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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亨特慢慢吸了一口氣說,“是啊,當然。這種推測很自然。不過,我說的是真話,警官。而且,我其實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參與什麼‘交易’,去為霍恩的復出提供資助。馬斯和格蘭特他們倒是跟我提過這事兒。我只不過一直猶猶豫豫。你知道,這事兒對我來說有點出圈兒。”

  奎因警官拿出鼻煙壺,鄭重其事地拈了一小撮,神情虔敬地吸了進去:“這麼說,你在觀望,等著看清霍恩這次在競技場露面後的反響如何?”

  “是嘛,是嘛!一點不錯。”

  “噢!這麼說,你是無可挑剔的嘍,嗯,亨特先生?”奎因警官微笑著把鼻煙壺送回衣袋裡。

  房裡靜了下來。亨特喉嚨里咕噥著的什麼突然大聲爆發出來,太陽穴上的青筋也跟著橫突暴現,他厲聲吼道:“如果你們真的把我當成……對啦,警官,整個晚上,我都跟你坐在同一個包廂里的!我怎麼可能……”

  “當然,”奎因警官安慰道,“當然,亨特先生。別讓自己這麼激動。這些問話只不過是例行的程序。現在你回到馬斯的包廂去等著吧。”

  “等著?我可不能老等著,難道我不能……?”

  奎因警官做無可奈何狀地攤開雙手:“我們不過是執法人,你該理解,亨特先生。我很抱歉,但是你只能等著。”

  亨特深吸了一口氣:“哼。好吧,我也看出來了。”說完,他嚎著菸捲轉身朝外走。

  “等一下,”埃勒里從角落裡踱了出來,“你跟霍恩小姐——吉特·霍恩——熟嗎,亨特先生?”

  “哦,霍恩小姐呀。不,不能說很熟。我見過她一兩次——我想,一次是在好萊塢,是通過亨特太太——我應該叫她蓋依小姐——我的夫人……也就這樣。”

  他等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下一個問題。但是沒人再搭理他。過了一會兒,他輕微頓了一下頭,走出了辦公室。

  奎因父子倆相視一眼,詭異地偷笑。

  “警官大人這回是怎麼啦?”埃勒里問,“我還從沒聽說過你對證人如此溫柔呢!”

  “誰知道,”老人悶聲說,“我想大概是直覺吧。那個鳥人肯定知道些什麼,等我弄清楚再收拾他。”他把頭伸出房門看看過道,“托馬斯!把那女戲子叫來——那個叫什麼‘嘎嘎·蓋依’的女人!”他轉回頭來咧著大嘴笑了,“對了,你剛才想問什麼,關于吉特·霍恩的事,嗯?”

  “我也不清楚,大人。我猜,大概也出於直覺吧。”埃勒里詭笑著,直到簡陋的門道里走來了婀娜多姿、香氣四溢的瑪拉·蓋依。

  那女人搖擺著苗條的腰身進了門,端著女王一樣尊貴的架子坐下,臉上做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氣。她用美杜莎【注】一樣怨毒的目光盯著奎因警官。

  “好哇,”她嗤了一下鼻子,高昂著精心梳妝的小腦袋說,“這也太過分啦!實在過分得叫人無法忍受!”

  “怎麼過分了?”奎因警官不動聲色地說,“哦,是蓋依小姐!請別用那種腔調講話,求你了。我要……”

  “你要!”好萊塢的這株幽蘭咆哮了,“你也用不著‘求’我,這位沒聽說過的警官!我想用什麼腔調就用什麼腔調,聽懂了沒有!現在……”她一口氣兒不歇地抱怨個沒完。

  奎因警官詫異地望著她,剛想做出一點抗議的表示就被她霸道地斥了回去。

  “請你給我解釋清楚,用這種卑鄙、專橫的方式對待我,究竟是什麼意思!把我關在那個令人噁心的地方好幾個鐘頭,還不讓我離開——連廁所都不准上!不,別打斷我。你知不知道這會有損我的公眾形象?倒不是說我對這個有多麼在乎,可,可它畢竟有它的用處啊。然而……”

  “甜蜜的用處是……”埃勒里低聲念叨著莎士比亞的一句台詞。

  “什麼?它本來就有用嘛,可是現在——現在成什麼啦!瞧瞧那些記者,事兒一出,立刻就往報社打電話了。明天我就會發現自己被張貼得滿世界都是,而且是跟一樁——我的上帝呀——跟一樁謀殺案裹在一起!我的新聞代理人倒是樂啦,可他算什麼,一個粗俗的傢伙!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你必須馬上放我出去——馬上,懂嗎?——我得給我的律師打電話了,還有——還有……”

  她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

  “還在這兒胡扯!”奎因警官正色道,“現在你給我聽好:關於這樁兇殺案你都知道些什麼?”

  那雙非常撩撥人的戲子美目的盯視或許能燙著不少人,卻奈何不了心附老繭的奎因警官,何況那老繭還是石棉做的。於是她從手袋裡翻出一支鑲著鑽石的口紅棒,用挑逗的姿態大塗紅唇:“我什麼也不知道,親愛的警官。”

  埃勒里咧嘴竊笑,奎因警官惱怒得紅了臉。

  “別跟我來這套!”他厲聲道,“你什麼時候見到巴克·霍恩的?”

  “那個演馬戲的?容我想想。”她做思考狀,“上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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