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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家,是褐鼠一家統治的勢力範圍,根本沒有實力不敵的鼷鼠生存的餘地。

  “哎呀!”仔細檢查鼷鼠的有田表示出微弱的反應。檢查員目光敏銳,馬上盤問起來。“有什麼發現嗎?”

  “請仔細看看腳!左後腳的中指爪,右前腳的內側指爪都被切掉了!”

  “的確。指爪各有一個不全,這含有什麼意義呢?”

  “像你所看見的,老鼠前肢的指爪左右各有4根,共8根。後肢各有五根。切掉指爪,是調查老鼠的行動範圍時,對標本老鼠所做的記號。切掉左前腳內側第一指爪的老鼠做為第1號,挨次數到4號。其次從左後腳內側由5號記到9號。10號、20號、30號、40號從右前腳的內側向外數。從50號到90號,每隔十號,同右前腳一樣,從右後腳內側向外數。這樣記號,可以切到99號。百號以上使用耳朵做記號。”

  “那麼說,這隻老鼠是左後腳的中指爪和右前腳內側的第一指爪被切掉了哩。”

  “左後腳的中指爪是7號,右前腳的內側第十一指是10號,所以這隻老鼠叫做17號。”

  “記上17號記號的老鼠,用在什麼地方呀?”

  “是這樣的:先在調查地域,以10米為間隔,設置100個捕鼠器。這樣做了,看每天早晨有幾隻老鼠落進圈套。捕住老鼠就切下指爪做出記號,然後放掉。看帶著記號的老鼠和新的老鼠,又會在什麼地方落進圈套里來。如此反覆進行下去,10天左右調查地域的老鼠差不多就都被做上了記號,為的是了解掌握老鼠的生活方式和活動範圍。”

  “關於這件事,如果把現在進行這種調查的地域查出來,就好辦了。”檢查員的聲音立刻興奮起來。

  “對了。這種調查不是到處都在進行的。如果向都內外以及近縣的保健所和市辦公廳的衛生科詢問一下,想來是會清楚的。”

  “那就快點幹起來看吧。”

  檢查員像獵犬發現了新的獵取目標一樣,猛然站起身來。

  六

  調查的結果,了解到在都外M市區域內,在市辦公廳和東市T大農獸醫學部的合作下,被稱為“記號放逐法”的調查老鼠生活地盤的研究活動,從10天前就實行了。

  “17號”被直接送到市辦公廳,市辦公廳記錄著“17號”的足跡。褐鼠和埃及鼠性情狡黠,幾次也捕不到。可是這個“17號”卻好像是只愚傻的老鼠,到被黃頷蛇吞下去時為止,在調查開始的10天內,竟被捕到3回。

  它的足跡,局限在從市西南方向的相生街一帶,搜查隊伍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17號”是在相生街什麼地點被黃頷蛇吞下去的,把被捕獲的3次結合起來觀察,更加限定了活動範圍。特別是調查開始後第3次被捕獲的場所附近,可能性最大。而且吞掉“17號”的黃頷蛇,也鑽進裝著村川美知子屍體(那時也許還有微息)的鴨絨睡袋裡去了。

  ——兇手可能住在“17號”爪跡消失的附近——

  “對相生街一帶進行一個不漏的搜查!”搜查員分別對“17號”的爪跡進行了描繪;而且發現住在相生街二十號的律師三島隼人的車——TR6PI的前照燈和前部防撞杆有和什麼相撞後可見的歪扭和變形;再對TR6PI加以周密的檢查,終於抓住了決定性的證據。

  從汽車的散熱器護柵間,發現了微量的人體組織片,那和村川美知子的血型是完全一致的。

  正因為是律師,當搜查員發現那損傷的車時,三島下了決心,坦率地供出一切。

  根據他的自供,撞人後因為被害者還活著,不忍那樣拋掉,就裝進鴨絨睡袋放在三島家裡,等她緩過氣來。直到確認已死的那天夜裡,才拋棄到現場的山林中。但三島又供述了搜查員沒有想到的事情。

  “車確是我自己的,可出事當時我並沒有握著方向盤。”他這樣說。

  ——那麼,是誰駕駛的呢?搜查員追問。

  “我的未婚妻野澤美都子呀!她無淪如何硬要駕駛,所以我終於讓出了方向盤。這是錯誤的起因。”三島回答了。

  搜查員來到野澤家,剎那間,美都子的臉色蒼白了。聽說三島已經供述了一切,她突然無力地低下了頭。

  當她知道告發自己的,原來是比誰都應當庇護她的未婚夫,就徹底失去了抗拒的意識。

  父親野澤律師那方面,卻瘋狂地叫喊起來:“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被譽為司法界元老的人,恰像別人一樣口吐髒話詛罵三島。迄今為止,自己在一切方面都照顧提拔的“第一弟子”三島,如今卻背叛了自己的愛女,他以卑劣的軋死人逃跑,又扔棄屍體的罪行來告發,在這事實面前,野澤律師完全狂亂了。

  就是想庇護,可美都子已經承認了犯罪行為,怎麼挽救也無濟於事了。而告發者又是律師,做為自己武器的法律,為挽救愛女什麼用也沒有了。

  然而,做為三島來說,如果自己庇護美都子而承擔一切罪責的話,那麼自己作為社會的生命就沒有了。經過辛苦操勞而贏得的輝煌的優越地位,也勢必化為烏有。一個律師,既然把人軋死了,而又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把死者屍體扔掉,這件事完全是沒有挽救的可能的。

  如果美都子把被三島庇護的事情向父親隱瞞了,那麼庇護了她,而由自己承擔所有的罪行之後,再控告她是肇事者的時候,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了。美都子無駕駛許可證;再由三島給承擔罪行,那對她當然是非常有利的。一旦庇護之後,三島再反供的時候,勢必被逼問得走投無路,而陷入拼命掙扎之中。

  如果野澤律師知道了真相,企圖加以救助的話,也會毫無辦法的。

  與其如此,莫如坦白事情的真相,自己雖成為共犯,但就不是撞死人逃跑的正犯了。拋棄屍體,也是為了救助未婚妻的不得已的辦法啊。這樣,或許就只有酌情量刑的可能了。

  與“車社會”的世態相映照,對交通犯罪的判刑是極嚴的。撞了人,而又把屍體拋到遠方去,自以認為是過失的故意犯罪,適用於殺人罪也未可知。撞死人後,被害者雖已奄奄一息,但暫時還活著;肇事者雖處於當然必須救護的地位,但卻置之不理,故意拖延。根據這些,不看到有判處殺人罪的極大可能性是不行的呀。

  已經當了律師的他,將失去自己的未來。如果可能的話,也一點沒有救助野澤姑娘的必要了。從根本上說,這事故還是從那個任性姑娘的浮躁性格引發出來的。

  “倒是我這方面需要接受救助啊。把我那光輝的未來搞得亂七八糟的,是她呀!現在怎麼補救也是補救不了的啦!”

  激烈的憤怒衝上胸膛。三島把隱瞞至今的新的事實補充供述出來了。

  “她,那時是喝了酒的!”

  無駕駛證,又酒醉撞死人逃跑——已經把她置於不容挽救的斷罪的斧下了。

  被蛇吞掉的老鼠,把撞死妻子然後逃跑的肇事者告發了。有田那職業的知識意外地發揮了作用。但有田還剩下一個謎沒有解開。那就是根據三島和美都子的自供已經明朗化的第一現場,同妻子通勤的路線和時常來往的地方,大有距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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