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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一個奇怪的問題。”

  一會,未知子忽然這樣說。

  “什麼?”

  “剛才車掌說的話啊。座位上有黏乎乎的東西,你覺得是什麼呢?”

  “那個嘛,是糖吧?”

  幸彥對甜食沒有興趣。他想,女人真會拘泥於無聊的事。

  “如果是糖或是巧克力的話很容易就可以弄掉的。這樣的話那婆婆也不會那樣生氣吧。”

  “那你說是什麼?”

  “黏在衣服上就一直弄不掉的東西,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口香糖。我有次剛做的套裙被黏上口香糖,都想哭了。”

  “這樣啊,那玩意一黏上就很難弄掉呢。”

  幸彥隨便附和著,不過還是對討論零食興趣缺缺。

  “我說奇怪的不是這個。如果黏到老婆婆身上,也一定會黏到桑原身上吧。另外,百齊木在旅館也被孩子黏上了口香糖。同樣在十七日,一個嫌疑犯和被害者衣服上都黏有口香糖,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幸彥不知不覺靠近了身子仔細聽著。這個小小的天真少女展開這種邏輯推理的樣子,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真的是偶然吧?你是不是覺得我想得太多了?”

  “是有點。”

  “那麼要把這個偶然變得不是偶然,要怎樣解釋才行呢?”

  “嗯。”

  “我這樣想。回到旅館的百齊木先生,因為知道那個孩子經常嚼口香糖,就想一定是他弄的,但其實是在列車上黏上的。”

  “這樣說來,桑原和老婆婆坐的座位,百齊木也坐過?”

  幸彥的言語中充滿揶揄。這樣解釋太依賴偶然性了。女人都是這樣,未知子也是總往有利於自己的方面歪曲事實,自己卻沒注意到。

  “你想想看,百齊木在宿屋打電報是十二點十五分。這時這輛列車才從仙台出發呢。”

  兩人的對話在列車進入福島站後就中斷了。未知子沉默著看時刻表。上上下下的乘客擾亂了車中寧靜的空氣。但是發車以後一會兒之後,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百齊木先生要追上這輛列車也不是不可能的。剛才‘阿賀野’二號普快不是追上來了嗎?他如果坐那趟車就可以啊。”

  未知子說著,在幸彥膝蓋上攤開時刻表,一三〇列車和“阿賀野”二號九〇六列車的時刻表如下。

  “那麼,如果他從旅館出來馬上去仙台站坐上‘阿賀野’二號,就有充分的時間趕上。並且他如果在伊達車站下車,等上四十分鐘不就能乘上一三〇列車了嗎?”

  這樣說來還真是如此。幸彥覺得,不能笑著把未知子的說百齊木坐上一三〇列車的話當成無的放矢。

  如果百齊木搭乘了一三〇號列車,那他到青葉城觀光就是謊話。他一出去馬上又回到旅館讓掌柜的打電報,用懷疑的眼光來看,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可能乘坐一三〇列車,這是一種無言的暗示。

  不知為什麼,幸彥在心裡已經無法否認百齊木乘坐了一三〇列車的可能。受未知子的刺激,他也在追問這個疑慮。

  “你看,百齊木打電報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矛盾。你沒覺得嗎?”

  深思了一會兒之後,幸彥忽然轉過頭望著未知子大聲說。

  “是啊,他明明轉到了一三〇列車上準備去追桑原,為什麼還要給他打電報呢?”

  “對,就是這樣。如果要責罵桑原,直接當面教訓他不是更好嗎?比起連桑原的一根指頭也動搖不了的一封電報,那樣不是更有效果嗎?他為什麼要打電報呢……”

  這樣想來,那封電報的目的絕不是百齊木說的那樣,而是別有用意。

  “他在旅館打電報,主要是為了強調自己沒有乘坐十二點七分開的一三〇列車。但是如果光是為這個目的,他也沒有必要給桑原打電報啊。他可以打給自己的醫院或是家裡不是更好嗎?如果桑原看了電報很生氣把它撕碎了的話,那麼記錄十二點十五分這個重要時刻的證據不就沒有了嗎?”

  “是啊。所以他給桑原打電報一定還有更加有利於他的目的。”

  幸彥也同意未知子的說法。但是這個答案很難想出。列車過了金谷川,進入松川。站台對面也停著下行列車,穿著雨衣的站長同時要接兩輛車,非常繁忙。兩人也顯示出思考累了的面容,呆呆地望著雨中小站的風景。

  “喂,我們這樣想怎麼樣?”

  列車開動後,未知子說。

  “他打電報的真正目的,會不會是為了明確給人桑原在這輛車上的印象呢?”

  “嗯?”

  “在瀨上站讓車掌先生拿到電報,然後車掌先生去找桑原把電報交給他,透過這件事來證明桑原乘坐三己列車這個事實。”

  “有趣啊。但是,為什麼百齊木要強調桑原乘車這個事實呢?”

  “問題就在這裡啊。如果本來就是‘事實’,那就沒有必要去強調了:只有不是‘事實’才有必要讓它看來像‘事實’而去強調。也就是說,桑原並沒有乘坐一三〇號列車對吧?”

  “那就是說接收電報的人是假冒桑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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