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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的,絕不能讓父親知道。”

  敏樹沉痛地說著。

  “但是,我想早晚都會知道的。”

  年輕女孩又大聲地說。

  “知道什麼啊!照美。” .

  後面有人出聲說。在走廊轉角處出現一位七十幾歲頭髮半白的老人。老人穿著一件大島的夾服、腰帶系地低低的。講話的口氣(精神似乎還很好。但臉上的皮膚則呈奇怪的黝黑色。

  “什麼也沒有。是朋友的事。”

  “喔?那麼,照美妳一出去就那麼晚才回來是不行的喔!”

  “因為妳是寄住在這兒的女孩,我們有責任,剛剛妳舅媽還在擔心呢?”

  “抱歉,舅舅。”

  照美小姐很巧妙地低著頭。老人雖然那麼說,今晚精神似乎相當好,這回面向那位瘦的年輕人高興地說。

  “最近常聽到蟲鳴了,津本,是不是呢?”

  “啊!是嗎?那很好啊!很有探討的價值。”

  津本驚慌地附和著說。老人此時才注意到我們兄妹。

  “怎麼啦!敏樹,如果是朋友就應請到屋內談,怎麼可以站在外面說話呢?”

  “老人一邊講著一邊放下額頭上的老花眼鏡,仔細地觀察著我們。不久就消失在面前了。

  “我的臉色是不是都變了?還好父親的眼力不好。”

  敏樹摸著自己的臉說著。

  “但是會看到報紙呀!”

  被哥哥這麼一間,敏樹搖著頭說:

  “報紙是我和母親念給他聽的。所以今晚所發生的事較容易不讓他看到。”

  “問題是收音機。舅舅從不漏聽新聞報導。——房子被殺的消息,明天早上七時的新聞報導一定會出來?”

  在照美這麼說的同時,突然後面有老人的聲音。

  “啊!津本,剛剛我擅自在你房間借了剪刀,用完後我馬上歸還。”

  “啊?是,請不要客氣。”

  津本完全亂了方寸,誇張地搖著頭回答說。老人再次離去時,我們面面相艦。

  “舅舅走路一點都不出聲的呢!”

  照美似乎很痛恨地說著。

  “沒有聽到吧!我們的談話?”

  津本擔心地一直回頭看著後面說。敏樹則說:

  “沒關係吧!看他那個樣子。——我必須告訴母親今晚的事情——由你來告訴我母親好嗎?”

  哥哥舉起手來做出拒絕的手勢。來這兒報凶沒料到最先碰到的人會是這麼年輕而有點神經質的青年,我想哥哥一定鬆了一口氣,現在又要他做這為難的事,他已露出厭倦的表情,敏樹眨著善良的小眼睛、困惑地轉向津本。

  “那麼,由你來講好嗎?”

  “不好,很為難,雖然我非常同情你的立場。”

  “現在不是慢慢商量的時候,我去叫舅媽來。”

  照美留下聲音,往裡面跑去。

  不久,跟著她一起出來的是一位穿著綠色絲質和服的中年婦人。這婦人身高當然沒有他兒子那麼高,但身體健康而無論是臉形或身材與站在一旁的兒子簡直是個翻版。唯一不同的是,兒子承繼了父親細長而穩重的眼睛,而那婦人的雙眼,一看就知是剛強的黑色。我想起躺在近越家裡書房暖爐旁的女人也和這婦人一樣有雙個性剛強的眼睛。

  敏樹把手放在母親的肩膀上,嘆了一口氣,似乎下定決心要說了:

  “媽!”叫了一聲。

  “媽!請不要震驚!發生重大的事情了。”

  “這么正經要說什麼呢?討厭。”

  達岡夫人笑了出來,但一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我們一個個表情嚴肅,就咽了口氣。敏樹勿促地說。

  “實在是,姊姊,——姊姊死了。”

  “死了?房子、死了?”

  夫人在口中一直重複著兒子的話,臉上已了無血色。

  “是的。而且不知是被誰殺死的?”

  “是真的嗎?那是真的嗎?”

  夫人看出來是我們來報凶的,也不管兒子在場,就一直看著哥哥探詢著答案。

  “真的,太遺憾了!”

  哥哥低著頭說。敏樹結結巴巴地敘說事情的始末。突然夫人兩手掩面激動地哽咽著。但二、三分鐘後似乎想到什麼似地突然放開手,用手邊擦著眼淚說。

  “沒告訴你父親吧!敏樹。”

  “當然沒告訴他。”敏樹說。夫人一邊點頭一邊說:

  “絕對不能告訴他。明天早上新聞會出來吧!報紙方面當然由我來念給你父親聽。敏樹你看守在門外擋一擋來弔唁的客人和電報。對客人客氣地解說原因後請他回去。津本勞煩你明天一大早把起居間的大收音機拿去暫放在內海家裡。說是故障要拿去修理。你父親最近常腰酸背痛,嫌客廳太冷,所以客廳里的電視大概不會看了。——其次照美你擔任郵件的處理工作。把給父親的信件全部拆閒檢查,只把沒有關係的信拿給他看,知道嗎?”

  “有關拆信封口的方法要不要我教你!”

  我不禁衝口而出,而似乎有點莫名的愉快。在像這樣非常的場合里,能壓抑感情而利落地處理事情的女人實在太少了。我佩服地看著八重子夫人嚴肅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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