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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法醫的這個推斷,讓幾個在座的領導眼前一亮,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在他們竊竊私語之後,余世春問道:“還能看出有其他的工具嗎?”

  “像有些重疊的損傷,因為多次打擊發生變異無法判斷,還有謝豪庭頭部的損傷確實沒有螺紋鋼的明顯特徵,而且其頭顱損傷有外輕內重的特點,這也許和打擊方式有關係,所以目前我們也不能確定只有一種。”

  葉劍鋒話音剛落,周勝明又補充說明了一句。

  “我們法醫推斷工具有個‘一元論’原則,易少不易多,也就是說能用一種或一類工具解釋的損傷,一般避免用第二種,當然這個不是說絕對排除第二種。”

  看到省廳專家親自解釋,余世春委婉地笑了笑說:“一元論?看來你們法醫學真是深不可測啊,都上升到哲學的高度了。”

  “接下來我再說一下死亡時間。”等這個問題暫時不再糾結下去了,葉劍鋒才繼續開口,“根據環境溫度、屍溫變化,各種屍體現場,結合最後一餐胃內食物消化程度,還有前面提到的膀胱尿量,再參考偵查情況,綜合得出的五名死者死亡時間為:謝錦天就是在回家之後即被害,他的死亡時間可以確定在凌晨2點10分至2點30分,而其他四人是在晚上12點到12點半。”

  對於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大家都沒有太多疑問,而兩個殺人階段的間隔時間卻引發了一系列激烈的討論。

  第一個對這點發表看法的就是余世春,他不過也就沉思了半分鐘而已,然後說:“殺死前四人之後兩個多小時,案犯再次殺死剛剛回家的謝錦天,那不得不讓我們去思考案犯第一次殺死四人後為何在現場逗留了兩個多小時?而且我還注意到一點,謝錦天頭部打擊次數和損傷程度明顯多於其他人,剛才法醫也說了,至少打擊了七下,我也仔細看過頭部的損傷照片,有多次重疊打擊的損傷,頭部都幾乎有些塌陷了,這幾點很不尋常,這是否意味著案犯對謝錦天有著特別的仇恨?另外,案犯對兩名年輕的女子又進行了猥褻,結合這一點看,此案可能因男女關係而引起,但是從案犯劫取財物來看,又像是因財而起。這兩點似乎都能說得通,不過我覺得現在最好能搞清楚案犯是謀人、謀財,還是謀性?”

  魏東升作為江川市局的省刑偵專家,必須也要說說自己的看法了,他緊接著說:“從現場來看,案犯在第一階段殺死四人之後,沒有理由在現場逗留兩個多小時,處理現場和翻找財物,完全沒必要花費兩個小時。我想最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為了達到他最後的目的,殺死謝錦天。剛才余局提到一個主要理由是謝錦天的損傷,這一點我也同意,從謝錦天頭部損傷程度和打擊次數反映出了案犯有明顯的泄憤行為。與其相對的是其他四人的損傷,明顯沒有那麼嚴重,尤其是謝錦天母親和兒子屍體頭面部還被棉被遮蓋,從法醫的角度去解讀,這是一種愧疚行為,我個人理解案犯可能與這家人有些關係,並且對謝錦天母親和小孩印象不錯,所以在殺死他們之後有這種愧疚的心態。”

  “兩位的意思是,案犯的動機主要是謀人,另外魏政委還提到了一點,案犯可能與死者家裡有些關係,也就是說關係人作案。周科長你有什麼看法?”韓佰朝說完又問旁邊的周勝明。

  周勝明說:“我看謀人尋仇的可能性很大。法醫的東西我暫且不說了,我就越俎代庖一下,杜所不要見怪啊。”

  杜自健也不知這位省廳專家想說啥,就客氣地笑了笑說:“您說您說。”

  周勝明接著說道:“我是這麼考慮的,案犯從東側圍牆翻越進來,如果只是為了盜竊,他在第一次沒撬開死者家中窗戶後,完全可以去嘗試撬隔壁家裡的窗戶;案犯如果為劫財,完全可以在殺死四人之後拿走財物,並迅速逃離現場,沒必要逗留如此長的時間殺死謝錦天,這也不符合一般劫財殺人的行為和心理。從屍檢和現場看,他並沒有威逼挾持謝錦天,而是趁其不備殺死了他,我個人覺得他顯然與謝錦天有過節,所以我傾向於尋仇的可能吧。至於是不是熟人或者說與死者家中有關係的人,我倒是同意老魏的分析,但不管如何,目前這是首要調查的範圍。”

  “自健,你看昵?”韓佰朝又問到杜自健。

  杜自健心想,大家都說了,我還有啥好說的呢,不過自己的看法他還是要表達一下的。

  “案犯殺人後有足夠長的時間去尋找更多的地方和更多的財物,但是他只是撬了抽屜,簡單地翻動了衣櫃,我感覺到案犯拿去財物,只是殺人後的一個順理成章的行為,人都殺了,有錢不拿白不拿,貪財畢竟也是一個常人的心理。所以我也是傾向於仇殺。至於是不是與死者家有關係或熟人作案,這個肯定是重點考慮的,但是目前來看也不能絕對吧,因為如果是因情尋仇,那其中有個案犯很可能是哪個女人的老公或男朋友,他也許與死者或者家人並不熟悉。”

  杜自健的話與魏東升之前所分析的有些不同,這點倒讓葉劍鋒靈光一現。

  “葉法醫,你匯報了這麼多,你有什麼看法?”

  葉劍鋒聽到韓佰朝突然點到他的名字,先是一驚,很快又鎮定下來,本來他也是有很多要說的,不過現在看來可以省去很多廢話了。

  他說道:“我也同意尋仇的觀點。剛才開發區顧大說到這個謝錦天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不得不讓人想到因情尋仇,這一點我也認為有可能,當然這肯定還要調查證實。另外我有個比較大膽的想法,就是剛才魏政委提到的愧疚行為,為什麼這個案犯單單對這一老一小有這種心態,除了有可能是認識的,我想是否還有另一種可能,這個案犯並不認識他們,只是不忍對老人和孩子下手,也許是因為他有一個年齡相仿的母親、同樣大小的孩子。”

  葉劍鋒知道自己說這話有些感情用事,因為他自己就有年齡相仿的父母和同樣大小的孩子,案犯既然有一絲的愧疚,那麼說明他還有那麼一絲的人性,這個人性可能就來自於一個既做兒子又做父親的人,哪怕他是殘忍的兇手。

  魏東升這時說話了,他說道:“小葉說得也不無道理,這個的確很有可能。”

  這句話給了葉劍鋒莫大的鼓勵。

  “那余局你安排人加大對所有與死者有關係的人排查力度和範圍。”韓佰朝指示到。

  余世春叫來開發區分局刑偵線上的幾個領導,在一旁安排下一步工作,而韓佰朝又問到了下一個問題:作案人數?

  這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但作案人數是最後刻畫案犯的必要條件,必定要給一個答覆。

  這個問題剛提出,會議室立即安靜下來,這時周勝明突然開口說話了,他先對韓佰朝說:“韓總,您先等等。”接著又對杜自健說:“麻煩杜所,把現場小孩屍體的照片調出來。”

  韓佰朝不知這位大法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他知道肯定有驚喜。

  杜自健指著電腦,讓葉劍鋒把這幾張照片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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