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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再怎麼生氣,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姐夫儘管瘦,也畢竟是男人,而且還是警察,我使勁掙扎,也沒能掙脫他的胳膊,我已經被逼到樓梯邊緣,一隻腳踏空。我心想,這下完了。就在此時,裝在裙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某著名刑偵片的主題曲。那一瞬間,姐夫似乎吃了一驚,鬆了手。

  與此同時,我扭過身子,用力掙脫出來的一隻手使勁推姐夫的胸脯。

  對不起,姐姐發來了簡訊。

  姐夫好像沒救了。

  那時的電話就是你打來的,對吧?姐夫滾下樓梯後,我打開手機準備叫救護車,看到一個未知號碼的來電顯示。儘管心裡有些疑惑,我還是先叫了救護車,並向趕來的急救人員說明事情經過。

  “是我的錯。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件兇殺案的相關線索,就叫來當警察的姐夫,準備和他談談,最後我們決定一起去警察局,因為走得急,我差點踩空樓梯……結果,準備救我的姐夫一腳踏空,滾下樓梯。對不起,對不起……”

  我哭著哭著,忽然肚子開始疼起來,雖然離預產期還有些早,最後還是一起坐著救護車來到這裡。之後不久就接到你的電話,說剛好來到附近,希望見個面,於是我就叫你來醫院。是不是當時你已經到了我的公寓?而且,你還看到事情的部分經過。正好在那生死關頭打來電話,未免太巧了。

  ……果然是那樣。

  你在想能夠救我真是太好了,對嗎?或者你是感到非常不安?最後一個女孩終於也殺了人,並且就在你眼前。你感到不安嗎?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不早點制止我?你來到公寓後,看到有男人來我的房間,出於好奇就暗地裡觀察,對不對?

  你所謂對我們感到非常抱歉只是一句空話,也許你仍然在恨我們,認為惠美理被殺是我們的錯。

  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實際上我們僅僅是被卷進那起案件,兇手不是從我們五人中選出惠美理,而是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她。是不是和當時那枚寶貝戒指有關係?而且,是不是和作為戒指持有人的你也有關聯呢?或許,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經營自由學校的姓南條的男子呢?

  至於證據……曾經從朋友那裡聽到過一個傳聞,就是那個因預產期的事和丈夫吵架的朋友,她說惠美理和他的爸爸沒有血緣關係。不久前社長換了,對吧?好像當時發生了不少事。傳言也許都是子虛烏有,可是我覺得也不能完全否定,這不僅僅是憑妊娠期的直覺做出的判斷。

  比如惠美理細長的眼角和你們夫婦都不像,難道是遺傳不可靠嗎?還有,你把我們叫過去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只有作為惠美理的媽媽的我有這樣的權利。只有我……”

  這個書籤給你,不知道能不能成為證據,或者作為你救了我肚子裡孩子的謝禮……我一直認為只有我沒有受那件事的影響,可是,或許最終還是沒能擺脫你那句話的詛咒。

  現在,四個人都履行了和你的約定,不是嗎?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的確,你有錢有勢,可以告訴警察,是我把姐夫推下了樓梯,任你怎麼處理,但我不會因為你袒護我而對你表示感謝。

  我該去產房了。漫長的一天,漫長的十五年,現在我只有一個想法,我寶貝的生日不是八月十四日就好了。

  僅此而已。

  五、贖罪

  如果說你們犯罪是由於我的過錯,那我應該怎麼補償呢?

  到那個偏僻小鎮的第一天,我就想回東京,原以為那裡只是生活上稍有不便,實際上完全超乎想像。物質上的不便固然令人討厭,更討厭的是住在那個封閉小鎮上的居民,因為在這裡我簡直被當成了外國人。

  就連買個東西都不例外。走在外面,那些人會將我從頭到腳審視個夠,還會滿臉鄙夷地悄悄議論:“今天又穿得這麼排場,是不是去參加婚禮?”在超市,當我問:“沒有XX嗎?”對方會不耐煩地說:“這種東西大城市才有。”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也就是牛腱子肉、卡門培爾乾酪、高級沙司、鮮奶油……僅僅如此,我就被看成自命不凡的有錢太太。

  儘管如此,我還是儘量貼近那裡的居民,這是為了丈夫。如果不是考慮到他,我不會那麼努力地去和當地人處好關係。因為丈夫是新工廠的負責人,一切另當別論。為了足立製造廠早日被鎮上的人接受,我必須付出努力。

  全鎮的集體大掃除,我只參加過一次。公告欄上寫的是自主參加,但我們還是應該積極參加鎮上的活動。我召集了很多住在公司宿舍的家眷一起去。沒想到我們到了公民館(集公民學習班、圖書館、博物館、公眾集會廳、產業指導所等功能於一身的文化教育機構,遍布日本市鎮鄉村。)前的集合處,鎮上的人卻表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城裡來的夫人們不參加也好……穿得那麼漂亮,準備來幹什麼?”

  竟然遭如此冷遇。我原本都做好了思想準備,準備掃污水溝也無所謂,再髒也沒關係,而且還專門為此換上襯衫和牛仔褲。鎮上的人並非穿著戰爭年代的大裙褲,多數人穿著運動服,好幾個年輕人也和我一樣打扮,估計即使我穿著運動服去也會聽到同樣的說法。最後,他們說:“那麼白嫩的手弄髒了可不好。”於是安排我們去擦公民館的窗戶,而鎮上的人都去路邊和河邊割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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