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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出酒店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約翰森就拿起電話,找到了挪威探員萊夫·利爾。兩個人是老相識了,萊夫·利爾的公正無私在警察當中是出了名的。

  我要自首,約翰森說。利爾覺得是個好主意。約翰森叫了輛計程車,很瀟灑地出現在警察總部,他已經預先告訴利爾,自己身上可是沒帶著車錢,但是利爾告訴他說別擔心,這次的車錢由他付。

  在阿斯加德斯特蘭德旅館,有人在大聲地拍打著查理·希爾的房門。

  “誰啊?”希爾應道。

  門外的人先是說了個名字,然後又說了一個詞,聽起來很像是“警察”。

  可能挪威語當中的“警察”就是那麼念的。

  “好的。”

  希爾挪開了堵著門的柜子,然後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但是安全鉸鏈並沒有鬆開。他看到了兩個穿便衣的男人,一個高個兒,表情陰鬱,另一個稍矮一些,頭髮有點兒卷,他們都把警徽亮給了希爾。

  警察,或者是假冒的。希爾打開了房門說:“嗨,我是克里斯·羅伯茨。”

  新來的兩個人當中的一個看了看平放在床上藍色床單包裹起來的方塊:

  “那就是它了嗎?”

  “是的。”

  查理·希爾又一次解開了包裹,露出《吶喊》,兩個警察瞪大眼睛看著。隨後希爾再次把它包裹起來,交給其中的一人,兩個黃銅標牌則交給了另一個人。三人轉身下了樓。

  查理·希爾讓兩個挪威警察等自己一下。這個旅館位於一個峽灣之上,不遠處就有一個碼頭。希爾記起了蒙克曾經繪製的那組三個女孩站在碼頭上的畫作,他信步走到了碼頭上,以示對這位大畫家的尊敬,正是這位大畫家的畫作,讓自己來到了這個偏遠的小村莊。

  其中一名警察滿腹狐疑地看著,估計是搞不明白瘋狂的英國佬現在到底要幹嗎。希爾全然沒理會。他向著水面眺望了一分鐘,然後帶著勝利的狂喜揮了揮拳頭,隨後他跳起了慶祝的舞蹈。挪威警察繼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在碼頭的盡頭,一個孤獨的、二百多磅重的“人熊”,跳起了即興的、笨拙的舞蹈。

  這是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真實情景,不過在查理·希爾的回憶當中,這一幕是以另外的方式被記錄下來的——艱苦的任務終於完成之後,風度翩翩的偵探高高地躍到了半空中,身後劃出一道快樂的弧線。

  尾聲

  在挪威,國家美術館舉行了一次歡天喜地的新聞發布會。《吶喊》當然是其中的明星,無數的攝影記者湊上前來為它拍照。如釋重負的美術館館長克努特·伯格站在《吶喊》旁邊擺出各種姿勢,與這幅失而復得的珍寶合影;負責名畫修繕工作的萊夫·普拉特也喜氣洋洋,高興地看著這幅他無比熟悉的藝術傑作。挪威探員萊夫·利爾對英國同行們的成績大加稱讚,“要是沒有蘇格蘭場,我們恐怕永遠都無法把這幅畫找回來。”約翰·巴特勒則態度友善地發表了一番謙和的講話,表示這都是警察之間的國際合作所帶來的好處。而這次行動的核心人物查理·希爾、席德·瓦爾克卻缺席了聚會,因為他們在挪威的這次造訪,被列為國家機密。

  在英國,各大媒體也展開了慶祝。“蘇格蘭場的藝術品探員找回了《吶喊》”,《每日郵報》忙不迭地通報著喜訊,而那些自重身份的大報們也以它們特有的方式歡慶成功。反倒是蘇格蘭場態度冷淡。巴特勒在挪威接受電視採訪的畫面已經出現在英國的電視熒幕上,蘇格蘭場的不少人對此很是不滿,紛紛向巴特勒發出責難:他幹嗎要接受電視訪問?那幅見鬼的畫與警方的工作有什麼關係?挪威又和倫敦有什麼關係?

  兩年之後,法庭才開始審理此案。在此期間,約翰森想出種種辦法,以確保烏爾溫不會忘記他。曾經有一天,這個前罪犯跑到了烏爾溫的那家旅館,他情緒暴躁,喝得醉醮醮的,還用很粗的皮帶牽著一條毛髮糾結的鬥牛犬。約翰森要求服務員轉告烏爾溫,說他的一位好朋友來看他了,然後他開了一間房,在牆上踢了好幾個洞,之後就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幾個月以後,約翰森又回來了,這一次他找到了烏爾溫的消夏小屋。當時烏爾溫正待在戶外做日光浴,約翰森突然就出現了。他是從鄰居的院子裡躥過來的,這時候他已經把鬥牛犬換成了一條雄壯的德國洛特維勒牧羊犬。

  “你打算在法庭上怎麼說?”他問道。

  等到開庭審理的時候,人們早已把整個故事的各個細節拼湊在了一起。這次的竊案又是佩爾·恩格的陰謀,這個由前職業足球運動員轉行的壞蛋謀劃了整個事件,因為他相信肯定能夠為這幅畫找到買家。

  在審判過程中,恩格被控以盜竊罪,格魯德爾和約翰森則被控倒賣賊贓,此外還有第四個人,威廉·奧斯海姆被控犯有盜竊罪,案發的時候他才剛滿十八歲。依據法院的起訴書,恩格和奧斯海姆是實施盜竊的人,他們在1994年2月的那個早上帶著一架梯子,偷走了《吶喊》。根據警方的調査,恩格和格魯德爾是一對老搭檔,當初就是他們倆一起偷走了蒙克的另一幅畫作《吸血鬼》,然後一起蹲了監獄。

  烏爾溫沒有被起訴,他轉作了證人,儘管實際上就算沒有他,警方擁有的證據已經足夠量刑了。由於擔心遭到報復,烏爾溫的證詞含糊不清,沒有太大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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