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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武藏野的冬天可不是好惹的。特別是深夜,如果沒有點火器,根本受不了。”

  “這一點就不勞你說明了,我就住在那裡嘛。”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關於什麼?”

  “寺岡家也應該停電了吧?”

  “那當然了”言及於此,草間突然低聲驚呼。

  “對呀!的確很奇怪呢!既然是停電,那打開電爐有什麼意義呢?”

  就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草間伸出長下巴。

  “是否揣著懷爐,或者穿著厚衣服呢?”

  丹那用力搖了搖頭。

  “就算如你所說,還有其他疑點講不通。你想,若是停電,使用電力的檯燈也應該是熄滅的。如此說來,受害者豈不是在一片漆黑中閱讀地圖?”

  “啊!”

  記者驚呼一聲,幾乎屏住了呼吸。或許是意識到了這一發現的重大意義,兩人的雙頰漸漸泛起了紅潮。

  事件·其之十一 死亡的風景

  01

  蟆池正確來說應該寫作蒲池。

  從西多摩郡秋川沿岸的秋留部落偏離大路,向西爬上山路大約一公里,就能看見茂盛的芒草葉間有著灰色的水池。水池四周被山毛櫸,橾樹,櫸樹等雜木林包圍著,彷佛有什麼人住在裡面一樣,給人一種可怕的印象。風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微波的水面,就像一個痴呆的男子呆滯地張開慘白的眼睛一直凝視著天空,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水池的樣子就像從顯微鏡中看到的藍綠藻一樣,呈紡錘形,大約長三百公尺,寬五十公尺,與其說是水池,還不如說是個大水坑。因為這是元祿戊辰年間,為紀念當地領主源兵衛的犧牲而建的人造貯水池,所以規模很小也不奇怪,從那以後大約過了兩百七十年,這水池一直灌溉著山腳下村子裡的水田。

  平時這個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只有到了一年一度的農曆八月十五日中秋夜,秋留、笛吹、人里等幾個部落值班的年輕農夫才會爬上來,把水池的水放干。這據說是為了不要忘記昔日源兵衛老爺的遺業而舉行的儀式。青年們等月亮一升起,打開水閥之後,就點上蚊香,一邊喝著帶來的酒,一邊賞著月,聽聽半導體收音機,隨便吹吹牛過上一夜。在池畔有間為他們搭建的三坪左右的粗糙小木屋。

  今年的中秋夜是九月二十四日,正好是星期日。四個青年們爬上山路時是下午剛過三點不久,他們把背包在小屋前放下,前面的一個人拿出掃帚,打開了門。為了今晚能夠愉快地度過,首先必須要做掃除。

  “去年值班的良助那傢伙,把牛肉罐頭忘在這裡就回去了。說是給我們吃也可以,結果都臭了。”

  “沒關係啦。但是,去年的牛肉罐頭裡面是鯨肉呢。”

  一打開門,從昏暗的內部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是一間密閉了一年的小屋,打頭陣的青年覺得一定是空氣發臭的緣故。

  “這麼暗,看都看不見。”

  “把窗子打開吧。”

  聽到背後這個聲音,他向前跨了兩三步,結果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往前一個踉嗆。冰冷的地板上有什麼橫躺在那兒。

  “啊!”

  “怎麼了?”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他大叫一聲跑了出來。其他三人都變了臉色,然後好像看見了可怕的東西一樣,靜靜地窺視著裡面。

  這的確是一個人。從黑白花俏的風衣下擺中,兩隻腳向這邊伸出來。雖然上半身看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的印象應該是個中年男人。在小屋的角落裡,蟋蟀正頻繁地叫著,但在四人緊張的耳中,什麼都已經聽不見了。

  四人當中的一人走出這間小屋,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喂,怎麼辦?”

  他站在那裡說。

  “那人不是我們部落的啊。”

  “我們得去報告派出所。”

  “英雄和左武你們去,我和吾作守在這裡。”

  商量好後,他們分兩路行動了。隨著下山的腳步聲速去,寂靜忽然沉重地壓上心頭,留下的男人們蹲在地上,不愉快地沉默著。期待的酒宴告吹了,他們忘記了這種憤懣,就像一對裝飾品一樣呆坐在那裡。

  派出所的巡警到來是在四點以前,管區福生署的兩位刑警上來是在四點半。他們看了屍體後推定是他殺:將近六點時,警視廳本廳的警官到達了,報社的兩三個通訊員也從昭島趕來了。

  中秋的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周圍非常明亮。在月光之下,警官發現有幾個黑影在誇張地竄動,這是四個青年蹲在草叢裡,像懦夫一樣觀望著四周。空氣很冷,草葉上有夜露掉下來。他們不時地打著寒顫,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呢,連自己也不知道。樹林中被人驚擾美夢的山鳥,彷佛生氣似的發出高亢的叫聲。

  警方在小屋中進行驗屍。男人的年齡推定為三十二、三歲,法醫說死因是被人從背後用雙手使勁地掐住了頭部,屬于勒死,看來頸骨也斷了的樣子。幾乎沒有反抗的痕跡,可以想像犯人應該是個男人。

  死者在風衣下面穿著灰色的衣服,腳上穿著黑色短靴。死後大約經過了一周時間,所以顏色發黑的臉有些浮腫,由於呈現出這樣極端的變化,要想像他生前的樣子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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