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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而,在起點上,給予偵查以撞死人逃跑者的豐富的資料線索也就完全沒有了。肇事者殘留的唯一證據,是裝入屍體的鴨絨睡袋。這是20年前美軍處理的東西,當時在上野賣美貨的小巷裡,曾經大量出賣過。

  被害者名叫村川美知子,25歲,是銀座酒吧的女招待員,獨身住在四谷荒木街的舊公寓裡。兩親住在遠方,一時聯繫不上;就是聯繫上,而趕到這邊來多少也需要時間。

  急於確認身份來歷的警察,知道了被害者3年前離婚的事實,確認屍體就只能依靠離婚的丈夫有田修了。

  有田接到發現被裝入鴨絨睡袋裡的美知子被撞屍體的通知,緊張得被驚愕壓倒了。開始不相信,後來像小梢被老鼠啃死時一樣,猜想是誰搞的這場惡作劇了。

  但通知的內容帶有冷酷的具體性,他見到了妻子(離婚後並未消除“妻”的意識)那徹底改變了的淒慘的形象。即使徹底改變了,但肯定還是妻子無疑。屍體解剖後,首先當著遺族的面進行了縫合和化妝,但橫加在妻子身上凶暴外力的痕跡是洗拭不掉的。

  “到底是誰幹了這樣殘忍的事?!”

  看了一眼之後,檢查員向變得啞口無吉的表情僵化的有田叮囑似的說:“是你以前的太太沒有錯吧?”就這樣做了冷酷的確認。

  好容易從驚慌失措中恢復原狀的有田,怒氣衝上來了。搜查員考慮到他感情的不平靜,把屍體發現前後的情形和勘察、解剖時的科學所見告訴了他。

  “肇事者的線索一點也沒有嗎?”有田急不可待地發問。

  “這是正想告訴你的,肇事者把村川女士運到這裡扔掉,任何證據資料也沒有留下啊。”檢查員苦惱地回答。

  “撞人逃跑的現場也沒查出來嗎?”

  “我們在棄屍現場只發現了村川女士現在住址和工作單位,極力搜查也沒有找到撞人現場。如果是在通勤路線上遇難,想來還是容易發現的;如果當夜到別的地方去而被撞死,那麼現場的發現就相當困難了。到她工作的單位去查問,村川女士時常來往的去處,他們也不知道。你作為她以前的丈夫,對她常去的地方難道沒有線索嗎?”

  “在各自的私生活上,完全是不干涉的,美知子到什麼地方去,我完全不知道。”

  美知子還沒有再次結婚。雖在經濟上表示不想接受有田以外的男人的援助,可對她個人的秘密,離婚的丈夫當然是不知道的。有田不知的這部分也許就這樣被隱瞞下來。

  “撞人逃跑的犯罪現場,隨著時光的流逝會變形,罪跡也會淡化。因為把屍體運到另外場所扔掉的肇事者,搞了掩蓋現場痕跡的活動。此後,又下了雨,颳了風,在現場看到的必定是變形的痕跡。”

  “修理工場方面沒去了解嗎?”

  “那當然去了,也發出了請求業者協助的布告。但是都內修理業者約有6800家,而車也許是從外縣運進來的,還有肇事者如果把車實行解體,那就毫無辦法了。”

  “鴨絨睡袋裡只是裝著美知子的屍體,沒有混入肇事人所帶的東西嗎?”

  “只有遺體,此外沒有混入任何東西。”有田像絕望地認可似的,重複著檢查員的話。

  “啊!如果那麼說……”檢查員現出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表情。

  “有什麼嗎?”有田抓住了對方表情的微妙變化。

  “沒有肇事者的遺留品,可有個奇怪的東西鑽進鴨絨睡袋裡去了!”

  “奇怪的東西?鑽進去?到底是什麼?”

  “是蛇呀,一條黃頷蛇鑽到鴨絨睡袋裡去了。因要解剖,從鴨絨睡袋裡搬出遺體一看,睡袋底部蜷曲箱一條憋死的黃頷蛇。大概是戀慕那微弱的體溫才鈷進去的吧。後來想鑽出來時,拉鎖已經拉上,就被憋死在裡面了。”

  “那麼,黃頷蛇大概是從肇事者家裡帶來的吧?”

  “當然,我們考慮到了那種可能性。但是,黃頷蛇在都內外以及附近各縣到處都有,也不成其為線索呀!而且往現場運送鴨絨睡袋的時候,或許也有從裂開的縫隙鑽進去的可能。這附近就有黃頷蛇,也可能是不知道黃頷蛇鑽進鴨絨睡袋的肇事者,扔掉遺體後就將拉鎖拉得緊緊的,使蛇失去逃出口了。”

  “那條黃頷蛇還存在嗎?”

  “首先做為證物,在本署保存著。”

  “能讓我暫且看看嗎?”

  “那沒關係,看看不成問題。”檢查員稍稍射出了驚訝的視線。

  “妻子身旁的東西,什麼都想看看。”有田對戀慕瀕死妻子的體溫而鑽到鴨絨睡袋裡的蛇,懷有親密感。因為被鎖進去,就和妻子一起陷入了袋中的困境;想來也怪可憐的,只有那條黃頷蛇是妻子最後的看護者,也許聽到她的“遺囑”了。

  檢查員帶領有田到保存黃頷蛇的場所去了。警察也感到處理困難,就保存在瓦楞紙空箱裡,讓蛇進了空蕩蕩的拘留所。進拘留所的蛇還是頭一次呢。

  “不,是生命力很強的傢伙哩。發現時感到是死的,但看來還有一絲氣息,放在這裡也許會活過來。”保存股的警官說。

  “腹部附近鼓脹著哩!”有田因為黃頷蛇腹部有一個地方鼓鼓地膨脹著,就加以注意了。

  “像吞過什麼似的。一定是鑽進鴨絨睡袋之前,吞進什麼捕獲物了。”

  “刑警先生!”有田突然揚起高聲:“不能接受我的請求把這條蛇的腹部切開嗎?”

  “切開蛇的腹部?”檢查員用不解的眼光看著他。

  “如果蛇在鑽進鴨絨睡袋之前吞進捕獲物,那也許是在肇事者家附近把什麼捕獲物逮住了,我這樣想。”

  “不錯!”檢查員點著頭。蛇吞進的捕獲物,不也可以成為線索嗎,有田這樣啟示著。

  “這一點,我們看漏了。如果蛇是從肇事者家附近爬來的,蛇吞進的捕獲物就是一個了不起的線索啦,快些幹起來看吧。”

  從黃頷蛇腹中發現的東西,是只老鼠,是最近在居民家中不常見到的鼷鼠。吞進之後,黃頷蛇就被封鎖起來,陷入假死狀態,因而沒有進行消化,仍然保持著鼠的原形。

  “這至少不是從美知子家附近竄來的老鼠,在她家的地域裡沒有鼷鼠。

  有田斷定後,檢查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呀?”有田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營業。

  “我經營著一個捕鼠公司,怎麼能不知道鼷鼠是從哪邊來的呢?”

  檢查員嚴密監視著,有田詳細地開始觀察鼷鼠。鼠類也有各自的勢力範圍。一個勢力範圍就是“一家”。對外是排他的,在內部團結一致地活動著。勢力範圍,主要是獵取食物的範圍。勢力範圍被破壞了,就會造成不惜一切的生死之爭。

  鼠類中性格最凶暴的就是褐鼠,所以褐鼠一家占據著食物最豐富的地域。埃及鼠和鼷鼠被褐鼠趕走,只能在二樓以上頂棚里,或者食物比較少的人家,靠吃褐鼠的殘羹剩飯而生存。有田因為離婚的妻子抱怨新居的老鼠多,又難治,曾給做了一次徹底的驅除,那時捕住的都是褐鼠,鼷鼠一隻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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