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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老爹發出苦悶的叫聲瞬間,尼娜喊了句中文。

  事務所的模樣溶解了。

  我被吸入那個窒息空間,透過薄膜看到老爸和大哥,雖然僅僅一瞬間。

  老爸躺在迴轉電鋸台上,從臉被劈成兩半。

  大哥的眼睛插著針。

  此外還看到其它事務所的傢伙。

  有人一直往下捧。

  有人被鋪路用的壓路機從手指整個輾過。

  現場一片悽厲,猶如地獄。

  我也跟著張開嘴,真正的窒息感以及快壓碎肺部的壓迫感席捲而來,我快不能呼吸了;不論鼻子怎麼吸氣,還是呼吸不了。

  意識愈來愈模糊。

  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臂。

  一看,我正望著天花板。

  躺在我身邊的老爹看著我微笑。

  尼娜把臉湊近老爹的身體。

  「尼娜,達賴喇嘛。」

  老爹對我說完,接著對尼娜說了什麼之俊,便不再動。

  我問尼娜:「怎麼辦?」

  尼娜摸了兩次老爹的臉頰後,站起身。

  老爹吐出的眼睛在牆角閃閃發光。那是義眼。

  「尼娜。」

  聽到我時叫喚,尼娜緩緩摸索走近,緊握住我的手。我們撿起掉落的公事箱,拋下那堆哭喊、痙攣中的大男人,離開事務所。所里應該馬上就會安靜下來了。

  「總之我們往北邊去吧,應該會有船願意載我們。」

  我這麼說。

  傳信貓

  為什麼大家不能對所有事物更體貼?如果每個人都把別人的事當作自己的事一樣重視、把別人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一樣看重,只要這樣,世界就會充滿希望了呀……

  千紗抱膝坐在房間角落,恍惚望著榻榻米上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

  剛剛的淚水已經停了。

  榻榻米另一頭有張床,床上方的窗戶稍微開了點縫。

  為了讓紗千能夠回來。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四周漸漸暗了下來。

  千紗仍舊忘不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即使她吃下止痛藥整個人昏沉沉,唯獨那件事,還是會在睡意侵襲之際偶爾甦醒於腦海,讓千紗的胸口一陣羅心。

  今天早上,她前往垃圾集中處倒垃圾途中,遇到三名小學生聚在一起。

  仔細一看,他們正用雨傘尖端戳弄著路上的某個物體。

  還以為他們正互推骯髒的手帕玩鬧,不對,手帕在「叫」。

  忍不住走近一看,是只雛鳥。

  附近並沒有能夠築巢的行道樹,千紗想不透那東西為什麼會掉落在住宅區的正中央。圍著它的小學生們拿塑膠雨傘的尖端,打算翻過不斷顫抖的雛鳥。

  「快住手,別這樣,它太可憐了!」

  聽到千紗的聲音,小學生一起回過頭。

  「阿婆,這個是骯髒的烏鴉耶。」體型最大的少年輕蔑地說。

  的確如他所說,那是舊抹布顏色的烏鴉雛鳥。

  「可是它很害怕,而且可能受傷了。再說,你怎麼可以叫二十歲的女性阿婆?」

  「可惡!」

  「羅哩八嗦!」

  千紗右手邊的兩個女孩子小聲說,回瞪千紗。

  「射門得分!」

  第一個說話的少年突然抬腳一踢。

  啪嘰一聲,雛鳥像濕抹布一樣撞上牆壁後掉落,動也不動,真的像坨抹布躺在干泥地上。

  「你們做什麼?」

  雛鳥張開的嘴裡有鮮血和舌頭。剛剛還耀眼奪目的眼珠,此刻已經什麼也看不見。雛鳥像被關掉了開關,死去。

  「可惡的老太婆!」

  「羅哩八嗦的老太婆!」

  小學生們當千紗一開始就不存在似的,大搖大擺離去。

  千紗想拾起雛鳥屍體,卻無法移動。她從來不敢碰死掉的東西。

  心裡想碰,實際上身體卻愈來愈僵硬。最後她無計可施,只能佇立在那兒直到回神,才回自己家裡。她疲憊得渾身無力。吃下藥,坐在房間角落。

  紗千想出去,千紗幫它把窗戶開了道縫。它擺動長尾巴像在說再見,鑽出外頭散步去。窗戶另一側正好是隔壁人家的圍牆。

  千紗住的公寓不准養動物。

  她又吃了一次止痛藥,閉上眼睛。身體好熱,發燒了。脈搏跳動陣陣來回於手指與全身。愈是這種時候,她愈是確切注意到自己其實還沒脫離聰史造成的心靈傷害。

  2010-01-07 03:17回復

  121.15.77.* 34樓

  還沒向父母報告大學退學的事。當初明明不惜重考也要念,卻因為和聰史談戀愛而全變了樣……源自嫉妒的暴力行為、分手俊的跟蹤,以及精神面的危機——這一年彷佛生活在地獄,別說警方,連朋友都不願伸出援手,更甭提如果告訴鄉下的父母,他們原本打生理上就反對獨生女一個人上東京來念書,被知道女兒捲入麻煩事,而且還是因為戀愛的話,鐵定只有強迫回鄉一途。千紗很害怕,因為這對於希望成為服裝設計師的她來說,等同宣判了死刑。

  她現在只想快點養好身體,找個服飾業相關或高級服裝店店員的兼職工作、累積人脈,並且去念服裝相關專校。

  ……我想要魔法。千紗衷心企盼。

  一嘆氣,藥的成分就會慢慢抒解她的緊張。

  她抱著膝順勢躺下,沒打算上床去睡,就這樣瑟縮在房內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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