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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圩捏著自己破碎的衣擺,眼中透出不可置信,「常遠道你是不是瘋到連敵友都不分了!」

  常遠道對自己方才險些傷到自己人的一擊並不覺愧意,反而朝遲圩陰惻惻一笑:「不喊尊稱,下次直接把你的頭砍下來。」

  遲圩一聽險些腿軟,氣勢上卻仍舊不肯退讓,「你……你傷到人你還有,有理了!」

  常遠道:「嗯?」

  「希望若瑾君下回能稍稍留個神。」遲圩誠懇道:「傷到無辜百姓就不好了。」

  常遠道頗為滿意的點點頭,上方的聞瑕邇這時說了句:「若瑾君寶刀不老。」

  常遠道:「……」

  朗行站在聞瑕邇右側的屋檐上,聞言贊同道:「晚輩也覺如此。」

  遲圩心中狂喜,連帶著朗行小狗子的那張臉在他眼中竟也難得變得順眼幾分。

  聞瑕邇不再打趣常遠道,遠遠的望了一眼在屍群中的君靈沉後便收回目光,正待出手解決另一批撲上來的屍群,耳畔間忽然傳來一陣幽遠的簫聲。

  他停駐腳步,四下觀察,循著聲音源頭。不多時,餘光忽然瞥見前方數十丈遠的屋檐處站著一道黑衣人影,他離的遠,只能大概的看清那黑衣人的輪廓,那人手中似乎持著什麼東西,但簫聲卻不像是從那處傳出來的。

  「你們兩個聽見簫聲了嗎?」聞瑕邇回頭朝離他最近的阮矢和朗行問道。

  朗行皺了皺眉,說道:「思君前輩,我並未聽見什麼簫聲。」

  聞瑕邇一愣,旋即轉過身,卻見立在那屋檐上的黑衣人此刻已掉頭離開,身影逐漸變小。聞瑕邇不假思索,提步快速跟了上去,手中飛出數道赤符,直逼向那人影。

  「思君前輩你去何處!」朗行喊道。

  聞瑕邇身形已行遠數丈,聽不見他的問喊。

  阮矢一手合扇,拍了拍朗行後,緊跟聞瑕邇而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跟著思君前輩!」

  聞瑕邇掠過幾重屋檐,窮追不捨,二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短數丈。前方那人察覺到他的追趕,腳下步伐有一瞬的滯懈,偏過頭朝聞瑕邇看了一眼,冷不防被聞瑕邇看清了他面上戴著的鬼臉面具。

  聞瑕邇眼覆冷意,那人與他對視一眼後,突然跳下屋檐進到長街之中,聞瑕邇飛身追趕,卻仍是落後幾丈。他心中一沉,待要再運符展開攻勢,右前方的岔路上突然竄出兩個撐著傘的小孩,提著褲腳在街道上的幾個水坑中來回蹦跳,開心的直樂。

  聞瑕邇蹙眉收回赤符,路過那兩個小孩身旁時,故意恐嚇道:「再不回家去你們爹娘就要拿著藤條來抽你們了!」

  兩個小孩被他突然的一吼嚇到愣在原地,水花濺了一臉。面面相窺一陣後忽然急急忙忙的跑竄起來。

  戴著鬼臉面具的人一路將他引至一處羅剎古寺前,聞瑕邇跑上石階,見那面具人進入古寺大門,他一躍數丈,掠牆進入古寺內,身形徑直落到寺內院前正中,擋住了那面具人的去路。

  面具人稍稍一愣,掉頭欲朝古寺外跑去,古寺大門卻轟的一聲驟然合上。

  聞瑕邇身下紅光閃爍,大陣已成。安放在寺內兩側的數尊羅漢像被這紅光映照的忽明忽暗,佛像上的肅穆神情,隱隱透出幾分晦暗如深。

  面具人身形被困在陣中,動彈不得。

  聞瑕邇從他背後繞到前方,說道:「簫聲只讓我一人聽見,又費盡心力的引我至這羅剎古寺中。」他在面具人身前停下,眼神尖銳:「你故弄玄虛的把戲,和從前相比,當真是半分長進都沒有。」

  面具人不答,整張臉陷在鬼面之中,神情不明。

  聞瑕邇冷聲道:「縱使換了一張鬼臉,你也休想將從前所犯之惡推的一乾二淨!」

  他陡然伸出手掐住對方面上的鬼臉,待要揭下著面具一窺究竟之時,一柄開合的摺扇從旁襲來,「手下留情!」

  聞瑕邇側身躲開,摺扇擦著面具而過,旋即面具連同那柄摺扇一起掉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阮矢從院牆上飛身而下,氣喘吁吁地道:「……前輩請手下留情,饒我小弟一命!」

  聞瑕邇冷眼掃向面具人的臉,待看清那張暴露在天光中的面容後,眯起了眸:「阮……稚?」

  阮稚仍舊是那副十五六歲少年人的模樣,面上神情一絲不苟,眼中光亮稍顯黯淡。同前段時日他在孤星莊見到對方時的神態,別無二致。

  阮矢擋在阮稚身前,解釋道:「前輩,他是我的同胞小弟阮稚,您對他有什麼誤會?晚輩必定一一澄清。」

  阮稚黝黑的眼珠緩慢的動了動,最終落到擋在他跟前之人的身上,張合著嘴遲緩的道:「哥……哥……」

  阮矢心中一動,反手抓住阮稚冰涼的手,安撫道:「小弟別怕,哥哥在。」

  聞瑕邇目光審視這二人,結合子母蠱毒一事,他原本以為這鬼臉面具人的真實身份,便是前世他在雪夜中追尋的殺害莫逐的真兇。可如今看來,卻是他料錯了。

  阮矢年方不過二十,阮稚還是一副瘦弱的少年人身骨,年紀比阮矢還小上幾歲。二十多年前莫逐身死之時,這阮稚還沒出生。

  聞瑕邇蹙了蹙眉,眼神最終落在阮矢身上,道:「你要澄清誤會,就先從子母蠱毒一事開始吧。」

  阮矢稍稍一愣,神情狀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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