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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代鼓起勇氣這樣說。丈夫從晚報抬起眼睛,嘆息著回答「不知道」。

  「可是津村的確很愛他太太……」文代輕聲說,她也嘆了一口氣。

  想到津村民子的死,她有一點懊悔的感覺。

  四年前流產之後,文代的體質崩潰了,住院整兩個月,其後就時常生病。住院期間大致上回覆過來,過後繼續定期看病。醫生說沒什麼病,只是容易疲倦,去年秋天又住了半個月醫院。那時津村夫婦來探病一次。津村夫婦和她並不熟,她對陰沉的津村無法產生好感,卻對笑態溫柔的民子有好感。民子口頭上說「我們很窮喲」,可是有津村的愛包圍,看起來確實很幸福。

  剛好那段時間丈夫的報社工作很忙,較少到醫院看望她,不禁覺得寂寞,當她看到民子的笑臉時,剎那之間想的竟是:這個人也生病就好了。

  實際上果然如此。

  民子不久就病倒。民子死後半個月,文代接到醫生通知說不必再去看病了,保證她完全康復。就像自己一瞬間的嫉妒弄死了民子,藉著犧牲民子的性命而保障自己的生命似的,使她深深懊悔……

  「我不曉得應該怎樣想。」文代的視線落在報導上刊登的兩名受害人臉部照片上面,「我見過這兩位醫生好多次,他們對我非常親切。我不是說這間醫院很有溫情嗎?所以才介紹給津村先生。」

  「靜一靜好不好?還不能肯定兇手就是津村啊!」

  丈夫怒聲說道。發怒的方式不尋常。從他話語的背面意思來看,他不是確信津村是兇手麼?

  丈夫回答刑警時有點遲疑,似乎有所隱瞞。他一定掌握兇手是津村的確據,只是沒有吿訴刑警,不是嗎?目前最淸楚津村為人的就是丈夫。

  鐵線?兇手殺人後,在屍體的脖子上用鐵線捆住。丈夫是否對鐵線的事有什麼頭緒?今晚回來時,扯掉玄關的牆壁上懸掛的小鏡子,怒道:「不要在這個地方掛鏡子」。他不是氣鏡子,而是對掛鏡子的鐵線生氣……

  三十分鐘後丈夫走進浴室,電話隨後鳴響。文代拿起話筒時,對方說:「那傢伙在不在?」

  文代握話筒的手指發抖。稱自己丈夫做傢伙的只有一個人。聲音不錯是他……她那越過浴室的玻璃門叫丈夫的聲音也是緊張兮兮的。

  丈夫裸著上身出來,從她口裡聽到津村的名字時,明顯的臉色一變。

  「我是。」起初對著話筒這樣說,然後只是回答「嗯」和「不」,最後說「後天晚上九點見」就掛斷了。

  那時丈夫似乎發覺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右臂的L字形疤痕上,故意若無其事的扭轉身體擋住手臂。

  我慢慢放下話筒。

  那傢伙的右臂還有傷痕留著吧!離開孤兒院後,我一次也沒見過他露出腕臂。不過,即使他臂上的傷痕消失了,在我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從前是L形舊傷,現在我要結束他的生命……我殺了三個人。為了替妻子報仇。復仇尙未完成。還有一個殺死我另一個信子的傢伙沒死。經過二十多年,我終於把他趕到絕境。

  他什麼都還沒察覺的樣子。電話的聲音很怪,也許發覺殺死橫住和石津的兇手是我了。假如他對從前勒死一隻老鼠的事還有罪惡感,就會知道那兩條屍的脖子上捆著鐵線的意義。應該沒有察覺我連他也有殺意。他沒發現二十多年來,一隻老鼠在我身體裡不住地叫喊,更沒發現我在等候覆仇的機會。我只是等機會。終於機會來了……

  「津村深信橫住是利用假病怠慢了診察吧!」

  深夜的搜査會議提出這個意見。

  這個會議決定津村民子的丈夫莊一是最有可能的嫌兇。由於毫無證據,暫時不發布,結論是集中搜査追尋津村莊一的行蹤。

  津村好像深信一月十七日晚,橫住暈倒是假病。一名刑警査訪後,找到昨晚九點左右路過橫住被殺的遊樂場旁邊的公司職員,據說他聽到一名男子的廝罵聲:「你說生病是假的。」

  「對,津村只是相信這點。實際上橫住那晚真的暈倒了。他太太和附近醫院的醫生有證詞。由此可見純是津村找藉口訛賴。津村之所以殺橫住和石津,一定還有其他確實的理由。橫住他們很怕兇手,準備給他一百萬。若是普通藉口的話,他們就會一笑置之了。我覺得兇手掌握了某種事實根據——田原京子也是因此被殺的可能性很高,絕對不是因她在電話中沒有盡力說服石津回去醫院那麼簡單的理由……一定還有別的蹺蹊……」

  目前只知道,田原京子和石津有四五年的情人關係,在津村民子死亡時他們結束了關係。京子的同事說:「石津先生突然提出分手,她很苦惱,聽說她死了,我以為她是自殺。」雖然這樣,警方認為被謀殺的可能性更高。

  如果田原京子是被津村用汽車撞死的話,採取不同的殺法有什麼特別理由?而橫住和石津是被同一種手法殺害的。

  堀部看看工廠拿來的津村莊一的臉部照片。瘦削型,眼神暗淡。有如裂縫似的眼睛深處,含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光……

  「兇手是否就此結束報復?」

  「不,如果津村這樣不分靑紅皂白的殺掉跟妻子之死有關的人,最後取代石津治療他妻子的兩名年輕醫生也有可能受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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