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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矢被鐵鏈鎖住騰空的手猛地收緊,他目眥欲裂,緊盯朗禪:「做這一切的都是你,你才是在背後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人!堂叔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劍,利用完後便棄之!」

  朗禪聽完後,心中冒出些許異樣端倪,他巡視著阮矢悲憤的面容,說道:「原來,你是來為阮惻隱尋仇的。」

  阮矢目光稍滯,旋即反駁道:「我是來找你尋仇的,是你殺害我阮家一百六十七條嫡氏血脈,連我那夜在孤星莊恰好做客的雙親一同!」

  「你還在堂叔身死後擄走了我的小弟小妹,你讓童兒煉製子母蠱,可童兒年幼修為不精,煉製蠱毒到一半時便被蠱蟲反噬而死!童兒死後,你又讓稚兒繼續煉製,稚兒修為比童兒高上許多,他幫你將蠱蟲煉成,卻並非初始煉蠱之人,所以稚兒只能以簫聲驅使那些身中蠱毒的百姓。」

  阮矢眼中殺意迸現,冷笑著道:「你殺我雙親,害我弟妹,朗禪——我要你死!」

  面對他身上毫不遮掩的殺意和話語中透出的恨意,朗禪神情如舊,只是眸中浮現星點笑意,這笑又冷又寒,森然到近乎麻木,好似他眼前見到的不是阮矢,而是一隻被割下了頭顱後死透徹的狼。

  「殺阮家嫡氏、殺你雙親的是阮惻隱,你想為他報仇卻又不願承認此事是他所為。」朗禪呵聲,「莫非是因為他當初坐上莊主之位後廢除了孤星莊那條令世人嗤之以鼻的族規?你還碰巧承了他的恩惠。」

  阮矢面色一白,朗禪這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戳他的心窩子。

  他是孤星莊旁支的庶子,按照家中族規,他打從一出生開始便要被當做爐鼎養大,待模樣長開些再送到各宗門世家的修士手上成為一個低賤的玩物,若非後來阮煙登上孤星莊的莊主之位後,以一人之力力排眾斥,打破家族腐朽醜惡的桎梏,他如今還不知在那處深淵,渾渾噩噩的虛度著。

  見他沉默,朗禪笑道:「你既恨他,又對他心存感激,何必自欺欺人。」

  禁錮著阮矢的鎖鏈開始哐啷作響,他扭動著四肢拼命的想要掙開束縛,「堂叔若有一千個不是,你便比堂叔還多上千倍萬倍!」他的四肢被磨的見了血,卻仍舊不為所動,厲聲道:「他已身死,生前諸多罪孽具以煙消雲散。而你——朗宮主!你還要為你所造下的惡一一贖罪!」

  朗禪從旁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幾近麻木不仁。

  一陣陰風颳過,吹熄了壁上燃著的兩盞油燈,光線驟然變暗。

  伴隨著離去的腳步聲,一聲輕描淡寫的話語迴蕩在牢房內:「世間想取我性命之人浩如煙海。」

  「你不過是其中滄海一粟。」

  吱呀一聲,鐵門緊緊合上。

  阮稚守在牢門外,見朗禪從內走出,步履遲緩的迎上去。朗禪笑著看向他,溫聲道:「阮煙將你教的不錯。」

  阮稚緩緩點頭,「叔叔,對我,好。」

  朗禪頷首,目光在他身上一一掠過後,最終落到他腰間一側掛著的簫上,朗禪伸手取下這隻簫後,說道:「好好看著你哥哥吧。」

  阮稚聞言又慢慢踱步走回原位,守在鐵門邊一動不動。

  朗禪斂了笑,將簫藏進衣袖中後,背身離開地牢。隨著他行走,藏簫的那隻衣袖中不斷有細碎的齏粉落下,最終被甬|道中的穿堂風,吹的一散而盡。

  第129章 蟄伏

  岐城之中,君靈沉常遠道一行人正與蠱屍纏鬥。他們清掃了一批,但很快又有另一批從城內的河裡爬出來,拖著濕漉的身體不斷將他們一行人包圍。

  遲圩咒罵了一聲,餘光不慎看見了那只在河裡被樹枝貫穿後腦露出頭骨的屍體,此刻正搖搖晃晃的向他跑來,他面色一僵,肚腹里又開始翻江倒海,丟出幾道爆裂符劈頭蓋臉的朝那蠱屍砸過去:「離你大爺我遠點!」

  他這一聲吼引起分散在屍群里,各自孤身作戰的眾人注意。

  君靈沉負手收劍,眼神在遲圩身上掠過後向上方屋檐看去,卻見惟有朗行一人站在上方。君靈沉眸光一沉,劍意震開襲面而來的屍群,飛身登上屋檐在朗行身前落下,沉聲問:「他人呢?」

  朗行心知肚明他問的是何人,正色道:「方才思君前輩不知道遇上何事,突然就走了。」

  「往何處走了?」君靈沉目視四下,不見另一人身影,「阮矢又去了哪裡?」

  朗行伸出手往聞瑕邇離去的方向指了指,「說來也怪,阮矢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見思君前輩離開也立刻跟著去了。」

  君靈沉持劍的手勢收緊,面覆寒霜,朝著下方的常遠道冷聲道:「師兄,簫給我。」

  常遠道回過身,半眯著眼將屋檐上的景象一覽無餘後,手中如玉劍幻化玉簫拋進君靈沉的手中。君靈沉接過玉簫吹奏,幽沉急促的簫聲驟然而起,張牙舞爪的屍群頃刻間便停下了攻擊,動作遲緩的陸續離開。

  遲圩摸了把頭上的汗,竄到常遠道跟前,問道:「緲音清君能控制這些丑東西幹嘛一開始不用!」害他辛辛苦苦收拾了大半天走屍,累的直喘氣。

  「一開始的纏鬥是為了等馭屍之人乘亂出手。」常遠道意味不明的輕哼一聲,「不過現在不用等了。」

  遲圩疑惑:「為什麼不用等了?」

  常遠道:「有人生氣了,沒耐心等下去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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