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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對男人的名字保密,優子感到有被丈夫扼殺的恐懼。

  “你,原諒我吧。是我不好。關子南先生……”優子終於坦白了男人的名字。

  意外的名字噎得仁科說不出話來。南這個人是為女兒英子請的家庭教師。南佐一郎是T大學四年級的年輕學生。

  “那麼,是你引誘對方的吧?”

  “對不起你,是著了魔。開始並沒有那種心思,但不知怎麼的……”優子一邊流淚,一邊跪倒在仁科面前。比起憤怒他更感迷惘。南佐一郎比優子年輕十五六歲。事實上,不論是哪一方先勾引的,當然可以認定是她這一方採取了主動的態度。

  “是由南傳染的病嗎?”仁科總算從最初的憤怒和驚愕中回過神來,他繼續追問。

  “最初,我也想不會那麼巧。可是因身體不舒服,就背著你去看醫生,知道得了病。追問南先生,他坦白了在一個俱樂部聯歡活動的夜裡,醉醺醺地走著的時候,曾和一個被叫住的女人發生了一次性關係,被傳染了。”

  “和南是什麼時候發生關係的?”

  據優子的坦白,第一次發生關係是三個月之前,像比發病時間稍稍提前一點的樣子。

  那天,英子還沒從學校回家,仁科當然也在上班,所以優子在客房拿出茶點招待南的時候,雙方不覺伸出手來抱在一起。

  優子只想進行一次,但一旦嘗到熟透了的女人身體滋味的年輕男人,是不會允許的。

  如果被男人纏住的話,許可一次的女人是無力的。何況,作為人家的妻子,也沒有那種性的自潔感。如有,從最初就不會進入這種關係里來了。

  隨著屢次發生關係,優子迷戀上南那年輕有力的身體;南得到優子的開發,也沉溺在具備了別人妻子那有技巧的身體之中了。

  但優子做夢也沒有想到,像馬駒一樣的南的年輕身體,竟藏著嚴重的性病。

  “那麼,到現在還保持著關係嗎?”直到全部搞清楚,必須抑制住沸騰的怒火,仁科再次詢問。

  “不,被傳染後還有一次,這是真的,請相信。”

  “信賴已經徹底破滅,還談什麼相信,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傢伙!”

  “可這是真的呀。”

  “為什麼不解僱?”南現在仍舊安然地充任著英子的教師。

  “英子的考試為期不遠了,現在換老師會影響考試,而且英子也熟悉了南先生。”

  這時,仁科發現了另一個更大的危險,那是遠比偷了自己的妻子更加嚴重的危險。

  “難道南不向英子伸手嗎?”仁科為自己的想像而臉色蒼白了。身為家庭教師,竟向學生的母親伸手的色鬼,對學生也不會沒有非分之想的。

  英子的容貌和優子極為相象,具有花蕾初綻般鮮艷動人的美麗,是一個魅力奪人的姑娘。但那個花蕾也許被貪婪的色鬼用毒牙齧取了。

  “那是絕對可以放心的!”

  “為什麼說得那麼肯定呀!向你伸手的這個男人,難道會保證不用毒牙侵犯英子嗎?”

  “英子還是孩子。”

  “現在已是中學三年級的漂亮的年輕姑娘,身體完全成熟了。”

  “我睜大了眼睛盯著呢!”

  仁科的確因她這奇怪的想法感到吃驚。優子如此確信,一口咬定沒有問題,這是因為女人有嫉妒心理再加上保護孩子的母愛心腸吧。

  “總之,要馬上把南辭退,有危險。能當家庭教師的人多著哩。”仁科以不許反駁的口氣說道。

  “求求你,現在對英子來說,是最重要的時期呀!”

  “你這個東西,有談那個事的資格嗎?在如此重要時期,背著丈夫和家庭教師私通的是誰?”言詞尖厲,優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但是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了強烈的反擊。英子提出如無充足的理由辭退南的話,就不考高中了。

  不管仁科怎麼說給找一個更好的教師,英子也不同意。她對南滿意,好像也很尊重。那種不值一錢的男人,當然不會暴露那層關係的。

  如此敬重的家庭教師竟和自己的母親發生了醜惡的關係。他考慮真相大白之後對英子的衝擊,決定必須隱瞞這個事實。

  何況,她正處在一個敏感的年齡呢。這種衝擊,也許會招致年輕人智力難以想像的衰退。

  仁科在英子面前,不得不妥協。這樣,由於妻子的背叛而難以抑制的憤怒,為了女兒只得強迫壓制下去,南仍繼續擔任英子的家庭教師。

  仁科經過治療,不久病狀消失了。這次因為是夫妻同時就診,效果很顯著。

  然而,即使身體復原,仁科夫婦之間掘下的溝壑也加深了。仁科決不會寬恕妻子。為了英子的高中考試,只不過是一時按下了沸騰的怒火,和妻子締結了“停戰協定”而已。

  而導致紛爭的元兇的南,仍然若無其事地出入仁科的家。時間根本不能抹去記憶上的痕跡。不用說,仁科的憤怒和憎惡,越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是在胸中燃燒沸騰,並勢不可阻地積蓄起來。

  三

  英子在S高中落榜了。以前測驗的成績一直不錯,本人也有信心,所以這個打擊是相當大的。南的臉色也蒼白了,說不知為什麼落了榜。

  但落榜是辦實。英子在自己的房間裡閉門不出。想要安慰,可難以叩開英子的心扉,全家都束手無策了。

  南只是一個勁地保證,憑英子的實力,完全能夠考中。但從此來得少了,終於消失了蹤影。這裡也有不能忍受仁科那刺人的視線的原因。

  在仁科看來,南既是偷奸人家妻子、又是不能盡家庭教師責任的可惡的男人,那憎恨是雙重性的。

  英子落榜大約一個月之後,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故。

  南佐一郎碰上交通事故,輕易地死去了。南的就業單位在內定以後,為了爭取南先入公司舉辦了宣布會,他在會後的歸途中出了事故。

  那天夜裡10點左右,宣布會結束,南和內定入社日期的夥伴們飲酒後分手,正在住宅附近馬路邊上走的時候,有一輛高速轎車(因沒有目擊者,還不能最後斷定)從後面駛來,將他撞倒後逃之夭夭,使他終於死去了。

  死因是由於撞擊力造成的腦挫傷和腦出血所形成的呼吸麻痹。送到醫院時已經死亡了。警察認為這是惡性的肇事逃跑事件。肇事逃跑專案搜查班,從現場掉落的塗料片和車輛裝載貨物的殘片,開始推斷肇事車輛的種類。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仁科覺得長期壓抑的內心好像突然放鬆了,同時也有點感到遺憾。因為對於偷偷玩弄自己妻子的男人,還沒報那一箭之仇,對手就遭到意外的事故而死去。

  對手已經死亡,即使想親手去復仇,也毫無辦法了。或許南受到了上天的懲罰吧。這樣一想,也就解開了遺憾的疙瘩。

  但這裡又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伏擊,那是優子的態度突然強硬了。以前因為對丈夫隱瞞了不貞行為和傳染性病的短處,她對仁科總是俯首貼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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