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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了,為了我女兒的安全,我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的。”

  “好吧,但我堅持要知道,如果你在保守的沉默任由事情繼續下去的話,將會給人類帶來怎樣的後果?”

  李璞玉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不,不要逼我,不要!”

  她痛苦地抽泣起來,這讓我和老驢感到手足無措,我們還是第一次單獨面對這樣的情況,沒有一個人有過安慰成年人的經驗。於是房間中的氣氛很尷尬。

  我自己找了一個台階,同老驢退出了李璞玉的房間。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什麼,到路口時分了手,各自回家了。

  第19節 開門

  眼神中的委屈和逆順後的埋怨幾乎讓我覺得是我侮辱了她,但從另一個方面,當我面對她的那種眼神時,卻可以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是對的。

  而,什麼才是我所意識出的呢?

  我一無所知。它無法溢於言表,無法落實文字,但它的確存在著。

  “現在當然不行了,”她迴避我的眼睛,就像我抓住了她對不起我的把柄一樣,這樣的表情只有沒有考好的孩子面對家長、偷情的妻子面對丈夫一樣。她說,“我……你能來我們家嗎?”

  我看著窗外的雨,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我還不具備拒絕白自涓的能力。

  當傍晚天已經黑下去的時候,我在雨中用腳後跟踩在腳蹬,緩慢地來到了四合樓,滿身的疲憊和鬱悶,以至于越過第一次見到陳雷的地方時,我已經忽略了思考“他”到底“來自什麼地方”的問題。我有心想告訴白自涓當我看到來自未來的陳雷後的所面對的諸多問題,但我覺得自從我們打狐仙洞回來後,我們之間的距離突然遠了……哦,或許我們根本就未曾彼此靠近過,難道那種幸福的感覺完全是我的一相情願?

  或許是我現在——已經23歲,完全是一個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的成年人——所作的一切,只是試圖在彌補青少年時期所未完成夢想的欠缺?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喜歡上我們的語文老師白自涓,可能是我的確有了種對異性的朦朧的感覺,偏巧我生命中出現了白自涓,但不管怎麼說,我必須要面對現在我給自己提出的問題:當我想起白自涓時,……為何心中陣陣發痛?

  當時我來到了白自涓的樓下,抬頭看著她窗內的燈光,雨水落在了我的臉上,冰涼的。雨水讓我清醒,讓我周圍的空間中充滿了清晰,仿佛我的大腦,也漸漸的開始清楚了……

  我上了樓。樓道中沒有燈光,幽暗的環境。我對自己盲目地就這樣上樓感到懊悔,因為我聽到了一種聲響,如果說這聲音像是一個孩子哭,倒不如說它更像一隻貓在夜裡叫喚。如果說那聲音是貓發出來的,那貓的叫聲就未免太像是孩子哭了……

  我的腳又開始發麻了,手也冰冷起來。我想跑到樓上,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白自涓的房門,但萬一我看到什麼呢?我是說,如果當我推開房門,看到白自涓正捂著嘴發出那樣的聲音,我會怎麼辦?

  那聲音由遠到近,從樓梯上面傳過來。太像一個孩子的哭聲了,但我卻否認——我見過的每個孩子的哭泣都有這樣的一個規律,聲音很大,你知道,孩子的淚水不是流給自己的。他們的號叫是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於是當那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我認定,沒有一個孩子會這樣壓制自己的情緒,製造出如此詭異的聲響來——除非他有意像嚇唬誰。

  也不是貓吧。我想。如果是貓,貓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連續狂叫的,而且如果是貓,也不會在這樣人來人往的樓道中叫喚的。我養過最少10只貓,家裡最多的時候有6只,我太了解貓了,儘管不是貓的權威,但也屬於出類拔萃的那一類型了。

  只有成年女性了。如果她在哭的話——如果她正好在這個樓道里住,如果她正是這個樓道中唯一的女性,如果她這些天感到委屈(比如她帶著自己的學生郊遊,卻出了事情),如果她沒有意識到她邀請的人提前赴約,如果她不願讓樓道中其他人聽到她的聲音,如果她壓制住了情緒,如果她是……

  我在白自涓的門前,手在把手處停住了。

  那恐怖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就像我一直行動著的身體突然停下來一樣。它有意在配合我的動作,我動它就響,我停它也停。

  “開門,是我——周末。”

  最終,我妥協了,如果相比而言,我寧可看到白自涓不為人知的一面,也不願意再在這暗黑的樓道中停留。

  門後面的人似乎早就提前等在那裡,當我叫了一聲後,門就開了……

  第20節 車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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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進入房間的那一瞬間,電壓突然不穩了一下,門廳中的燈晃閃了一下,慘白的日光燈,變暗淡了——變得發綠——,在我的眼中,白自涓從來沒有變成這樣。她還是很容易和周圍變成一副畫,可惜這次不在是風景,而是恐怖的意境畫。在燈光變綠的那一瞬間,我幾乎看到了黑暗的另一半,那不為人知的另一個畫中的白自涓……

  我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就像一輛緊急制動的汽車,車停住了,車裡的人卻猶豫慣性向前沖……

  燈光再次恢復時,我終於回到了現實中來。看到白自涓臉色很不好看,但眼睛卻是清澈的——她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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