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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詛咒

  PART 1. 當莫輝從“鏡湖山莊”回來的時候,已近黃昏時分。除了已經確定那名保安的確被嚇出了精神病外,他幾乎是一無所獲。同時,在對那名保安24小時內所去過或者停留過的地方的搜查中,都沒有發現有任何被燃燒過的物質的痕跡,甚至連他口袋中的香菸在經過蕭強的檢測後,也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難道他並不是因為吸入了致幻藥物而產生恐怖的幻覺導致精神失常?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被嚇成這樣呢?看來,除了那個女幽靈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了。  “陳隊,看來這保安並沒有受到致幻藥物的侵害,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在這些年的打磨中,莫輝當年那種意氣用事的性格已經改了很多。其實我很清楚他此刻一定有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那麼我們就姑且假設一下,昨天晚上他是遇到了什麼意外而受到驚嚇。先是林原的死,接著是有關女鬼的傳言,而現在那兩個保安中的一名又突然精神失常,鏡湖山莊內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想不太可能僅僅是巧合而已。”  莫輝點了點頭,接過我的話題說道:“不錯,尤其是那名保安出事是在我們向他了解情況之後,這一點就很值得推敲了。看來有人想掩蓋一些秘密,而這秘密一定與這兩名保安給我們講述的那個女幽靈的故事有關,因為他們也只對我們提供了這唯一的信息。”  “那麼就你看來,是什麼人要去阻止這個鬼故事被傳出去呢?”  莫輝埋下頭,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然後用一種很慎重的語氣答道:“我想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那個故事中的女幽靈再次出現在那名保安的面前,所以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其二麼,你說過那天在鏡湖山莊裡,有一個中年婦女試圖襲擊郁蘭,而我猜測,這個中年婦女應該是那個行為怪異的家庭中的一員——那個成為幽靈的死去女孩的母親。”  “哦,你怎麼就能肯定她是那個死去女孩的母親?”  “你說過,那天你和郁蘭一起回到鏡湖山莊重新勘察現場時,在出來的時候另一名保安向你講述了郁蘭曾經與那個女幽靈有過接觸的事,在此之前我們也曾一起找他們了解過這一家人的情況也許,一開始他們就已經發現了我們在調查他們,而且這個女幽靈也曾經與這兩名保安打過很多次照面,我想這一家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他們一定很清楚這兩名保安很有可能會提供一些有關那個女孩幽靈每晚都回家的線索,而在民間的傳說里,總是認為陰陽兩界是不可以相互接觸的,陰間的鬼魂總是會吸走活人的陽氣,帶來不好的結果。因此,作為女孩的母親,由於對死去女兒的思念,肯定不願意這個消息外泄,所以前天她故意去襲擊郁蘭來引開你們的注意力,而且很快她又襲擊了另一名知情的保安。”  “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不過卻有點像在聽一個鬼故事。”  莫輝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的確是這樣,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不過本來我們遇到的事就是這樣荒唐,所以不如乾脆就照著這個邏輯推理一下。至於那個所謂的女幽靈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得等以後再慢慢發現了。”  “你說的不錯,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這件事到底和林原的死以及第四校區所遺留下來的未解之迷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相信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微妙之處。”  “不過有件事我卻覺得有點奇怪,我們去調查這家人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那天當我們進入保安的值班室的時候,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如果說這家人害怕那兩名保安泄露這件事的話,應該早就採取行動了,為什麼偏偏要等到我們去調查之後才動手,這豈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莫輝說的不錯,這也正是我所疑慮的。我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開始仔細地回想著前幾天我們去鏡湖山莊時的每一個片段。最後,終於從保安所敘述的故事中找到了線索。  “我明白了,那兩名保安曾經說過,他們事先對那個總是在深夜出現的神秘女子的身份並不知情,你應該記得他們說過有幾次曾經還與那個女幽靈說過話,打過招呼。因此在那個時候對於這一家人來說,他們並不危險,也沒有對他們採取任何行動的必要。有一個問題很關鍵,就是這兩名保安對我們說過,在幾個月前那個神秘的女子卻突然消失了,而他們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卻是在她消失之後。是什麼讓這個女子要突然消失,而又是什麼讓這些保安被他們懷疑呢?從時間上來看,這個女幽靈消失的時間,正好是林原搬進鏡湖山莊的以後。郁蘭又曾經和這個女幽靈打過交道,我猜測可能是因為郁蘭和林原,讓他們發現那兩名保安有泄露秘密的危險,不過相比之下,林原和郁蘭給他們的威脅更大,所以先對林原下手。而那名保安發生意外則是遲早的事,也許根本和我們的介入沒有關係。”  “陳隊,如果照你這麼推斷的話,那豈非林原的死就和這個女幽靈有很大的關係了?”  “是的,這也許是個大膽的假設,我不肯定這樣的假設是正確的,但是我們是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了。既然兩名保安中的一名已經遭遇了不測,那麼我想為了滅口,他們很快就會對另外一名保安下手。”說到這,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快就要天黑了,我們現在就去鏡湖山莊。”  “去保護那名保安?”  “不,他現在魚餌,我們去監視他等魚上鉤。走,馬上出發。”  我與莫輝很快在門口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趕往鏡湖山莊。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在離鏡湖山莊一公里處下了車,沿著公路慢慢走去。大約前行了五百米左右,那座被小區圍牆攔在外面的山丘展現在眼前。  我指了指那座山丘對莫輝道:“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那上面是個監視值班室的好地方。”接著我給莫輝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上,隨後我們兩人走下了公路,向那座山丘爬了上去。  如果說第四校區的那片樹林曾經帶給人們的是一種陰森與恐懼,那麼眼前的這片松林所給我的那種感覺比第四校區內的那片樹林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隨著我們逐漸進入林間的深處,夕陽的餘輝也漸漸被吞沒在黑暗裡。雖然如今正值酷暑,但是在這片樹林中卻瀰漫著陰冷的寒氣,帶來一種刺骨的冷。  萬籟寂靜,四周迴響著我們踩在松針上所發出的“嚓嚓”聲。  在林間穿梭了十幾分鐘以後,夕陽的餘輝又一次照射在我們的身上,日暮西山,天邊的晚霞紅得似血!  居高臨下,鏡湖山莊的大門和通往小區內的那條通道已經落入眼帘。  莫輝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果然看得很清楚。”接著他又繼續觀察起來。而我則對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不太滿意,繼續尋找著最佳的觀測點。我往右邊走了幾步,找了一棵松樹坐了下來,在這個地方更能清楚地看到值班室內的情景。我摸出了煙盒,取出一支煙,正準備先休息一下,卻突然發現這棵松樹旁的地上,有一支燃盡的菸頭。  “莫輝,快來看!”我將菸頭拾了起來。  莫輝從我手林接過了那支菸頭,捏在手指頭上仔細地看了一下,然後說道:“看來有人曾經到過這裡。”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得照實回答。”  “什麼問題?”  “如果你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你會不會來這片松林里散步?”  莫輝環顧了一下四周,答道:“不是吧,如果不是因為要蹲點,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會來。”  我也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壓抑籠罩著整片樹林,林間不時地傳出貓頭鷹那悽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那這個人為什麼要在這裡出現?”我盯著莫輝手中的菸頭問著自己。  “陳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到那奇怪的一家人時的情景嗎?他們似乎都面朝著這個方向。”  是的,我怎麼忘記了這點?我拍了拍腦袋道:“沒錯!我怎麼犯了這麼個粗心的錯誤!看來這件事還有個沒有被我們發現的第三者!事情又開始複雜起來了。”說著我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在莫輝手裡的那支菸頭上。  “這個人當時一定很心煩意亂,一個人通常只有在焦慮的心情狀態下才會如此用力地吸菸。”我指了指那菸頭道:“你看,整個過濾嘴都已變了形,只有在用力地猛吸時才會讓它變成這種扁行。底部的海綿頭已經被燒著,看來他一定是在全神貫注地關注著什麼東西。菸頭底步的邊緣有壓痕,這是擰滅菸頭時所留下的痕跡,由此可以看出那個人當時的緊張與不安。菸頭上沒有腳印,發現菸頭的地方地面平整。這裡四處都是泥土,如果菸頭是被踩滅的話,地上肯定會留下腳印。”  莫輝邊從褲子口袋裡取出手帕將那支菸頭包了起來,一邊說道:“陳隊,老實說你真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精彩的推論,我只有在《福爾摩斯探案集》里才讀到過。”  我笑了笑,說道:“這沒有什麼希奇的,如果你和我一樣有十年以上的煙齡,你也一樣可以觀察出來。”說罷,我站了起來,將目光死死鎖在山下那座小區大門口的值班室上。  此刻,天邊的晚霞已經慢慢暗了下來,用不了多久,黑夜就會吞噬這大地的一切。鏡湖山莊內的路燈已經點亮,沒有多久,一名身著制服的保安從大門處向里走來。雖然隔得有點遠,不過我還是可以從體型上辨別出他就是我們正在等候的“魚餌”。  只見他與另一名保安相互說了幾句,就走進了值班室,看情形是正在交班。  值班室的四周都是玻璃,很容易就能看到裡面所發生的一切。那名保安在背對著我們的窗口邊坐了下來,憑藉著記憶我知道那裡有張沙發,他的前面應該是電視。  “阿嚏”,莫輝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接著開始用雙手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在我身邊的那棵松樹邊坐了下來一邊喃喃說道:“這林子可真夠‘涼快’的,早知道穿件長袖襯衣來了。”  “堅持這一晚吧,我有預感,今晚有事發生。”  PART 2.  黑暗,又一次完全籠罩了大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片松樹林中越來越陰冷。已近午夜,從樹林的深處所傳出的這陣陣陰寒之氣讓我與莫輝絲毫沒有睡意。幾個小時來,我們幾乎都在不聽地搓揉著胳膊以增加熱量。  保安所在的那間值班室依舊亮著白色的日光燈,從遠處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他還是背對著坐在朝向我們所在的這片松林的窗口邊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陳隊,現在幾點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輕聲說道:“快一點了。”  “你真肯定那保安今天晚上會有危險?”  “我有這樣的預感,但不敢肯定。如果今天這一夜太平的話,他下次值夜班時我們還得守在這。”  “為什麼不去值班室里守著,那樣即便有事發生也可以及時應對,或者找輛車停在小區里,坐在車上監視,何必在這陰森森的林子裡蹲點?”  “你傻了嗎?你想想為什麼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只有一個出了事。作案者有意等到他們分開後才下手說明他沒有辦法同時應對兩個人。如果我們在值班室,或者在附近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輛車出來,你想魚還會上鉤嗎?值班室到小區的這條路上又不是停車場,你看今天晚上進去了不下幾十輛私家車,有哪一輛停在這裡?”  莫輝嘆了口氣然後不再說話了。他似乎已經明白剛才自己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怎麼,害怕了?”我看著他一副沮喪的樣子笑著問道。  “老實說,有那麼一點。本來就夠陰森的了,還不停的有奇怪的叫聲從林子裡傳出。你難道沒有聽到那種可怕的聲音?”  “可怕的聲音?有什麼好怕的,那只是貓頭鷹的夜啼。”  “什麼,貓頭鷹?”莫輝顯得有些詫異。  “是貓頭鷹,怎麼了?”我對莫輝的這種詫異有點不解。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貓頭鷹的叫聲,真是可怕。膽子稍微小點的人,絕對可以被嚇死。難怪人們總說貓頭鷹是種很邪門的動物。”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迷信起來。”  “從看過南宮小雪的那本日記以後。”莫輝的回答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南宮小雪,南宮小雪……”我又一次在嘴裡反覆咀嚼起這個迷一樣的女人的名字。  夜空中再一次傳來貓頭鷹的夜啼聲,而這一次,那悽厲的聲音讓我也感到不安起來。  貓頭鷹是種很邪的東西,有關這樣的民間傳說我也有所耳聞,在一些邊遠的山區,人們往往將之視為不祥之物而加以驅趕,就與烏鴉一樣,它被當作來自陰間的勾魂使者。對於那些無知的人們,它的出現必然預示著厄運的降臨。  夏日的田間和秘林中一般都可以看到貓頭鷹的蹤跡,但是這僅僅是一片才建造好不久的人工松林,為什麼會有貓頭鷹的出現?  “陳隊,快看!”莫輝突然地一聲驚呼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順著他手所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見小區的值班室門口約兩三米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著一條白色的女人身影。  我的視線幾乎整晚都沒有離開過那座值班室和它的周圍,就算是剛才因為與莫輝談及有關貓頭鷹的傳說而離開了那麼短短的幾秒鐘,但是也沒有理由看不到那條白色的人影是如何而來的,她就似在一瞬間閃現在那了!  我急忙又向值班室的窗內望去,只見那名保安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坐姿繼續看著電視,絲毫沒有發現危險正在向他逼近。  “陳隊,要不要採取行動?”  “再等等。”  “我擔心來不及了。從這裡下去到值班室至少要兩三分鐘的時間。”  “我當然知道,但是一旦我們翻過圍牆就會立刻暴露無疑,萬一那條人影跑了怎麼辦?這樣吧,你先下到圍牆邊等我,見到我點燃打火機後你就馬上翻出去!”  “好,那我等你的信號。”莫輝說罷向山腳下的圍牆走去。  值班室旁,那條白色的人影依然靜靜地站立在那,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站立姿勢,彎曲著腰,雙手耷拉在身前,幾乎觸及了膝蓋。長長的頭髮也因這種詭異的站姿而散落在面前,遮擋住了整張臉。  是她,一定是她,那個女幽靈!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不對,在莫輝向著那堵圍牆走去之前,她似乎不在現在所站的位置。剛才看到她的時候,她隱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因為那顯眼的白色裝束,幾乎是看不到的。而現在,卻看得比剛才清晰。是的,是值班室里的燈光讓她變得更加清晰了,她移動過,從黑暗裡移動到了值班室內射出的燈光里。不過我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動過,就算是在我與莫輝交談的那短短的幾秒鐘里,也不可能不動聲色地移開一米左右的距離!  幾分鐘過去了,她還是靜立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過,但是身體所在的位置卻明顯地又向值班室靠近了一些。我揉揉了眼睛,生怕是自己的眼花,不過最後還是真切地看到,她雖然不曾動過,但是所站立的位置卻的的確確地改變了!  雖然從林原那本記錄著當年第四校區事件的本子上我讀到過不少詭異的情節,不過如今當自己親眼所見到這種場面時,方才真正明白那種恐懼所帶來的震懾!  那女幽靈的身影就似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將我的目光死死地吸住,並且我的整個人也如同著了魔一般,站在那棵松樹邊動彈不得。如果非要用語言來描述那一刻的感覺的話,我想說我就像看到了希臘神化中“美杜莎”的眼睛而變成了一尊石像。  大腦里除了眼睛所傳遞過來的影像之外幾乎是一片空白,思維在那一剎那被凝結,就連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生怕這呼吸的聲音被傳遞到那個詭異恐怖的女幽靈的耳中。  時間就似在這瞬間停止,每一秒鐘都變得如同幾個小時一樣漫長。從中樞神經傳來的訊號讓我感覺到我的四肢發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傳向全身。  不知道就這樣看著她有多久,才恍然如夢醒一般地發現她已站在了值班室的窗前,依舊保持著那種奇怪的站姿,正透過窗戶向內窺探。  我無法想像在那長發遮掩之下的究竟會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一時間曾經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中女鬼的形象一一在我腦中閃過。不管那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我想當它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分突然在你的窗口浮現的時候,所給你帶來的那種內心的驚懼將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濕漉漉地全是汗水,隨後將手插入褲兜里去摸打火機。知覺告訴我,那名保安馬上就會有危險了!  我用拇指熟練地彈開了打火機的鋼蓋,隨後擦著了火石,但不知道為什麼,手卻抖動得厲害,連續幾次都將打火機掉在了地上。  時間緊迫,我又一次向值班室望去,那個可怕的人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值班室內的日光燈也被熄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此時,一種應對危險的本能讓我鎮定了下來,我再次擦著了火石,一串紅色的火苗從打火機的氣體噴射口越起。緊接著,我將點燃了的打火機向著莫輝所站的方位晃動了幾下,當看見他的身影翻上圍牆之後,我也緊跟著跑了過去。  當我趕到值班室的時候,日光燈已經被打開,莫輝正張大了嘴巴呆立在門口,室內一片狼籍。那名保安正蜷縮在沙發旁邊,不停地哆嗦。驚恐的延伸直直地望著我們。  我一把推開莫輝衝到他的身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他卻像沒有聽見一樣,依然目光呆滯地看著門外。良久,才從他的嘴裡迸出了一句話:“詛咒,詛……咒,我被她詛咒了……”  PART 3.  當再次見到這名保安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從那晚我們無功而返後,他就被送進了醫院。所幸的是經過檢查,他除了受到一點驚嚇,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當今天我和莫輝去病房探望他時,卻發現他有點反常。無論我們用何種方式去詢問那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他總是閉口不言,只是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  莫輝對他的這種狀態感到懊惱,如果眼前的這個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犯的話,他準會扯大了嗓門大罵一通。而現在,他只有在病房裡不停地來回走著,以此壓著他的性子忍耐著。  “陳隊,我看我們還是再去現場找找線索,他很可能已經和他的那個同事一樣精神失常了。”  “你去吧,開我的車去,我必須得知道那個女幽靈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說著我取下鑰匙環上的車鑰匙。  “我一個人去查現場?”莫輝看著手裡的車鑰匙發楞。  “怎麼,怕了?我還正想說尤其是那片松樹林,更要仔細地看一下,找一找那個留下菸頭的第三者的痕跡。”  “不是吧,你明知那林子讓我不舒服還叫我一個人去!如果換成以前絕對沒問題,可現在咱們都親眼看到了那個女鬼,”說著他把目光投向正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的保安,接著說道:“你看他,我可不想也變成這樣。”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到窗前,望著窗外。良久,我突然問了莫輝一個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問題。“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下寺廟或者道觀?”  莫輝非但沒有對我的這個問題感到奇怪,反而理所當然地答道:“我還正有這想法。”  莫輝的話音剛落,那名保安突然從床上掙扎著坐了起來,並且用一種乞求的眼神望著我們,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於是我坐到床邊,扶著他靠在床頭,關切地說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們說?”  “救救我,警官,救救我,我只有二十歲,我還不想死,不想死!”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變得異常激動。  “別擔心,我們會保障你的人生安全的。但是我們首先要知道那天晚上在值班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邊說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  保安的情緒這才稍稍穩定了一點下來,開始緩緩說起那晚值班室內所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直到凌晨一點左右,我突然覺得似乎門外有什麼不對勁,於是便起身準備到外面看看。誰知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正站在門外。我以為是小區的住戶要我開門放車進去,便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緊接著我就被我所看到的那一幕嚇呆了。門口站的是一個女人,她佝僂著身子,頭髮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她那隻從長發間露出的眼睛,正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瞪著我。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種目光,我害怕極了,雖然她的臉被長發擋住了,但是從她的身形上,我可以認出就是那個曾經早出晚歸然後又突然消失的女鬼!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本能地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問她:‘你想做什麼!’她沒有理會我的問話,而是慢慢地朝我逼近,走進了屋子,接著突然關掉了房間裡的日光燈,然後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問我為什麼要泄露她的秘密。最後她還說我會在十天後死去,這是她對我的詛咒!。“  聽完了保安的敘述,我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相信我們,你會沒事的,這幾天我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她詛咒你之後又發生了什麼,當我和我的同事趕到時那個女幽靈已經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她一進來就關了燈,之後就只聽見她的聲音而看不到她的人了。不過她說話的時候我可以肯定她就在我的面前,我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說話時從嘴巴和鼻子裡呼出的氣息。不過至於她是怎麼離開的就不太清楚了。”  聽到這裡,我不覺感到有些奇怪,扭頭問了莫輝一句:“怎麼鬼也會呼吸?”  莫輝楞了楞,一頭霧水地答道:“應該沒有吧。”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原來是郁蘭。她讓我馬上去趟醫學院,說是對送去的那具屍體有了一些發現。  “你先留在這負責他的安全,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向莫輝交代了一下便準備動身。  “去什麼地方?”  我笑了笑說:“去找個老道問下鬼到底有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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