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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矢笑著餵羨情喝了一盞酒,眼角往席面上輕輕一瞥,聞瑕邇倒是落了坐,由著一旁的公子替他斟酒,十分從容,遲圩卻杵在席間離另外一名公子隔了至少半丈的距離,表情甚為坐立不安。

  阿矢詢問道:「可是墨影有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

  墨影是坐在遲圩席間的公子,他此刻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遲圩,聽見阿矢的話後遂調笑著追問了一句,「公子為何離我這般遠?可是對我什麼不滿?」

  遲圩面色凝重,如臨大敵,沉默半晌,道:「我不喜歡別人挨著我坐。」

  聞瑕邇抿了口酒,接了句:「他怕生。」

  墨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遲圩斜眼看他,「我怕生有意見嗎?」

  「見笑了。」墨影挪著身體向遲圩靠近,「我只是疑惑公子既怕生為何還要來我們這一夜露荷呢?」他說話間離遲圩已只有五六寸的距離,遲圩猛地向後一靠,又拉開了間距,「我說了我怕生,你別過來。」

  墨影笑吟吟的繼續靠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離近些,公子多習慣一陣就好了。」

  遲圩一向是個恣睢無忌的,此刻見著個小官竟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

  聞瑕邇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阿矢,「阿矢兄?」

  阿矢正抱著那羨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聽見聞瑕邇喚他便抬起了頭,「失禮了,兄台喚我阿矢就好,不知兄台又如何稱呼?」

  聞瑕邇面不改色的繼續用著自己的化名,「我叫思君。」

  阿矢低念了一遍思君二字,道:「妙哉妙哉,不知思君兄思的是哪一位君?我甚有些好奇。」

  「感念太上大道君,適取了這名。」聞瑕邇道。

  阿矢一愣,隨即舉杯相敬,「思君兄一心向道,我實在佩服。」

  聞瑕邇回敬之,「見笑,今夜得阿矢兄相邀,是我該敬阿矢兄以慰謝意。」

  「你離我遠點!」遲圩和墨影還沉浸在你進我退中,旁若無人一般。

  聞瑕邇睨了遲圩一眼,道:「他沒見過什麼世面,讓阿矢兄見笑了。」

  阿矢擺手道:「無妨,我倒覺得這位兄弟性情真率的緊。」

  「阿矢……」羨情在阿矢的懷裡扭動著身子,阿矢笑著看他,「心肝別醋,我這就陪你喝酒說話。」

  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把一盞酒餵到阿矢嘴邊,阿矢配合的張嘴喝下後,兩人又開始旁若無人的耳鬢廝磨。

  聞瑕邇默默的收回了視線,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前方的虛空,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公子,你好像有心事。」聞瑕邇身側一直沉默著的小官忽然出聲道。

  聞瑕邇倏然回神,道:「並無。」

  那小官又替聞瑕邇斟滿一杯酒,「小的名喚吟暮,公子眼生的很,今夜可是第一次來一夜露荷?」

  「來象姑館,的確是頭一次。」聞瑕邇握起酒盞晃了晃裡面的酒水,並未著急飲下。

  吟暮眯了眯眼,溫和的臉龐上泄出幾分不相吻合的陰鷙,卻是一閃而過,瞬息之間便恢復如常。

  「我觀公子一表人才,氣度不凡,但眉間卻隱有鬱結之色。」吟暮悄無聲息的往聞瑕邇的方向靠近一步,「來我們這兒的人都是尋歡作樂來的,公子若有煩心之處,不妨同我說說,興許吟暮還能為公子排解一二。」

  聞瑕邇放下酒盞,問道:「你還會看相?」

  吟暮眼波流轉,身體往他的方向傾去,「略通一二。」

  聞瑕邇身形往後一晃,躲了過去,「自重。」

  吟暮頓了一下,坐直身體,滿含笑意的看著他,半晌,道:「吟暮想同公子打個賭。」

  「不賭。」聞瑕邇一口回絕。

  吟暮笑意更濃,「公子莫不是怕輸了?」

  聞瑕邇道:「算是吧。」

  「思君兄在同吟暮說些什麼呢?」阿矢笑著看向他問道。

  聞瑕邇回答道:「並沒說什麼特別的。」

  吟暮道:「只是想同這位公子說些玩笑話罷了。」

  「是嗎?」阿矢似乎來了興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吟暮你不妨同我們大家一起說說,看看這玩笑到底是好笑還是不好笑。」

  吟暮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原是想說的,奈何我身側的這位公子不想聽,我也只好閉嘴了。」

  「那我大概猜到是什麼玩笑話了。」阿矢眼光曖昧的在聞瑕邇和吟暮身上來回掃了一番,含笑道:「這玩笑話看來我是無幸聽了,還勞煩思君兄聽了以後,能同我說上一兩句。」

  聞瑕邇但笑不語,阿矢見之也不再繼續調笑,又摟著羨情飲酒作樂去了。

  「真是無趣。」吟暮又把目光轉了回來,他傾身靠在席沿上,以一種侵占的姿勢將聞瑕邇的身形籠罩住,片刻後,緩聲道:「公子不賭就讓吟暮來猜,若是吟暮都猜中了,今夜公子就歸吟暮一人了......」

  他語畢便要伸手去觸碰聞瑕邇,聞瑕邇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猜中再說。」

  吟暮聞言,伸在半空中的手倏的停住,他眯了眯眼,那股陰鷙之氣又從他身上冒了出來。

  「好。」他說道:「只是我猜中了,公子別後悔才是。」

  聞瑕邇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吟暮沉默片刻,忽的抿唇一笑,「我猜公子心中有一位牽腸掛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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