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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付諸實行。

  “喂喂,不要這樣就算了。”

  結果,太刀洗以尖銳的眼光射過來……我這時候才總算想到,她可能還在為走散的事生氣。太刀洗說:

  “這就像三題噺【註:日本落語(相聲)的表演形式之一,請聽眾當場提出3個詞語作為題目,落語家以此即興發揮,將三者串連起來】。‘司種社一定沒問題’、‘做麻糬帶去’、‘先立つ’。加上聽錯和誤會,會有什麼結果?”

  我、文原和白河不斷眨眼。

  會有什麼結果?

  “什麼意思啊……”

  文原抱怨。我了解他的心情。

  至少,太刀洗一定能夠做出比“兩個虔誠的年輕人為祈求平安長壽而帶麻糬供奉神明”更具說服力的解釋。可是,她卻依然故我。而我,跟她都認識這麼久了,也不會興起改正她那種個性的念頭。沒辦法,只好向猜謎挑戰。

  司神社一定沒問題。其他神社就不行嗎?

  做麻糬帶去。沒有說搗麻糬帶去,可以算是不自然嗎?

  先立つ。恕兒臣不忠不孝。

  啊啊,原來如此。

  平常習慣了太刀洗的作風,我比其他人更具優勢。當我想到“原來如此”的那一剎那,忍不住笑了。大家都對突然笑出來的我投以驚訝的眼神,只有太刀洗例外。

  “看吧,很有意思吧!”

  有意思個頭啊。這傢伙曾經在隻字片語之間,或者舉止動作之間做出任何有意思的表示嗎?明明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過,知道太刀洗也覺得有趣,讓我有了自信。我點點頭:

  “是啊。果然沒錯,是聽錯加誤會。”

  文原抓抓頭,說:

  “我對這種的實在沒轍。”

  “是嗎?不過,我……”

  我才開了話頭,瑪亞就已經拿好記事本和筆了。雖然已經習慣了,但她那認真的模樣總讓我忍不住苦笑。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記下來。”

  “嗯--這個是由我……”

  由你來決定的是吧,那我真是冒犯了。

  文原和白河也湊過來專心聽,但我轉身面對瑪亞說:

  “兩個年輕人為了求無病無災拿麻糬到神社去,畢竟是一件不自然的事。更何況他們是笑著說的,那就更奇怪了。”

  瑪亞偏著頭:

  “無病無災?”

  糟糕。文原解釋:

  “是祈求不要生病,身體健康。”

  瑪亞立刻記下來。我等她寫完才繼續:

  “如果麻糬不是當供品,那會用來做什麼呢?……你看那個。”

  我們所在之處,是大殿正面、神木的樹蔭之下。而我以手掌指著大殿。儘管我不是神道信徒,也不敢以手指頭指這一類的東西。

  “神社。”

  “不是神社。啊,是神社,但我說的是鈴鐺下面的東西。”

  “嗯……那個箱子嗎?”

  我點頭。

  文原輕聲沉吟,似乎明白了。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是什麼?”

  “那叫作賽錢箱,在神社祈禱的時候,零錢就是放進那裡。這本來是神社才有的,不過因為會有收入,所以很多寺廟裡也放了賽錢箱。”

  瑪亞頻頻眨眼。

  “把錢放在那種箱子裡嗎?”

  “你覺得很危險?”

  瑪亞點頭。

  “我認為:一定有人會把錢拿走。不管在什麼國家、多神聖的錢,都一樣會被拿走的。”

  “是嗎?其他國家的事我不懂,不過在日本,那種人叫作‘賽錢小偷’。”

  “賽錢、小偷。”

  “對。要偷的話,把箱子翻過來是最快的,可是箱子很重,有時候還被固定住了。所以有一個很傳統的手法,就是把有黏性的東西放進去,把錢釣出來。”

  我做出操縱釣竿的樣子。

  但是,瑪亞似乎還是無法接受這個解釋。

  “你是說,那兩個人要做這種事?我聽到的時候,他們沒有說要偷錢。或者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不由得看了白河一眼。

  “白河,你到底都教她哪些話啊。”

  我沒有責備白河的意思,但她卻以辯解的語氣說:

  “因為,瑪亞聽到什麼就馬上記起來啊!”

  真是要得。這可是我們考生求之不得的才能。

  總之--

  “不是的。那兩個人是在討論偷賽錢要用的工具。”

  “工具?麻糬嗎?”

  “麻糬是麻糬,不過是拿來黏東西的麻糬……那兩個人,是不是說要做鳥黐【註:日文中麻糬發音為もち(mochi),與鳥黐とりもち(torimochi)的語尾相同。鳥黐(音ㄔ)為利用具黏性的樹汁所做成的捕鳥器具】?”

  瑪亞露出頓然領悟的表情。

  “嗯……可能是。不,的確是。”

  不過,真要做的話,鳥黐從收集材料開始要花不少功夫,所以我想,他們應該只是在棒子前端黏個膠帶就算是鳥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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