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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土屋要殺由梨?」我問同樣一句話。

  「他為她著迷喲。然後他知道由梨還有一個男人。他這個人獨占欲很強,嫉意又深,而且神經質、小器,所以不能原諒她。」

  沙矢子一直凝視我。眼與浮現諷刺的微笑。也許她在撒謊。說不定是土屋在演戲。其中一邊撒謊,一邊說出事實。最單純的是兩邊都撒謊,由梨是被強盜所殺。結果我相信了沙矢子的話。由梨一直都是土屋的情婦,土屋為了她有另外一個男人而殺了她,雖然我還不太相信得來。

  「昨天;我先生請你替我製造不在現場證明是嗎?其實那變成他本身的不在現場證明。他用三百萬收買你做他的重要證人喲。」

  沙矢子用手指把玩耳朵上的大珍珠。高價而壞品味的東西。她為無謂的東西浪費多少鈔票啊!窗外透入意外的光,沙矢子無聲地吐出一聲嘆息。

  也許說了一句「無聊」之類的話。

  起碼若果相信她的話,再從土屋和由梨有情人關係方面來想,就能解開好幾個謎團。第一是呔夾。我在浴室掉了那呔夾。由梨撿到了,不告訴我一聲就收在珠寶箱裡。因為那是土屋的呔夾之故。她以為是土屋在浴室跌掉而一直沒發現。第二,在東京車站的酒店咖啡室,當我說出由梨的名字時,土屋問「是不是你的情人?」他的陰沉眼神可以說明。然後我對土屋表示我和由梨最近會結婚,竟不知他對由梨著迷。第二晚,由梨遇害。我無意中撒的謊,激動了土屋暗藏的激情,導致他下毒手。

  第三,這點最重要。星期一晚在銀座後巷跟蹤土屋的另一個男人來歷可以解釋。他不是跟蹤土屋,乃是跟蹤我。不清楚從幾時開始的.多半是土屋第一次來找我以前,已經請外邊的偵探社社員跟蹤過我了。因某種原因,土屋懷疑由梨找到另一個男人。於是叫人調查在由梨家出入的男人。調查後出現了我。從那時起,土屋派人跟蹤我。我為工作一味跟蹤人,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跟蹤。

  星期一晚在銀座後巷,我突然躲起來。偵探社社員跟丟了我,大概慌了一陣。不過找我的方法很簡單。他知道我在跟蹤土屋,只要跟在土屋背後,自然我會出現。而我以為他也在跟蹤土屋。

  第四,可以解釋土屋給錯帳單的理由。土屋分別請我和那男的兩個偵探社社員。他大概一時大意,把該寄給那人的錢寄來給我。換句話說,那筆錢是調查我自己的費用。從金額想像,土屋花高價調查我,等於用錢收買那名偵探社社員的良心。

  還有,星期一晚開始跟蹤土屋的行動,第二天就被他拆穿我的背叛,理由也能解釋出來。土屋說副董事長的太太見到沙矢子,其實是聽到跟蹤我的偵探社社員的報告。

  「你愛不愛由梨?」沙矢子問。

  我搖搖頭。

  「那麼誤解的是土屋了。你拿他三百萬是應該的。你不妨相信他而不信我。結果是一樣的。我只想知道事實而已。」

  土屋的妻子對我微笑。我也想笑。我厭惡自己,也討厭這個女人。我不想看到她的臉,我走近窗邊。離開這裡以後;說不定會把那張支票撕個稀爛。也可能把支票兌現,到偵探社提呈辭職。一邊眺望窗外的半邊天空,我再度想起兩周前星期六的下午,一個委託人顯示的犬類般悲哀的眼神。

  那雙眼睛不是演戲。卻不是因妻子偷情而畏懼,乃為痴迷著的情婦偷情而苦惱。最後還有一點,如果沙矢子的話當真,就能解釋土屋為何托我調查他妻子。

  他說稻葉介紹是假的。他派人跟蹤我,當然知道那時我在調查稻葉的妻子,他只是利用稻葉的名字做藉口,稻葉和他是陌路人。土屋想知道我和由梨的關係,可是那段時間沒有機會。因為兩個月前我的工作太忙,幾乎沒機會跟由梨相會。

  土屋必須給我時間。我從夜間工作獲得釋放,必須給時間我見由梨。於是土屋趁我結束稻葉那單工作後,讓我接受一天三小時的無聊差事。同時藉詞出差什麼的釋放由梨的肉體。我們兩個得到自由,有了接觸機會。他太太的事根本不重要,土屋的興趣不在三小時的妻子行動,在乎其餘二十一小時的我的行動。

  土屋的可悲策略成功了。我得到自由時間,每晚去找由梨,完全被調查。偵探社社員終於掌握我們偷情的證據,向土屋報告。我還對他說了一句不該說的——我們最近會結婚。

  那是三年來,我接受過的最奇妙的委託。

  有一雙狗眼似的男人,在兩星期前的周末下午,不是來委託我調查,而是委託我接受調查。

  )兩張臉

  好像有電話鈴聲。

  關掉水龍頭,停掉水聲確認。浴室的門關上了,雖然聲音很小,不過確實是電話聲。

  應該半夜兩點了。這個時間會是誰?

  金屬聲在深夜的角落迴響,聽起來像不知名的生物發出的痛苦呼吸。

  我用毛巾抹乾濕漉漉的手,走出浴室。起居室門外的黑暗走廊上,鈴聲還在鳴響。這幢房子的樓上臥室和起居室兩邊都有電話。臥室的電話屬於完全私用性質,只有我弟弟和親密的朋友才知道號碼,起居室的電話屬於一般用,猜不到是誰打來的。

  電話繼續執拗地響著。我躊躇一會,拿起話筒。鈴聲突然斷掉,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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