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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我把推車往上推到我堆了三具屍體的地方。他們張開四肢躺臥在濕透了的草坪上,雨水不斷打在他們可怕的工作服上。我把他們運回他們開來的卡車旁,最後把五個人都弄了進去。

  然後我在大雨中把推車弄回車庫,放回原來的角落,從工作檯上拿了一把手電筒,想看看克林納的嘍囉到底是哪四個人。我在雨中跑回卡車,進了車廂後打開手電筒,爬過那一整排被我丟在那兒的屍體。

  我認出克林納小子,至於其他四個,我把他們的帽子拉開,扯掉臉上面罩,用手電筒來回照著他們的臉。其中兩個是在倉庫看門的,我很確定禮拜四我曾經在望遠鏡里看到他們。或許我不敢在軍事法庭裡面發誓說我看過他們,但是這時候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另外兩個則是我確定看過的,毫無疑問。他們是禮拜五負責支持的那兩個警察,跟貝克、史帝文生一起到餐廳去逮捕我,之後我又在警局看到他們幾次。他們參與了犯罪集團,是帝爾鎮長手下的兩枚暗棋。

  我又從卡車裡慢慢爬出來,把手電筒拿回車庫,鎖上門.在大雨中跑回屋子前面,拾起他們帶來的兩個袋子丟到哈伯家的門廊上。開燈後仔細檢視袋子,發現裡面有多餘的手套跟面罩、一盒十號口徑的霰彈槍子彈、一把榔頭、一包六英寸長的釘子,還有四把像手術刀一樣的刀子。光是看著刀子就可以感受到被刀割的痛苦。

  他們破壞門鎖後就把鐵鍬隨手一丟,我把它撿起來放進其中一個袋子裡,拿著兩個袋子走向卡車,往五具屍體身上丟。然後我把後門關上鎖好,又在滂沱大雨中跑回屋子。

  我經過那間可以觀賞花園的房間,把它鎖上,再跑回廚房,打開烤箱門,掏出口袋裡所有的東西放在地板上。我在旁邊的碗櫃裡找到了幾張烘培專用的油紙。接著我把「沙漠之鷹」給解體,把零件放在其中一個烤盤上,多餘的子彈也擺在旁邊。刀子、短棍、賓利車鑰匙,還有我的錢跟一些紙片,則放在另一個烤盤上。我把烤盤放進烤箱,用非常低的熱度去烤。

  我走出前門,儘可能緊閉那扇被破壞的門,然後跑過賓利轎車,坐進克林納基金會的卡車。我不太熟練地扭動鑰匙發動車子,小心翼翼地沿著車道倒車,把車駛回貝克曼車道上,然後開過下坡回到鎮上。雨刷快速地刷去擋風玻璃上的雨水,我繞過那個有教堂坐落的廣場,在車道盡頭右轉,繼續往南開。四下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在路上。

  在小區綠地以南三百碼處,我把車駛進摩里森家的車道,開到他的房子旁,在他那輛廢棄的林肯轎車旁停好。鎖好車門之後,跑到摩里森家的圍籬邊,把鑰匙丟進遠遠的田野里,然後聳聳肩,把夾克穿好,就開始在雨中往回走,也開始陷入沉思之中。

  現在已經是禮拜六凌晨一點多,也就是說,再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是禮拜天了。事情的全貌已經很清楚,我也確定了三件事:第一,克林納需要特殊的紙;第二,那種紙在美國國內無法取得;第三,倉庫裡面堆滿著某種東西。

  但是冷氣機紙箱上面寫的東西卻困惑著我。我不是說被印在上面的「島嶼空調有限公司」那幾個字,而是其他的字。我看到的那些箱子上面都印有長方形格子,格子裡有手寫的序號,我看得一清二楚。史托勒駕駛卡車超速被傑克森維爾的警察攔下,根據他們的描述,他載的箱子上也同樣有手寫的長串序號。但是要那序號幹嘛呢?紙箱本身就已經是很好的掩護、很高明的障眼法,用冷氣紙箱載運秘密的東西去佛羅里達州,實在是神不知鬼不覺,還有什麼東西比冷氣更適合賣到南方?傑克森維爾的警方被紙箱朦騙了,他們沒有再仔細想一想。但是那序號讓我感到很困擾,如果裡面沒有電器用品,幹嘛在箱子上寫序號?這障眼法實在太過頭了。既然如此,那他媽的鬼序號到底意味著什麼?那該死的箱子裡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終究還是喬伊給了我答案。我在雨中一邊走,一邊想著凱爾斯坦跟我說的「精確性」那回事。他說喬伊在表達思想時,總是有一種迷人的精確性。我知道這一點。我想到了他為自己印出來的那張清單,那些充滿自信的大寫字母、一排排的縮寫,還有電話號碼欄,以及紙張最後的兩個附註:「史托勒家的車庫」和「格雷的克林納檔案」。我必須再把清單查一遍,但是我突然靈光一閃,知道喬伊想要告訴我什麼:如果想要知道克林納在箱子裡擺些什麼,到史托勒家的車庫去看一看絕對是值得的。

  第27章

  我回到哈伯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那豪華的廚房裡翻找咖啡,然後瞪著機器劈里啪啦煮咖啡。我打開烤箱,把我的東西都拿出來。那些東西幾乎已經烤了一小時,從裡到外都干透了,短棍外面那一層皮革跟鑰匙圈開始有點變硬了,此外倒是沒什麼東西受損。我把槍組起來,裝滿子彈後放在廚房桌上,一樣「扣扳機,關保險」。

  然後我再看看喬伊列印出來的那張紙,再次確認我的想法。但是我遇到一個問題,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張紙是變得又干又脆了,可是上面的字全都不見,變成了一張白紙。游泳池的水把所有油墨都洗掉了,只隱隱約約留下糊在一起的字跡,已經無法辨識。我聳聳肩,反正已經看過幾百次了,現在只能靠記憶回想上面寫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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