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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話你就來!”加賀拿起若生的背心夾克,然後硬塞給他,“只要跟我走你就會明白了!”

  “等一等,你們要去那裡呢?”華江大叫,“我也要去!”

  “你留在這裡就好了!”

  留下她的是沙都子,她緊緊地抓住華江的手腕,力量的強度使華江動彈不得。

  沙都子看著桌子上說:“男生是男生,女生是女生!”

  “加賀和沙都子,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請你們說明一下好嗎?”

  “說明是以後的事,現在沒有時間!”

  不等若生的回答,加賀就走出這家店。

  外面的空氣好像比剛才更冷了!緊接著加賀之後,若生也走了出來,他已經不再發任何疑問了。

  飄下的雪花到了地面之後都還沒有融化,T大路上被染得一片通白,路上疏疏落落地留下幾個腳印。

  加賀直往車站走去,這是一個賭注,沒有考慮的餘地,因為時間確實已經所剩不多了。

  若生不安地跟著加賀來到車站前,但是他們經過了車站,又繼續再往前走。

  “不進去車站裡嗎?”若生在後面問。

  加賀只回答說:“再等一會兒!”

  中途他走進了一條小路,一條沒有街燈的昏暗小路。雪片平鋪在路上,沒有看見任何一個腳印。

  走到一棟極大的建築物後面時,加賀立刻停住了腳步,然後再謹慎地一步一步踏出去。他之所以這麼做,原因並不只是下雪弄濕了路面。

  “好像還沒到!”加賀自言自語地說。

  “誰會來呢?”若生在他的背後問,但是加賀沒有回答,若生好像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所以也沒有再問第二次。

  兩個人藏在旁邊一棟大樓的陰暗處。

  從加賀的行動,若生好像也有點兒知道他的目的。他抬頭仰望這棟灰色的建築,嘴裡喃喃自語著:“這就是白鷺莊吧!”

  “……”

  “來的這個人……是藤堂!”

  加賀不回答,兩眼直盯著白鷺莊的牆壁。

  “真的嗎……藤堂真的是兇手嗎?”

  “還不知道!”加賀說出了違心的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若生的話像一道白煙飄過加賀的眼前,正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時,突然聽見有人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加賀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黑影子緩緩地走近,是一個高大、披著防水外套的影子。

  影子在白鷺莊牆壁旁站住了腳,就在毛玻璃前。

  ——果真!

  加賀的心頓時交雜著絕望和滿足感,果真他的推理是正確的。

  馬路上有一輛車子駛過,車燈只在那個影子的側面停留了一瞬之間,照出了藤堂那神經質似的表情。慘白、而且最近顯得有些瘦。

  藤堂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雖然以加賀的距離無法判別那是什麼,但是知道它只有手掌般大。

  當他在黑暗中點起火來時,就知道那是一隻打火機。雖然只有小小的火焰,但是就足夠將藤堂的側臉照得一片通明。四下靜悄得連加賀身旁的若生吞口水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藤堂將點著火的打火機靠近窗戶的中心——兩塊窗玻璃重迭的部分,而且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持續了一、二分鐘吧!

  不久他就將火熄滅,打火機收進大衣的口袋裡,附近再度籠罩在一片黑漆之中。接下來這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對若生而言應該震驚不已,對加賀而言卻是他預料中的事,藤堂手扶在窗戶上,然後稍微用點力氣,不出半點聲音就將窗戶打開。若生忍不住叫出聲音來,便連忙用手堵住嘴巴,但是似乎沒有堵住嘴的必要,因為加賀早已向前飛奔了過去。

  “就是這個打火機嗎?”加賀的聲音讓藤堂的身體整個都僵硬住了,身體就一直維持著雙手扶在打開的窗戶上的姿勢,“我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你根本不抽菸,為什麼會隨身攜帶打火機。”

  藤堂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向加賀。他的臉和從剛才就一直下個不停的積雪一樣的慘白。

  “原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那個玩偶是你唆使人拿來的嗎?”

  “是我拜託寺冢君的。和你演一齣戲罷了!”

  “原來如此!”藤堂靜靜地將窗戶關上,在玻璃上留下一個非常清楚的手印。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能向我說明一下嗎?”若生交互地看著加賀和藤堂的臉。

  加賀問藤堂:“現在再去開窗戶的話,可不可能將它打開?”

  藤堂雙手插在口袋裡回答:“以今天的氣溫,應該是打不開了!”

  “再試試看!”

  加賀轉頭對若生說:“你去把窗戶打開試試看!”

  雖然對奇怪的做法感到一頭霧水。但是若生仍然照著他的話去做,可是只將窗子打開一公分左右,就再也開不動了。

  “不動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加賀的視線直盯著藤堂說。

  “現在流行的形狀記憶合金,可以用來打開上下拉動的窗戶。”

  “形狀記憶合金……”

  “雖然你叫科學白痴若生,不過,至少聽得懂名字吧!這是一種可以記憶形狀的金屬,最近在許多玩具上使用得非常普遍。藤堂,你的打火機可以借用一下嗎?”

  藤堂默默無言地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交給加賀。和路邊攤買的便宜打火機不同,這是一個沉甸甸深銀色的名牌打火機。

  加賀接了過來之後,照著剛才藤堂的做法,將火點在靠近鎖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加賀伸手去試試看,這次輕易的將窗子打開了。

  若生驚訝的輕叫了一聲。

  “你來看看鎖。”聽加賀這麼一說,若生從窗口探頭進去往裡面看。這回他驚訝得大叫起來。

  拉窗的鎖應該是彎曲的,此刻竟然完全伸直了,這樣就不具鎖的功能了。

  圖15-1、圖15-2

  “關上吧!”

  加賀急忙將窗戶關上,等一會兒再用手要去將它拉開,它卻已經動彈不得了。

  “鎖已經又恢復原狀了!”加賀對若生說明。

  音樂由“白色耶誕”轉為約翰藍儂和他的日本妻子所合唱的“快樂耶誕節”,今天晚上好像要將耶誕歌曲全部一網打盡似的。

  沙都子一面咬著披薩、一面喝酒,這是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反覆著的機械性動作。華江偶爾抬起頭來看著她,但是,沙都子不理會她的視線,所以她也只好死心地低著頭。

  當加賀推斷出藤堂是殺害波香的兇手時,他的神情上露出了些許的悲傷,這是沙都子第一次看到他這麼陰鬱的表情。

  接到加賀電話的第二天,沙都子照例在“記憶”這家店裡和他見面,同時發表他的重大發現。

  “雪月花事件經我追根究底的推論之後,犯人除了藤堂以外,不可能會是其它的人,但是,想要加以斷定的話還有很多不太明了的地方,我也無法將它說得清楚,所以還得請你再稍待一點時間。”

  “你很清楚哪些地方是不明了的嗎?”

  “某些程度上是很清楚的。”加賀回答。

  “我認為第一個疑點是動機,換句話說,祥子是藤堂所殺害的,或許波香察覺到了這件事情,而且波香勸他去自首。”

  “原來如此!”

  沙都子感到非常震驚,但是加賀不理會她的反應,仍然繼續說下去。

  “祥子死了之後,波香和沙都子一起努力地想找出她之所以會自殺的原因,可是,在知道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之後,大家又繼續努力地想找出兇手。在這個過程當中,大家都看到沙都子努力地在奔走,可是波香卻很少在眾人面前露臉。如果假設波香早已知道兇手是誰的話,她的舉動應該是可以了解的。”

  沙都子也認為當時波香的行動確實很讓人無法理解,以她好奇心旺盛的個性,對這種事情應該會更主動,而且率先去調查才對。

  “但是……為什麼她會那麼快就知道兇手是誰了呢?”沙都子自言自語似的提出疑問。

  加賀語氣肯定地說:“這就是第二個疑問。第三個疑問是藤堂到底是怎麼進到祥子的房間的。或許第二和第三個疑問是可以連結在一起的。”

  “連結在一起?”

  “例如,這只是我的假設,有一個特殊的方法可以進入祥子的房間,而這個方法只有波香、藤堂、和祥子三個人知道而已。殺了波香的目的只是為了殺人滅口而已。”

  “但是,有這麼好的方法嗎?”

  “有!”

  加賀將使用形狀記憶合金的優點加以說明,這種特殊金屬沙都子雖然曾在電視上看過,但是,很難將它與日常生活中所發生的事件聯想在一起。

  加賀的推理讓沙都子完全信服,但是,加賀自己對整個事件仍然感到疑點重重。

  “了解了這個特殊金屬所製成的鎖匙之後,我可以確信祥子是被藤堂所殺害的,但是,動機仍然是一個謎,他為什麼非殺死自己的情人不可呢?這一點是我至今仍然無法了解的。”

  “那麼……你並沒有找到決定性的根據嘍!”

  “沒有!”加賀說,“我只能推論到這些而已,剩餘的真相必須由藤堂自己來表白,因此,我非布置一些陷阱不可。”

  “陷阱?”

  “是的!”加賀點點頭說。

  他提議故意在眾人面前提起形狀記憶合金,再看看藤堂的反應。換句話說,藤堂認為沒有人會知道這個金屬,所以很放心,沒有人會將他的罪行和金屬聯想在一起。如果藤堂是兇手的話,聽見別人提到形狀記憶合金,一定會有所反應。

  “寺冢君和藤堂同一研究室,形狀記憶合金的事是他告訴我的,我可以去請他幫忙。”

  於是他們就想出了小丑的玩偶,用形狀記憶合金做成的玩偶會不可思議地轉動,令沙都子看了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加賀打算利用這場戲來確認藤堂的反應。

  實際上,他看見這個娃娃之後,臉色大變,而且立刻逃出現場。

  就在這一瞬間,沙都子獲得這個令人悲哀的事實,或許加賀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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