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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懷特在腦海里以邏輯思考把一件件事情串連起來。

  他終於說:

  “崔西蓮夫人?被殺害的那個老夫人。”然後,他責難地說:

  “你是史春吉太太——第一任史春吉太太。”

  她點點頭,仍舊顫抖著。

  馬克懷特試著回想他所聽說的一切。謠傳與事實結合。他以他低沉謹慎的聲音繼續說:

  “他們拘留了你丈夫——是不是?很多證據對他不利——後來他們發現是某人故意安排那些證據想要陷害他……”

  他停下來,看著她。她不再顫抖。她只是站在那裡:像個溫順的小孩,看著他。他發現她的態度影響到他。

  他繼續說:

  “我明白……是的,我明白那是怎麼樣的感受……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離開你,不是嗎?而你愛他……因此——”他中斷下來。他說,“我了解。我太太為了另一個男人而離開我。”

  她攤攤雙臂。她開始無助地支支吾吾說道:

  “不——不是——不——不是這——這樣。根本不——不是——這樣——”

  他打斷她的話。他的聲音堅定而權威。

  “回家去!你不用再害怕了。你聽到沒有?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吊死!”

  15瑪麗·歐丁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頭痛而且覺得全身疲累。

  調查庭昨天舉行,在正式對證之後,延期一個星期。

  崔西蓮夫人的葬禮將在明天舉行。奧德莉和凱伊開車去沙爾丁敦買些黑色喪服。泰德·拉提莫跟她們一道去。奈維爾和湯瑪士·羅伊迪出去散步,因此除了傭人不算,瑪麗可以說是單獨一個人在家。

  巴陀督察長和李奇督察今天不在這裡,這也是叫人大大鬆一口氣的事。對瑪麗來說,他們不在就等於去掉了一層陰影。

  他們是彬彬有禮,相當和善,可是問不完的問題,平靜含蓄的刺探,件件都令人難以消受。現在那木雕臉的督察長該已知道了過去十天中這裡發生的每一件大小事情,每個人所講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手勢。

  現在,他們一走,一切就都平靜下來了。瑪麗讓自己放輕鬆下來。她要忘掉一切——一切。就只是躺在那裡休息。

  “對不起,太太——”

  哈士托站在走道上,一臉歉意。

  “什麼事,哈士托?”

  “有一位男士想見你。我請他到書房去了。”

  瑪麗有點驚愕不安地看看他。

  “是誰?”

  “他說他是馬克懷特先生,小姐。”

  “我沒聽說過他。”

  “是的,小姐。”

  “一定是個新聞記者。你不應該讓他進來,哈士托。”

  哈士托輕咳—聲。

  “我不認為他是記者,小姐。我想他是奧德莉小姐的朋友。”

  “噢,那就不同了。”

  瑪麗理理頭髮,厭倦地走過大廳,進入小書房。當那站在窗前的高大男子轉過身來時,她有點感到驚訝。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是奧德莉的朋友。

  然而她還是和和氣氣地說:

  “抱歉,史春吉太太出去了。你想要見她?”

  他深思地看著她。

  “你是歐丁小姐?”他說。

  “是的。”

  “也許你也一樣可以幫我。我想要找一點繩子。”

  “繩子?”瑪麗好笑地說。

  “是的。繩子。你們可能把繩子擺在什麼地方?”

  後來瑪麗心想她是半受到催眠了。如果這位陌生男子自動提出任何解釋,她也許會拒絕他。可是安德魯·馬克懷特,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之下,非常明智地決定不作任何解釋。

  他只是相當簡單直率地說出他想要的東西。她發覺自己在半昏眩狀態下,帶著馬克懷特去尋找繩子。

  “什麼樣的繩子?”她問。

  他回答:

  “任何繩子都可以。”

  她懷疑地說:

  “也許花棚里有——”

  她帶路前去。那裡有麻繩和一截繩子,可是馬克懷特搖搖頭,他要的是一整捆的繩子。

  “貯藏室,”瑪麗猶豫著說。

  “啊,可能那裡有。”

  他們走回屋子裡,上樓去。瑪麗推開貯藏室的門。馬克懷特站在走道上,朝裡頭望。他滿意地嘆了一口氣。

  “有了。”他說。

  一大捆的繩子就在門內一個木箱子裡,跟老舊的釣魚器具和一些被蟲咬破的椅墊放在一起。他一手擱在她的臂上,輕輕地推她向前,直到他們站在那裡俯視著那捆繩子。他摸摸繩子說,“我要你好好記住這個,歐丁小姐。你看看這四周的東西都蒙上一層灰塵,只有這捆繩子上沒有灰塵,你摸摸看。”

  她說:

  “摸起來有點潮濕,”聲音顯得驚訝。

  “正是如此。”

  他轉身準備離去。

  “可是繩子呢?我以為你要?”瑪麗訝異地說。

  馬克懷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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