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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調查一個畫家有無數種方法,甚至是一個死於一百多年前的無名小卒。

  她上網搜索,但幾乎沒找到關於亨利。哥摩的任何信息。這個畫家一生毫無引人注意之處。沒有傳記。接著她又在Benezit (《美術家詞典》)中查找。這是一本關於法國畫家和雕塑家的百科全書,她自己將法文翻成英文。幾乎沒有什麼信息。他1836年生於法國克拉瑪市。他在蒙特馬特畫過一段時間,在1866年至1870年參加了著名的巴黎沙龍展。接著他就在藝術界銷聲匿跡了。那幅被盜的畫——斯特拉頓甚至都沒有放到保險索賠的清單里——叫做《家務》。

  一個女僕在水盆上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找不到出處,沒有列出來。

  艾莉打電話給法國那家據斯特拉頓說是原先購畫地點的畫廊。

  畫廊店主幾乎都想不起這幅畫來了。他說他認為是從一處房產里賣出來的。原主人是普羅旺斯一個老婦。

  絕對不是畫本身,哥摩再普通不過了。

  畫中有什麼東西嗎?一條信息?為什麼斯特拉頓這麼氣急敗壞地要得到它?什麼東西值得殺死六個人?

  她的頭開始漲痛。

  她把那本厚厚的關於19世紀畫家的書推開。答案不在那裡,在其他地方。

  一幅塞尚、一幅畢卡索,還有一幅波洛克被偷走了,而斯特拉頓很高興失去它們然後得到賠償。可是這幅毫無價值的哥摩?

  它是什麼,艾莉?

  這個問題不像是在她頭上猛地一擊,而更像是只小鳥輕輕地不停地撓著她的腦袋讓她心煩。

  莉絲·斯特拉頓在斯特拉頓的手下把她帶走時告訴她。她臉上那種聽天由命的表情,好像他們再也見不到她了。你是藝術專家。

  你以為他為什麼把自己叫做加歇?

  當然。關鍵在名字上。

  加歇醫生。

  艾莉把書桌推開。當然,總會有一些傳聞和偽作。什麼也沒出現過。在凡。高的住所。或是當他的兄弟要賣他的作品的時候。或是畫家的資助人唐居易和伯格諾。

  她桌上有一本書的封面就是凡。高畫的醫生像。艾莉把書移到面前,盯著這個鄉村醫生——那雙憂鬱的藍眼睛。

  像這樣的東西,她在想,會值得用性命換取。

  突然間艾莉意識到她在跟錯誤的對象交談,在錯誤的書籍中尋找答案。

  她注視著這幅凡·高的著名的肖像畫。

  她鑽研錯了畫家的生平。

  “你準備好了?”艾莉把電話交給我前再確認一下。

  我點點頭,好像有人交給我一把槍一樣接過電話。我的嘴唇像沙子一樣乾燥,不過那沒關係。自從我接到迪的電話和那天一個小時後我發現苔絲和夥伴們都死了之後,我一直在夢想有機會這麼做。

  我拿過電話,坐到索爾家平台的椅子上。“是的,我準備好了

  我知道斯特拉頓會跟我說話。我想他一聽到是誰打電話給他,他的心臟肯定要怦怦亂跳了。他很肯定畫在我手裡。他瘋一樣地要得到它。這顯然是一個憑自己直覺做事的人。我按下電話號碼。電話鈴響了。我靠到椅背上,深吸一口氣。一個拉美裔的管家接了電話。

  “請丹尼斯·斯特拉頓接電話。”

  我告訴她我的名字,然後她去找他。我告訴自己一切都馬上要結束了。我做出過承諾。向戴夫,向米奇、鮑比、巴尼和迪。

  “那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奈德·凱利,”斯特拉頓終於出現在電話另一端,“我們終於有機會交談了。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

  我從來沒有直接和他談過話。我不想讓他再裝腔作勢。“在我手裡,斯特拉頓。”我就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在你手裡,凱利先生?”

  “我有你在找的東西,斯特拉頓。你沒錯。哥摩在我手裡。”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他在琢磨怎麼回答,到底我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耍他。或是給他設了個圈套。

  “你在哪裡,凱利先生?”斯特拉頓問道。

  “我在哪裡?”我躊躇了。這不是我預料之中的問題。

  “我在問你是從哪裡打來的,凱利先生?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離你足夠近,”我回答道,“關鍵是,我有你的畫。”

  “足夠近,哦?為什麼我們不做個測驗呢?你知道查克和哈羅德海鮮餐館?”

  “當然。”我回答,緊張地看著艾莉。事情不該這麼發展的。查克和哈羅德是個人多眼雜的地方。

  “那裡有個投幣電話。在男廁所旁。我會打過去,那麼我們說好從現在起四分鐘後。我是說確切的時間,凱利先生。你有那樣‘足夠近’嗎?確保鈴聲響起時你到那裡接電話。只有你和我。”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準時到。”我瞥了眼手錶說。

  “那麼我就溜走了,凱利先生。從現在起還有三分鐘五十秒,計時開始。要是你還想細談這件事情,我不會錯過電話的。”

  我掛上電話。我看了艾莉一眼。

  “走。”她說。

  我跑出屋子,衝進前院。我跳上艾莉的工作車。她和另兩名聯邦調查局的特工緊隨我鑽進另一輛車。我掛上擋位,開出門去,一個大拐彎上了大路。我飛速經過六七條街,以最快速度來到鳳凰木街。我以時速四十轉彎,在約定的地點正門口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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