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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我倒不是個地地道道的護士,”維多利亞說,並力圖顯示出她實際上是個護士……“但是,在護理方面我有很豐富的經驗。”她出示了第一張證明信。“我在辛絲亞·布萊德怕里太太那兒工作了一年多。而且如果你需要寫什麼書信,或有什麼秘書工作要做,我在叔叔那兒當過幾個月的秘書,”維多利亞謙虛地說,“我叔叔是蘭格主教。”

  “你叔叔是個主教,哎喲,太有意思了。”

  維多利亞覺得,這一席話顯然給漢米爾頓·柯里普夫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然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周折,當然應該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漢米爾頓。柯里普太太把兩張證明信遞給了丈夫。

  “事情太如意了,”她恭恭敬敬地說,“這是天意的安排,是上帝對我的禱告顯靈了。”

  維多利亞想道,事情就是這樣。

  “你是打算在那兒找個什麼職業呢,還是去找親戚?”漢米爾頓。柯里普太太問道。

  維多利亞慌慌張張地偽造了證明信,真沒想到要講一講到巴格達旅行的理由。關於這一點,她毫無準備,得立即編造個藉口。昨天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一段報導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我打算到叔叔那兒去,他是波恩斯福特·瓊斯博士。”她解釋說。

  “真的?是那位考古學家嗎?”

  “是的。”這時,維多利亞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否給自己過多地攀了著名的叔叔。“我酷愛他的工作,但是,當然我不具備特殊的條件,所以談不到給我出路費去參加這次考察。他們的資金並不是非常充裕的。但是,如果我能自己出路費去,可以和他們在一起,幫他們做些工作。”

  “一定是非常有意義的工作,”漢米爾頓·柯里普先生說,“而且,美索不達米亞人當然是考古學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

  “我估計,”維多利亞說著轉向柯里普太太,“我那個主教叔叔目前去蘇格蘭了。但是我可以把他秘書的電話號碼給你們。現在她正在倫敦。她的號碼是比姆里柯87693——是福爾厄姆宮的一個分機。她從十一點半以後都在那兒(維多利亞用眼睛偷偷瞧了一眼放在壁爐台上的座鐘),如果你們要給她打電話了解我的情況的話,十一點半以後都可以。”

  “喂,我相信——”柯里普太大剛張嘴,她丈夫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道,時問很緊迫。這架飛機後天就要起飛。瓊斯小姐,你有護照沒有?”

  。“有,”維多利亞感到很幸運,幸虧去年到法國做了一次短期旅行,她的護照尚未過期。“我把護照帶來了,以防萬一用得著,”她補充說。

  “啊,這就是我所說的你是個辦事的人,”柯里普先生讚賞地說,如果還有其他候選人也在競爭,那人現在顯然會退出的。維多利亞有頂用的證明信,她還有兩個叔叔,還隨身帶著護照,這一切使她成功地被選中了。

  “你需要簽證,”柯里普先生拿著護照說,“我要到美國快運公司的一個朋友伯晉先生那兒去,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最好下午再來一趟,可以在必要的證件上簽字。”

  維多利亞同意了。

  房門在她身後關上了,她聽到漢米爾頓·柯里普太太對丈夫說:

  “多麼坦率的姑娘。我們太幸運了。”

  維多利亞覺得內疚,臉上泛起了紅暈。

  她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那裡,一直盯著電話機,準備模仿主教秘書那彬彬有禮和動聽的聲音,以防萬一柯里普太太打來電話,了解她的情況。但是,柯里普太太顯然已被維多利亞坦率的性格所感動,她不打算糾纏這些細節報了。總而言之,這個協定只不過是讓她做幾天旅伴而已。

  各種證件都及時地填寫完了,並簽了字,必需的簽證也拿到了。而且,柯里普夫婦要求維多利亞在薩沃伊旅館度過了最後一夜,以便很方便地幫助柯里普大太第二天早晨七點鐘動身去航空公司大樓和希思羅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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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兩天前,小船離開了沼澤地帶,沿著阿拉伯沙特河平穩地航行。水流湍急,因此划槳的老人不需要費很大力氣。他划槳的動作緩慢而有節奏,雙眼半睜半閉,他用幾乎聽不到的低沉聲音反覆地唱著一首阿拉伯的悲歌。

  年復一年,月復一月,阿布希勒·蘇萊曼這位來自沼澤地帶的老人,不知有多少次沿河順流而下,前往巴斯拉。船上還坐著一個人,身著東西合璧的服裝,這種令人有些傷感的裝束當今是屢見不鮮的。他身穿帶條紋的棉布長袍,外面套了一件滿是油污、破舊不堪的土色外衣,一條褪了色的紅色針織圍巾塞到破外衣里。他頭部的裝飾也顯示出了阿拉伯服裝的尊嚴,人人必戴的黑白相間的纏頭巾,用黑綢頭箍系牢,他的眼睛茫然直視,朝著河堤的方向模模糊糊地看著。不一會兒,他也開始哼起那首相同的曲調。他跟美索不達米亞這塊土地上成千上萬的人沒有什麼兩樣,絲毫看不出他竟然是個英國人,也看不出他隨身攜帶著一份秘密情報。這份情報,世界上幾乎每個國家的有勢力的人物都千方百計地企圖截獲,並要把他連同情報一起毀滅。

  前幾周發生的事情仍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回憶起:在山中遇到的埋伏;冰雪覆蓋著的山口;駱駝商隊;和攜帶微型“影院”的兩個人一起在寸糙不生的沙漠中的那歷時四夭的艱難跋涉,住在黑帳篷里的那些日子;以及隨著他的老朋友阿納茲部落遷徙的那段行程。這一切都是十分艱難,充滿著危險——一次又一次地偷越對方早已布置好的企圖尋找並截獲他的封鎖線。

  “亨利,卡米凱爾,英國偵探,三十歲左右,棕色頭髮,黑色眼睛,身高五英尺十英寸,操阿拉伯語,庫爾德語,波斯語,亞美尼亞語,興都斯但語,土耳其語,以及很多山區方言。在土著部落人中有很多朋友,危險人物。”

  卡米凱爾生於喀什加,父親在那兒任政府官員。他從啞啞學語起,講的都是些方言和土語——他的保姆們,及後來的撫養他的人們都是不同血統的土著民族。他幾乎在中東所有的未開化地區都有朋友。

  只有在城鎮,他的活動能力才顯得稍差。現在接近巴斯拉了,他明白執行這次使命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了,遲早他是要再次進入這一文明地帶的。雖然巴格達是他的最後目的地,但他很明智地決定不要直接前往。伊拉克的每座城市都會給他提供便利條件,這在好幾個月以前就已作過周密的討論和安排。現在需要運用他臼己的判斷能力,比如說,他應該選擇哪裡靠岸。他沒有通知自己的上司。他本來可以利用間接渠道來通知上司,但他沒有那樣做。因為這樣安全些。那個簡單易行的計劃──飛機停留在指定的地點接他──已出現漏洞!總是發生這種致命的不可理解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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