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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沒有立場這麼做。因為他們握有彼此的秘密。他無法確定他不是約翰·芳雷爵士;可是他害怕這是事實。他無法確定她能夠證明他不是芳雷,一旦他揭發了她,她也可以反咬一口;可是他害怕這是事實。他的性格並不像丹小姐所描述的那麼開朗明快。不,他不是個意識清晰的冒牌貨。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他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多數時候他非常肯定自己是芳雷。可是以正常人的心態來看,除非他被逼到了牆角而不得不面對事實,否則他寧可不向命運做過多要求。因為他自己也有可能是個罪犯。”

  納塔奈·巴羅跳了起來。

  “我不能再忍受,”他聲音顫抖著說。“我拒絕再忍受。巡官,我鄭重要求你阻止這個人發言!他沒有權利評斷一樁未經審判的案件。身為一個執法者,你沒有權利數落我的客戶。”

  “你最好坐下,巴羅先生,”艾略特輕聲說。

  “可是——”

  “我說坐下,巴羅先生。”

  瑪德琳問菲爾博士:

  “稍早你也提過這點,”她提醒他說。“說他為了某種罪惡感而‘苦惱’,只是他並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事。他這種‘罪惡感’讓他的清教徒身分打了折扣,也似乎貫穿了所有情節。然而,說真的,我實在看不出來這跟案子有什麼關聯。你該怎麼解釋呢?”

  菲爾博士將空菸斗塞進嘴裡吸著。

  “解釋嘛,”他回答說,“就是扭曲的門鉸鏈,還有門鉸鏈所支撐的那道白色的門。這是本案的秘密所在。稍後我們會提到這部分。

  “這兩個人各自抱著秘密,就像袖子裡藏著匕首,在眾人面前,甚至在彼此面前偽裝作戲。就在他們結婚前3個月,維多利亞·戴麗這位秘密惡魔祭儀的受害者死了。可以想見當時芳雷的感受。要是我有立場去——這想法變成他心中縈繞不去的信念。只要他沒有立場揭穿她,她也就安全沒事。於是這一年多里她高枕無憂。

  “哪知平地一聲雷,來了個爵產擁有權的申訴人。在這同時,一連串就像ABC一樣淺顯的現實問題向她逼近。就是:

  “她已經知道,他並非真正的爵士。

  “最後極可能證明這位申訴人是真爵士。

  “一旦這位申訴人獲勝,她的丈夫將被除去爵銜。

  “倘若他沒了爵銜,也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說出她的事,而他是一定會說出來的。

  “因此他必須死。

  “各位女士先生,事情就這麼簡單明了。”

  肯尼·墨瑞在椅子上不安蠕動,並且拿開他用來遮臉擋光的手。

  “等等,博士。這樣說來這是樁長久預謀的犯罪了?”

  “不!”菲爾博士極度懇切地回答。“不是!不是!不是!這正是我要強調的一點。它是匆匆策劃並且在兩天前那個晚上的關鍵時刻執行完成的。就像機器人偶被推下樓梯一樣,只是靈機一動。

  “我來解釋一下。當她初次聽到有個申訴人出現的時候——我懷疑她知道的時間其實更早一些,她還不覺得有必要擔心什麼。她的丈夫會起而抗爭的,她會督促他抗爭到底;很諷刺的,為了他自己。她不但不能讓她的冤家被擊敗,更得牢牢抓住他才行。由於現行法律規定以及法庭對於爭取既有財產的申訴案不是太熱中,他的勝算是很大的。再怎麼說案子延宕一久她總是能有些喘息和思考的空間。

  “她有所不知的是,對手謹慎隱瞞、直到兩天前的晚上才祭出的法寶,指紋記錄。這可是具體的物證呢。無可辯駁的。有了這項要命的指紋記錄,所有爭議將在半小時以內落幕。以她對丈夫的了解,她知道,一旦結果確定,一旦他在內心深處確認自己不是真爵士,他是真的會老實到承認自己是冒牌爵士的。

  “當這顆手榴彈引爆,災難也就迫在眉睫了。還記得芳雷那個晚上的情緒波動嗎?如果你們精確地向我轉述他的一言一行,我會說那一切包含著鮮明大膽的意味:‘好了,就測試吧。倘若我能過關,那就沒事。倘若我沒過關,那麼至少有個報償足以撫慰我:我將可以揭穿和我結婚的這個女人的醜事。’咳咳,正是。我把那氣氛描述得還貼切嗎?”

  “貼切,”沛基贊同著說。

  “於是她採取了危險的手段。她必須立刻行動。馬上!馬上!她必須在指紋比對完成以前行動。她採取了手段——就像昨天在閣樓的時候,她趁我還未開口之前就給我一擊那樣,而且做得漂亮極了;她成功殺死了她的丈夫。”

  剛才臉色蒼白、汗流不止的巴羅猛敲桌子喊停卻毫無效果。現在他眼裡似乎閃著一絲希望。

  “看來是沒有辦法阻止你了,”巴羅說。“既然警方不理睬,我也只能抗議了。但是我認為你那些伶牙俐齒的理論恐怕站不住腳呢。我倒不是說你完全沒有依據。不過,除非你能指出約翰·芳雷爵士是如何被謀殺的——提醒你,當時他是獨自一個人——除非你能提出解釋——”他的話突然鯁在喉頭;他結巴了一下然後將兩手一攤。“而關於這點,博士,你根本提不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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