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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不是說練功也很辛苦,所以你當年就半途而廢了嗎?”

  “我是半途而廢了,但你不覺得我因為練過功,身材格外挺拔,舉手投足格外優雅嗎?”

  “嗯,是格外優雅,但那是練功練出來的?你不是說你只去了幾個月嗎?”

  “幾個月還少啊?足夠打下良好基礎了。”

  “那就送妹妹去跳芭蕾吧。”

  於是爸媽兩個就在網上搜尋起來,看本地有沒有為妹妹這麼大的小孩子開的芭蕾舞班。

  你別說,美國人還真會賺錢,只要你願意花錢,什麼樣的班都能找到。

  兩人嘩啦一下找到無數個幼兒芭蕾舞班,看介紹似乎都不錯,得好好篩選。於是,又上網打聽,又找朋友詢問,還熟人托熟人,同事托同事,搞得很是熱鬧。

  接下來爸媽兩個就親自帶上妹妹到幾個還算靠譜的舞蹈班去查訪,看看到底是個啥模樣。

  人家都很歡迎,大大方方讓我們進去觀摩。

  妹妹是看一家喜歡一家:“要這個!”

  “那剛才那個呢?”

  “要那個!”

  “到底要哪個呢?不能兩個都要啊。”

  “要兩個!”

  老爸對老媽說:“妹妹看花眼睛了,你決定吧。”

  最後老媽從那些“媽媽和我”的芭蕾舞班裡選了一個,是專為妹妹這個年齡的小不點辦的,要求最少得有一個家長參加陪練,當然報名費也就貴一些。

  我們去觀摩的那天,人家剛好練到中場在休息,沒看見具體是怎麼練功的。但練功房擺在那裡,有目共睹,比其他幾家都強,很大的一個房間,裝修得很好,桌椅器具的邊邊角角都包了防護裝置,以免孩子碰傷。

  僅這一點,就讓咱們的心融化了,瞧,想得多周到啊!

  當時我們看到幾個成年女性坐在椅子上休息,還看到幾個穿練功服的小孩子,不知疲倦地在場子中間跑著玩,都很興奮的樣子。

  老媽看得摩拳擦掌:“這個班太好了,有大人在邊上跟著跳,孩子們肯定興致高。”

  回到家一講,大家都很贊成這一家,只有奶奶擔心地問:“那如果是奶奶送去,是不是奶奶也得陪著跳?”

  “那當然。”

  奶奶嚇一跳:“我這把年紀了,骨頭都硬了,可不能陪著跳了。”

  老媽保證說:“以後我親自送,我陪她跳。”

  太奶奶問:“是不是媽媽自己技癢了,想去露一手哦?”

  老媽佯裝生氣:“太奶奶,俗話說,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您怎麼一句話就把我的小心思揭發出來了呢?”

  “啊?你真的是想去露一手啊?我隨便亂猜的哦。”

  “我只是想藉此機會減減肥。”

  “你這麼瘦了,還減得肥?再減要減成骷髏子了。”

  老媽笑得合不攏嘴:“哈哈,我哪裡有那麼瘦哦?”

  妹妹見老媽這麼開心,也來沾一指甲:“我也系骷髏雞(子)。”

  太奶奶教訓說:“你以為骷髏子是什麼好事?骷髏子就是死人,懂不懂?你呀,再不好好吃飯,只怕真要瘦成個骷髏子了。你小時候,長得多好啊,肥坨坨的,跳那個什麼天鵝的舞,屁屁顫顫的,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哪裡像現在……”

  老媽趁機說:“也許送她去芭蕾舞班練練功,練餓了就肯吃飯了。哥哥每次練了跆拳道回來,就能吃好多飯。”

  就這麼定了!

  馬上就去報名。

  我們去報名的時候,人家那個班已經開了一段時間了,但我們沒要求減學費,所以很容易就報上了。

  這下兩個舞蹈家可興奮壞了,我可以不負責任地說,大舞蹈家比小舞蹈家還興奮,還沒開始練呢,就已經吹上了:“看,我胳膊長吧?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彎過來抓住另一邊的耳朵,說明我生來就是跳芭蕾舞的!”

  妹妹也跟風學樣,但一下就搞山寨了,不是抓住另一邊的耳朵,而是抓住同邊的耳朵,像打電話一樣,還得意地叫:“爸爸,看我!”

  “呵呵,你的也長,也是天生跳芭蕾舞的。”

  妹妹得意地和老媽對視一眼,抿著嘴笑。

  老媽又吹:“看我脖子,長不長?是不是像天鵝一樣?”

  妹妹見老媽扭著頭,把脖子擰得老長,也跟著學樣,歪著個頭叫:“爸爸,我脖幾(子)。”

  老爸一看,不由得大笑,妹妹雖然掉了奶膘,長出一點脖子來了,但畢竟人小,脖子沒老媽長,加上她不是扭頭,而是歪頭,脖子根本就看不見了。

  但小人兒那麼急切地想聽讚揚,老爸只好說:“長,長,妹妹是天鵝脖子。”

  兩隻天鵝還展示了身體的其他部分,總而言之,處處都是跳芭蕾的料。

  然後,兩隻天鵝扯著老爸這隻唐老鴨去買練功服練功鞋,小天鵝的一下就買到了,大天鵝的不那麼好買,最後是在網上買到的。

  為了更像小天鵝,妹妹的練功服買的是白色的,上面是緊身長袖,有伸縮性,圓領開得很低,露出我們妹妹凝脂般的肌膚,也顯得脖子長了些;衣服下面連著一個小天鵝的短裙,蓬蓬的,一彎腰可以露出小屁股,所以我們妹妹還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褲襪,腳下是練功鞋。

  還沒去舞蹈班跳舞,妹妹已經把練功服穿了好幾次了,每次穿上,都像一隻驕傲的小天鵝一樣,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叫這個看,叫那個看。

  太奶奶看了,嘆息說:“你穿那麼緊繃繃的褲子,舒服不舒服哦?”

  妹妹很肯定地回答說:“夫服(舒服)!”

  “還有你那個裙裙,都是支支楞楞的東西,穿著不毛人啊?”

  “不毛!”

  第一次去舞蹈班的那天,老媽給妹妹扎了個緊緊的小髮髻,束在腦後。

  太奶奶又心疼起來:“頭髮讓你媽給揪成這樣,未必不疼?”

  太奶奶說著就去摸妹妹的髮髻,想看看到底有多緊。妹妹生怕太奶奶把她的天鵝頭搞壞了,躲閃開來,不耐煩地說:“不疼!”

  “好,好,我不管你了,反正是你受罪,不是我受罪。”

  老媽說:“太奶奶,這您就有所不懂了,為了美,為了舞蹈藝術,受點罪是值得的。”

  “那你怎麼不把那身行頭穿上?”

  “我嘛,得先到那裡看看,如果別的家長都沒穿這么正規,我就不穿了。”

  老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上次去的時候,看到的幾個家長都沒穿練功服,只穿著t恤什麼的,雖然報名的時候,學校說過家長也要買練功服,但如果其他家長都不執行,老媽也就不好意思別具一格了。

  到了那裡一看,果不其然,那些家長都沒穿練功服,就穿著家常t恤或者運動服,而且大多有點胖。可能因為剛生孩子不久,還沒恢復;也可能大多數美國婦女到了三十歲左右就開始發胖了,估計也買不到她們能穿的練功服,學校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媽很失望,但妹妹很開心,指著那些小朋友說:“我裙幾(跟我一樣的裙子)!我孩幾(跟我一樣的鞋子)!”

  老爸見那裡是女人的天下,後來就沒跟著去了,都是老媽帶妹妹去練功。妹妹每次回來都很興奮,意猶未盡,呀呀吧吧講個不停,每次問她:“跳舞好不好玩啊?”

  她總是肯定地回答:“好玩!”

  “下次還去不去啊?”

  “還!”

  “今天學到什麼了?”

  “跳舞!”

  “怎麼跳的呢?”

  “這跳的。”

  “那你把今天學的跳給我們看好不好?”

  妹妹也不忸怩,當場就跳起來。

  跳了好一陣,太奶奶說:“我怎麼覺得你跳的都是我教你的那些動作啊?這不還是轉圈啊,轉手腕啊,跺腳啊,扭腰啊,沒看到什麼新花樣,你在學校學的東西呢?”

  妹妹被問糊塗了,兩手一攤:“臥。”(表示驚訝)

  老媽抱怨說:“學個鬼呀!老師長那麼胖,都不像個練過芭蕾的樣子,又不教芭蕾的基本動作,每次都是伸伸手啊,彎彎腰啊,像做操一樣。”

  “那怎麼辦?退學算了?”

  “退學又不退錢,再說妹妹還不肯退學呢。”

  老爸問:“妹妹,在那個舞蹈班裡什麼也學不到,我們不去了吧?”

  妹妹馬上反對:“不要!”

  “還是要去啊?”

  “嗯。”

  “但是媽媽她不想去了,怎麼辦呢?”

  妹妹很難過地望著老媽,懇求說:“我要!”

  老媽立即解釋:“媽媽要去的,要去的,只要妹妹喜歡,就是去吃狗屎,媽媽都會去的,反正媽媽這把年紀了也沒準備從那個班裡學到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

  然後老媽就趁機提要求:“妹妹,你要去那裡跳舞,可以,但你要在家裡跟著媽媽練功,好不好?”

  “好!”

  “那我們說練就練!來,媽媽先教你站位,把腳後跟併攏,像媽媽這樣。對了,再把腳尖向兩邊打開,站成一個‘一’字。”

  妹妹學了半天,只把兩腳後跟打開了,還自得地喊:“媽媽,一記!”

  “你這哪裡是‘一’字喲,明明是個‘八’字。”

  老媽不得不親自去掰妹妹的小胖腿,但掰好了這隻,那隻回去了;掰好了那隻,這隻又回去了。怎麼掰,也頂多掰成一個“丁”字,沒辦法掰成“一”字。

  還沒掰成功,太奶奶已經心疼得不得了啦:“哎呀,兒的骨頭嫩,使力扳不得的呀,當心扳斷了!”

  奶奶也說:“這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吧?心急吃不了熱雞湯,還是慢慢來,慢慢來。”

  老媽咕嚕說:“怎麼我小時候一下就站成一字了呢?”

  老爸說:“是不是你們兩人,腿的構造不同?”

  “怎麼會呢,我的女兒,怎麼會跟我構造不同?妹妹,我們再來!”

  妹妹已經被掰得不耐煩了,哭兮兮地說:“不要一記(字)!”

  “那你還想不想去班裡跳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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