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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煙生的美,在阮家時又是從一出生開始便被當做爐鼎養到八歲的,是以在進到那個陌生的家族之後,他身處的境遇便被旁的爐鼎還要惡劣的多。

  仙道名門出生的修士也多有些見不得光的齷齪嗜好,而像阮煙這樣身份低賤又長得精緻的爐鼎,便是暴露出他們本性的最好目標。

  阮煙在那個家族待了三年,從八歲長到了了十一歲,也從最初的懵懂無知變成後來的麻木不仁,漸漸成為一副毫無生氣的行屍走肉。他曾以為自己這一生都要被關在這個家族中做一個最下賤的爐鼎,直到成恕心的出現。

  淨蓮居士成恕心,禹澤山越鑒真人座下二弟子,品性純良,心性堅韌,善名遠揚,好布施行善,素有「活菩薩」之譽名。

  成恕心在一次遊歷時偶然途徑阮煙身處的家族,無意中窺見這家族中的某位修士在采精補氣時將一個孩童生生褻玩至死,成恕心大怒,手持青隱劍一路將那修士擒到家族眾人面前,勢要家主處置了那修士,還那孩童一個公道。

  私養爐鼎還將其褻玩之死,這樣的事鬧到檯面上,對任何家族來講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而成恕心向來一心為善,剛正不阿,是以在這件事情上不會退讓半步。

  那家主拗不過成恕心,便只好將那修士以家規處置了,這件事至此本應該告一個段落了,成恕心卻並沒有因此作罷,他還要求家主將家族裡私養的爐鼎全部遣散,如若不然,他便只好動用禹澤山的力量親自將這些孩童遣送回去。

  那家族雖在仙道中有些名氣,但與禹澤山相比卻差的不止一星半點。這成恕心是明晃晃的用武力逼他們就範,他們雖心有不甘但卻不敢公然與禹澤山抗衡,斟酌再三之後,最終還是將家族中的爐鼎全部遣散,這件事才真正的了結。

  而遣散的爐鼎里,阮煙也恰好在其中。

  被拉到這些仙門正道當爐鼎的孩童,大多都不是心甘情願的,所以在聽到他們被遣散的消息之後,都跟逃命一樣遠離了此地,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爐鼎們居住的院子就變得空空蕩蕩的,唯有阮煙一人還留在院中。

  八歲的孩子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十一歲的阮煙清楚地記得,他是在家中長輩的默許之後才被帶到這裡來的,所以他很清楚,即便回到阮家,他還是會被家中的長輩再送到別的家族手上,不過是徒勞罷了。

  而成恕心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阮煙面前的。

  成恕心無論面對誰從來都是一派溫和的模樣,即便是對一個陌生的孩童,他也絲毫不吝嗇露出他善意。他走到阮煙面前,溫聲問道:「別的孩子都走了,為什麼你還要留在這裡?」

  阮煙答:「我無處可去。」

  成恕心聞得此話沒有太過驚訝,繼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從來沒有人會詢問一個爐鼎的姓名,阮煙沉默了好半晌,才想起那個快被自己遺忘的名字。他道:「……阮煙。」

  自此,淨蓮居士成恕心座下便多了一個名喚阮煙的弟子。

  阮煙天賦很好,在劍術方面極有造詣,可惜入道太晚,錯過了最佳修行的年紀。就連禹澤山掌門越鑒真人見了阮煙之後,也不由得扼腕嘆了一句:「此子天賦甚高,若假以時日,不定能與我那三徒兒並肩齊驅,可嘆造化弄人……」

  而阮煙自己對此似乎並未有過多大的遺憾,他被帶到禹澤山之後,一直謹遵師尊成恕心的教誨,刻苦修行,和禹澤山門內每一個弟子一樣,勤奮上進,做著自己分內之事,不敢有一絲懈怠。

  修煉的日子很清苦也很乏味,但阮煙卻覺得異常的踏實,這種感覺在他十一歲之前從未體會過,談不上喜歡,卻不想輕易捨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阮煙十三歲,他闖下了一樁禍事。

  禹澤山的弟子在門中修行時,修行每滿一年便要下山遊歷一次,半個月為期,時限滿之後方能回到門中繼續修行。

  這是阮煙第2次下山遊歷,和同門的幾個弟子一起。他們下山遊歷並不是胡亂的走一遭便了事,而是需要完成一件宗門交待給他們的任務,譬如阮煙這次下山,就是需要他們去解決一個作亂的邪祟。

  那邪祟出沒在一個有些偏遠的村落里,阮煙他們趕到時,那邪祟已經現身殘殺了好幾個村民。

  阮煙為了從那邪祟手下救一個稚童,被那邪祟抓傷了背,但好在傷口不深,幾個弟子合力便把那邪祟除了去,倒也沒費多大一番的功夫。

  除掉邪祟之後,他們還要留下來為這些村民善後,阮煙背上受了傷,被他所救稚童的父親為了報答阮煙,便將自家的屋子騰了出來讓阮煙養傷。

  阮煙本想等到回宗門之後再療傷,但那稚童的父親卻說一定要報答他,又在幾個同門師兄弟的勸解之下,阮煙這才點頭答應。

  他們一共要在村子裡停留五日,阮煙幫不上忙便只能每日待在房中休養生息,那稚童的父親待他十分和善熱情,阮煙也漸漸放下了心中防備。

  直到在第4日的夜裡,他在熟睡中被一股力量猛地抱住後驚醒,從黑夜裡看見了那稚童的父親那張痴迷又瘋狂的臉。

  和那個家族裡,那些修士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等到阮煙再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身處一片血海之中。

  聞瑕邇聽到這裡,忍不住發問:「他將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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