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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和靴子看上去都很貴重,風衣和上衣的內側繡著“桑原”的名字。在腳的周圍,不知道是死者的東西還是犯人的東西,無色的寬邊框架眼鏡掉在地上,看起來好像被踩壞了,鏡片上有著大大的裂痕。隨身之物有香菸盒,梳子,零錢,裝有七千圓的錢包,原子筆、紅鉛筆和筆記本。另外,在風衣的一邊口袋裡有手絹,和吉波的打火機;從另一邊口袋裡則是找出了一份電報,打開來看,電文是“再也不想見到你”這樣的話。

  “再也不想見到你……嗯,感情很強烈的電文啊。發信的人大概是個女人吧,有歇斯底里的感覺。”

  刑警中有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電報上面滿滿地印著九月十七日的電郵戳,署名是“瀨上站一三〇列車二道桑原義典”,發信局是仙台午後〇點十五分。

  “瀨上站在哪兒啊?”

  “東北幹線哦。從東京出發到福島附近。”

  下巴很寬、給人厚重感覺的主任警部一手拿著電報說。他經常旅行,所以十分了解這些事情。

  “這樣說,死者看來是到東北旅行,回來時被叫出來的吧。”

  “如果這就是桑原義典本人的話。”

  主任從頭至尾都用很慎重的措辭。事實上他就是這樣的小心謹慎性格的人,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儘量避免斷定任何事。這點從搜查方針也可以反映出來。

  簡單的驗屍完畢之後,屍體被放入準備好的擔架,被人們抬著,沿著黑暗的山路運下去。在部落的神社裡,警方將燈裝上電池,在燈下仔細地再次進行驗屍。

  刑警中多數跟著擔架走了,幾名巡警和鑑定科員留在現場,又開始進行中斷了的工作。背上背包準備回家的青年被通訊員抓住,用激動而變調的聲音回答採訪,同時,也感覺背上的行李越發沉重了。

  02

  當天夜裡,警視廳本部就確認了被害者的確是桑原義典。因為四天前的九月二十日,死者的妻子桑原辰向管區的瀧野川署遞交了尋找丈夫的申請書。

  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五日上午,訪問桑原家的是名叫丹那的刑警。他年約三十二、三歲,小個子,有著無論走到哪裡都不顯眼的很樸素的容貌。刑警這種職業,不引人注目是有利條件之一。丹那和他的容貌一樣,是一個很樸實,不虛張聲勢的男人,愛著自己的妻子和工作就是他的生存意義。

  桑原家是一幢古舊,看起來像出租公寓的小住宅,最近好像增修了澡堂,在旁邊突出的地方蓋著新築的木板牆,看起來不可思議地難看。柵欄跟周圍沒掃乾淨的刨屑堆成一團,四處散落了滿地。

  附近的主婦們好像已經知道這家的丈夫死了,三三兩兩地來弔唁,現在主婦們才剛回去。

  丹那在玄關邊上坐下,聽著眼瞼浮腫的桑原辰陳述。她雙手整齊地放在裙子上。

  “您丈夫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呢?”

  “十六號。”

  “那天沒有回來嗎?”

  想著尋人申請中所寫的內容,丹那問。

  “是的,自從十六號的十點左右去上班之後,就一直沒回來。因為之前也有在晚上沒回來的情況,所以那天也沒怎麼擔心。到了第二天十七號下午,我收到電報說他當天晚上要回來,我還專門準備好了晚飯等他。”

  義典愛吃豆腐湯和納豆,辰準備好了等丈夫一回來馬上用瓦斯一熱就能吃的飯菜,連納豆的佐料都弄好了,但是他沒有回來。

  看完電視又翻了會雜誌,過了凌晨一點再起來看,他還是沒回來,看來是不會回來了。明明不準備回來為什麼發電報呢?她一邊生氣地想著,一邊把飯菜放在柜子前,不愉快地上床去了。

  半夜有次被計程車的聲音吵醒了。靜下心來仔細一聽,才知道那是鄰居家的丈夫喝醉了回家。辰聽見鄰居家太太生硬的聲音,砰地關上門,然後安靜了下來,接著就又睡著了。

  當鄰居家的收音機聲把辰吵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過了。她一邊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梳理睡亂的頭髮,一邊想著沒能回來的丈夫。

  “雖然打了電報,不過我想是後來又被誰叫走,忘了回家去喝了一夜酒吧。但是,第二天晚上,再第二天晚上也沒回來,打電話到他上班的地方去問,公司說是自從十六號星期六下午出了公司之後,一直就沒去公司上班。因為他從來沒有擅自三四天連續在外面睡,想著這各種各樣的事我覺得很不安,於是二十號就向警察求救了。”

  妻子好像要對誰傾吐她的彷徨和悲哀吧,說完後,用仿佛懷恨的眼光一直盯著刑警。她的眉毛像男人一樣往上揚,小小的鼻子很有氣勢,嘴唇像紙一樣薄。

  義典打了電報。這是他的意思嗎?或者,是監禁他的犯人的意思?為什麼要打假電報呢?為了確認這個,丹那必須到電報局去拿發信的原稿來做筆跡鑑定。

  “從旅行的地方給家裡發電報說要回家,以前有這樣的事嗎?”

  “有的,有次去溫泉旅行的時候就發來過。”

  這樣看來,肯定不能說這是不自然的行為。丹那準備之後去看電報原稿,又接著問下一個問題:

  “您丈夫工作的單位是馬奇里通訊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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