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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田先生的感覺很敏銳。身為京都大學同好雜誌小組中的一員,他也認識畑中善一,我在跟他講了田倉墜崖而死的案子,並將我們的調查、思考的經過全都和盤托出後,才拜託他的。我認為他是調查畑中邦子最合適的人選了。同時,我也沒有這個時間,也不能老請假啊。”

  “怪不得,那時我把遇見新田先生的事告訴你後,你就別有用心地怪笑著。現在總算明白了其中的奧妙。”椎原典子微微瞪了龍夫一眼說道。

  “嗯,就這樣,了解到了畑中邦子在田倉墜崖案發的當天並不在犬山家裡的事實,說明我對她的懷疑是完全成立的。然而,並沒有能夠證實這一點的證據。於是,我決定直接與她接觸一下,要跟她面對面地談一談。為此,我給她寫了一封信。信上說,想跟她商討一下今後的事情,署名處寫上了我的名字以及‘白井主編的部下’這樣的字樣。至於邦子接到此信後是怎麼想的,我不得而知。可是,她很快就給我寫了回信。你看,就是這張明信片。”

  崎野龍夫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折成兩疊的明信片交給典子。

  儘管車內的燈光不太明亮,可明信片上的鋼筆字還是看得清楚的。

  “仙石原這個見面的地點是我指定的,她跟我見面的話,地點就一定要選在仙石原。其中的緣故等會兒再說,但仙石原這個地方很重要,可以說是本案的關鍵。不知道她是否察覺到這一點,我覺得她是悟出了其中的奧妙。見面的時間是她指定的。那就是……”

  “下午九點半到九點四十分之間,對吧?她寫了兩遍‘務必在該時間段內到達’。”椎原典子一邊讀著明信片,一邊說道。

  “是的,我就是從這一點上,感到了這次實地調查的危險性。”

  “哎?”

  椎原典子將視線從明信片上抬了起來。這時,龍夫正注視著典子,典子慌忙間又低下頭,再次看起了明信片。

  “剛才,我們不是差一點像那個卡車司機木下一樣被人殺死嗎?”

  “像木下一樣?”椎原典子的聲音有些嘶啞。她的目光再次離開了明信片,兩眼直視著正前方的蒼茫夜色,一眨也不眨。

  “嗯。黑暗中突然受到汽車前燈的強光照射,然後被從駕駛室內探出身子的坂本用鐵棒猛擊頭部——木下就是這樣被殺死的。由於前燈過於明亮,在它的照射下,看不清汽車到底是什麼車型的。平時,我們晚上在路上避讓車輛時,不是也經常有這樣的體會嗎?有時,自以為避讓的只是一輛普通的汽車,等它從身邊開過後才發現原來是一輛大卡車,嚇了一大跳。坂本所用的方法,就是先用汽車前燈照花對方的雙眼,然後在經過對方身旁時用鐵棒猛揍。站在路邊的人由於光線強烈的緣故,看不到對方的姿勢。我們兩人也差一點遭受到同樣的命運。儘管我早已預料到這一點,可剛才依然十分危險。”

  “……”

  椎原典子呆呆地望著龍夫。黑暗中似乎浮現出了剛才被龍夫推倒在地面上時自己的身姿。

  “田倉也是被與這相類似的手法殺死的,畑中邦子早就對田倉起了殺心,所以才將安眠藥摻到啤酒中讓他喝了下去,準備在田倉睡著後再將他殺死的。可誰知田倉喝了安眠藥後又出去了,於是她也急急忙忙地追出去。隨後,她在宮之下附近看到了一幅出乎意外的場景,那就是坂本和木下所駕駛的定期貨運卡車。她看到坂本和木下兩人正抱著安眠藥剛剛發作的田倉,準備將他弄到卡車上去。估計田倉那時已經腳步踉蹌,走不成路了。於是畑中邦子想到可以讓坂本幫忙殺死田倉。田倉欺壓自己的姐姐,還使姐姐走上了自殺的絕路,坂本原來就對田倉恨之入骨,同時又對來過家幾次的畑中邦子十分同情。因此,坂本答應幫助邦子殺死田倉。坂本說服了木下,將田倉弄上卡車,帶到了仙石原,在那裡殺死了田倉,然後再返回來,將田倉扔下了訪島的懸崖,造成田倉自殺的假象。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推理,其依據來自卡車晚到了一個半小時,而從宮之下到仙石原往返需要五十分鐘。

  “至於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將田倉帶到仙石原去殺死了再抱回來,只要回憶一下,我們曾經去箱根所做的實地調查就知道了。田倉墜崖的地點,一邊是高山一邊是懸崖,只有一條兩米半寬的彎曲的村道。村道上雖然有卡車的車輪印跡,但不要忘記,該村道的盡頭是一家木材廠,村道上的卡車輪跡是木材廠的卡車進出時留下的。這條村道十分狹窄,卡車進入後,在半道上是無法折回的。相對於一條單行道,如果要掉頭,就一定要駛入木材廠的停車場。可木材廠里的人說,那天晚上並沒有什麼卡車駛入。田倉吃了安眠藥,他的墜崖很容易地被人認為是自殺或死於什麼事故。因此,必須要將田倉從懸崖上推下去。擊打了他的頭部再將他推下懸崖,正好可以使人認為此傷是在摔下懸崖時撞出來的。

  “坂本和邦子商量殺死田倉的方法花了三十分鐘,和邦子回到駿麗閣的時間是相一致的。她先回到旅館,故意讓女侍們看到自己,然後再悄悄地溜出來。這次,她是走河邊到隔壁的對溪莊,從那兒坐纜車上去的。她坐上了等在那裡的坂本的卡車,一起到了仙石原,在那裡用扳手或別的東西將田倉打死,然後坐卡車重新回到宮之下,將田倉的屍體搬到懸崖上並將其拋下懸崖。

  “就是因為這些事情,坂本的卡車才晚到一個半小時。之後,邦子又故技重施,若無其事地回到了駿麗閣。”

  “這麼說來,你在箱根做實地調查時,就已經開始懷疑畑中邦子了吧?”

  椎原典子想起了龍夫在河邊走過後所說過的話:這兩家旅館的客人不乘坐纜車也能走到隔壁去。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跟我說?什麼事都一個人悶在肚子裡,你好壞!”

  見典子這樣忿忿不平,龍夫苦笑著道:“你看你,又來了。”

  椎原典子卻笑不出來。

  “等等。”椎原典子舉起左手,嚴肅地問道,“坂本今天是打算來殺死我們的嗎?”

  “我想就是這樣的。邦子看了我的信,肯定和坂本商量過。坂本得知我們了解了事件的真相後,估計就下了殺死我們的決心了吧。而邦子為了以防萬一,也作了自殺的準備。事實上,坂本殺死了敲詐勒索的木下之後,就逃到了邦子的家裡去了。”

  椎原典子拿起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明信片,重新看了一遍,然後默默地還給了龍夫。

  “大體經過是了解了,可還有幾處不甚明了啊。其中之一就是在秋田的五城目處理了那些家具的人是誰?”

  “那是犬山的邦子的表妹夫。正如其外表一樣,他是一個純樸的鄉下人,對有知識有教養的邦子似乎很尊敬。具體情形雖然不太清楚,估計他對邦子是言聽計從。根據新田社長的調查,他原本就是五城目那邊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曾一度懷疑是白井主編呢。雖然當時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主編,可他請假的理由又不肯說,再說你也不是一直對他疑神疑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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