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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靈沉另一隻手中握著的留闕突然鳴響起來,聽這陣仗似乎是要離鞘而出。聞瑕邇盯了留闕一眼,道:「怎的,莫不是還想和我動手?」

  留闕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般,錚的一聲清響後劍身便從劍鞘中拔出幾寸,君靈沉指拭劍柄,將留闕又按回了劍鞘之中,躁動的劍身這才平息,他道:「走。」

  聞瑕邇眨了眨眼,指著自己,「你要我走?」

  君靈沉背身,淡道:「跟我走。」

  聞瑕邇抬腳便跟上去,卻忘了君靈沉還有一截衣袖正被他緊攥在手裡,與君靈沉一前一後行徑時,力道前後交錯,那截衣袖竟好似不堪重負一般「嘶啦」一聲後斷成了兩截!

  君靈沉停駐腳步,聞瑕邇亦停駐腳步。

  此刻他們正身處應天長宮的前院,午時將至,院中看守的弟子不算多,但也不少,可見到眼下他們二人這景象卻是瞠目結舌,大氣也不敢出。心中卻想著這冥丘少君與緲音清君果然不合已久,青天白日當著他們的面,冥丘少君竟怒撕下緲音清君的衣袖!這是明晃晃的割袍斷義、恩斷義絕之意啊!

  聞瑕邇見到君靈沉半截暴露在視野里的皙白手臂,忽的覺得手中握著的袖子變得有些沉重。

  他緩步上前走到君靈沉身旁,他少有窘迫之時,當下境況卻只覺窘迫的很,狀似十分鎮定的從頭到腳掃視一番君靈沉,卻惟獨掠過君靈沉的面容,道:「……緲音清君即便斷了袖,依舊風采卓然,俊雅之極。」

  君靈沉卻未應他這聲,他只得乾笑兩聲,「我覺著應該……應該是能縫好的。」說罷便垂下首,拉開手裡的半截斷袖沿著君靈沉袖上撕裂開的縫隙去吻合比劃,不成想這衣袖還未吻合上,他便先被君靈沉手腕內側的一點朱紅引去了目光。

  白玉般的膚色上印著的一點紅,宛若白茫雪色中點綴著的一朵紅梅,實在醒目至極。

  聞瑕邇思緒有些飄遠,心道君靈沉身上余著的寒梅香莫不是從這個小紅點上散出的?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指尖在這處朱紅上碰了一碰,君靈沉驀地往後退開半步,他的手指落了個空。

  「你做什麼。」

  聞瑕邇仰首,見君靈沉薄唇緊抿,面覆寒霜,便抬高手中的斷袖,道:「比比衣袖……」

  君靈沉聽罷抬步便走,聞瑕邇在原地愣了一愣,君靈沉的背影便已拉開他一大段距離,他不假思索的追上,順手從玉蟬里摸出一件絳色外衫。

  君靈沉好似真的不願搭理他,聽見他在身後的腳步聲,竟又在他面前立起一道屏障,擋住去路。

  「你的屏障都困不住我,還施了做什麼?」聞瑕邇一手拍符,從屏障穿身而過,順勢揚手將手裡的外衫往君靈沉的方向一丟,衣衫便直直的落在君靈沉的頭上。

  君靈沉頓住身形,聞瑕邇忙跑到君靈沉身前,見對方的臉盡數被絳衫遮住,立刻抬手去揭,「這回真的不是存心,就是手抖了一下……」他抖開外衫,半墊著腳替君靈沉披上,正色道:「緲音清君的手臂怎可裸露在外教旁人瞧見?不雅,不端。」

  君靈沉垂下眼帘,道:「鬧夠了嗎。」

  「沒鬧。」聞瑕邇堂而皇之的移開話茬,「我就想同你說說子母蠱的事情,我們去哪裡談正事?」

  君靈沉看著他少頃,忽的施下御行術,聞瑕邇只覺眼前景象一花,再停下時已經身處另一方天地。君靈沉帶他到了一家客棧,推開一間房的門後便走了進去,聞瑕邇後腳正要跨進去,君靈沉倏的背過身去,抬手關上房門,把他關在了門外。

  聞瑕邇隱約能猜到君靈沉關門的原因,站在房門口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後,見屋內仍舊未有動靜,便敲了敲門,道:「換好沒有啊?」

  話音方落,兩扇門扉應聲而開,聞瑕邇步入房中,見君靈沉又換了一身衣衫,此刻正立在屏風後。他走到屏風去,見屏風後的床榻上躺著昨夜遇見的小孩,面色通紅,呼吸不穩。

  聞瑕邇道:「他這是生病了?」

  君靈沉道:「受了寒。」

  「餵他吃過藥了?」聞瑕邇俯下身,伸手碰了碰小孩的額頭,沉吟道:「熱似乎散了,他這是正在發汗?」

  君靈沉道:「服過藥,今夜前便能醒。」

  聞瑕邇替小孩掖了被角後站起身,直言道:「笛容一事,緲音清君有何見教。」

  君靈沉背身繞過屏風,聞瑕邇亦跟上去,只聽君靈沉道:「破綻百出。」

  聞瑕邇道:「的確破綻百出。」

  笛容在朗翊拿出一串佛珠和一張畫像後便輕易吐露了整樁子母蠱的事端,神色平靜,輕描淡寫的便將一樁惡事一筆帶過,不為自己辯解求情,反倒一心求死,仿佛早已料到今日的到來,早已做好了準備。

  聞瑕邇思忖片刻,道:「在殿中耗了許久,笛容還是未將煉製子母蠱為禍四方的理由講出來。」

  笛容既已敢大方承認他自己是在背後指使笛同做出這件事的人,那做這件事的緣由即便透露出來也無妨,可笛容對此隻字未提。

  君靈沉道:「無論因何,應天長宮都需給出一個交代。」

  「誠然。」聞瑕邇道出心中所想,「可我卻覺得笛容只是一個攔下所有罪責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

  今日從笛容口中得出的一切,太過輕易也太過反常,很難不讓聞瑕邇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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