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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君為何屢屢針對雲束?」莫逐走在聞瑕邇身旁忍不住問道。

  他二人已行至一方開闊的道上,沿途景象與他們進村時所見無二,具是被渾身發紫的屍首占據。

  聞瑕邇抬腳跨過一具屍首,淡聲道:「雲家與我有一段舊怨,雖談不上不共戴天,但卻讓我至今難以釋懷。」

  何止是難以釋懷,說成是刻苦銘心都不為過。

  他之所以會在前些時日雲束和朗婼成親之日上干出那一番駭人事,不過是為報當年雲酬趕盡殺絕,羞辱他父之仇,而君靈沉算起來只是捎帶罷了。

  他十歲之時,他父親聞秋逢曾帶著他一起去過雲家,所為之事不過一件,便是向當時的雲家家主求個情面,帶走他母親和弟弟雲杳,一同回冥丘。

  他父親彼時尚未聲名鵲起,不過一介散游魔修。那雲酬知曉他們來意後便起了殺心,用著大人談事的由頭將他從他父親身邊帶離到後院,讓那時比他小上一歲的雲束陪他玩耍。

  他當時年幼,聽見雲束喊他一聲表哥便欣喜不已,對雲束毫不設防,而雲束卻在他二人獨處時,端了一盤有劇毒的糕點哄他吃下。若非他當時已入道體內有靈力暫時吊著他半口氣,而他父親又恰好發現的及時,他早已死在雲束的那盤糕點之下。

  在雲酬鋪天蓋地的羞辱和無盡的謾罵聲下,他猶記得當初他父親是如何帶著奄奄一息的他躲開雲家人的追捕離開雲家的。這天地間最能羞辱詆毀人的字眼,在那場逃亡中,十歲的他從一個稱得上是他舅舅的人口中聽的一清二楚。

  然他父親如今已不是當年能任人羞辱的魔修了,他亦不是當年隨隨便便一盤帶毒的糕點就能要他半條命的幼童了。雲家最重顏面,他便親手攪了這顏面。

  莫逐十分有眼色的沒有追問這段舊怨的前因後果,只囑咐一句:「少君下手有分寸便可。」

  聞瑕邇道:「要不了他的命。」

  正二人說話間,黑漆漆的街道四下驟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詭異氣氛油然而生。

  聞瑕邇彈出幾道落火符浮在虛空,霎時照亮了大半條街道,只見原本地上躺著的屍體竟拖著四肢,從地上緩慢爬起。

  「出手了。」聞瑕邇掃視著四面八方不斷甦醒的屍體,笑著問莫逐,「不知我和莫先生的眼力哪個更好一些?」

  莫逐背靠聞瑕邇而立,一雙眼飛快的在屍體上掠過,「莫逐虛長少君幾歲,想來在眼力這方面應當略勝少君一籌。」

  「那可不見得。」聞瑕邇徒手畫陣,不過眨眼,地面赤光大盛,困住了大半齜牙咧嘴湧上前來的屍體,「不是說年紀越長眼神就退步的越厲害嗎?」

  莫逐面上難得浮現出幾分笑意,只見他伸手在虛空中用力一握,一桿通體黑槍便憑空出現在他掌中,他握槍朝前方迎面而來的屍群中縱身一掃,掀起一陣勁風。槍風所及之處,皆變作了一排排四分五裂的屍首,「此眼力非彼眼力。」

  聞瑕邇丟出幾張驚雷符,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屍群便化作了一團黑漆漆的焦,癱倒在地。

  「雖沒什麼大能耐。」聞瑕邇目光放遠,見街道深處不斷有屍群蜂擁而來,「數量卻不容小覷。」

  莫逐點頭應聲,手中長|槍陡然滑出,光影流竄,橫掃一片。

  這時黑寂的天空上方忽然亮起一陣金光,緊接著幾聲脆響,金色的火星簌簌從天空垂落散向四周。

  「少君。」莫逐翻手回槍,「我們去嗎?」

  「自然要去。」聞瑕邇一連放出兩個束縛陣,「萬一被他們先找到,我們在這裡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二人縱身一躍齊齊跳上屋檐,腳下瓦片沙沙作響,奔至信號彈點燃處。

  雲家一眾身陷囹圄,前後左右均被數以百計的屍群包圍,已有幾個弟子不慎被屍群抓咬,陷入昏迷,士氣節節退敗。

  雲束一腳踢開近身而來的屍體,咬牙切齒道:「再放一個信號彈!我不信沒一個人趕來!」

  「公子。」有弟子道:「臨行前應天長宮的人只給了一個信號彈……」

  「這群窮鬼!」雲束罵道:「連個信號彈都捨不得多給!」

  「啊啊啊——」

  雲束揮劍砍下屍體的胳臂,高聲問道:「發生何事?」

  「公子又有弟子被抓傷了!」

  雲束咒罵一聲,出劍的動作開始急躁,又見半晌未有人前來支援,心中急躁更甚,「先殺出一條路來,從這些屍群里逃出去再說!」

  「已有六人被抓咬,公子我們脫不開身!」

  話音方落,只見應天長宮的弟子從半空中落於屍群外圍,朗禪手起劍落,迅速的揮斬出一條道來,他朝雲家眾人喊道:「前方有一座廟宇,諸位帶著受傷的弟子先行撤離!」

  雲束聞聲,帶著雲家眾人快速撤離,與朗禪擦肩而過之時,憎惡的剜了對方一眼。

  「不知好歹的東西!」應天長宮中有弟子出聲,「若非二公子及時趕到,這雲家早被撕咬的粉碎,哪裡還有命逃!」

  朗禪擋劍截殺大半屍群,平聲道:「莫要多言,我們此番是來查清邪祟一事。」

  聞瑕邇和莫逐從屋檐上落至地面,見朗禪收劍入鞘,周遭橫屍遍野,不見異動,便知是對方出了手。

  朗禪砍殺上百屍群,眉目間卻仍舊凝重,見他們二人已至,便說道:「先同我去前方的廟宇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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