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閉嘴!」聞瑕邇表情陰沉的打斷了常遠道。

  常遠道笑了笑,說道:「你寫給我的情詩,難道我還不能念叨幾句?你這小弟子真是沒道理。」

  「這不是寫給你的。」聞瑕邇道:「是誰把這封信交到你手上的?」

  昨日他委託送信的弟子雖是隨意找的,但那弟子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看起來並非肆意散漫之輩,一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這封信才到了常遠道手中。

  常遠道帶著審視的目光在他臉上打量著,想是沒看出什麼破綻,沉吟須臾,道:「昨夜我去弟子堂授課,有一名弟子把這封信送到了我的手中,還說是一位叫思君的人送的,我看了這封信便知曉了。」

  「昨日去弟子堂授課的人是你?!」

  「自然是我。」常遠道從善如流,從聞瑕邇的話中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只見他微微眯起了眸子,神色一變,「……莫非,你要送情詩的人另有其人?」

  聞瑕邇寒著臉沒答話,心中卻翻滾洶湧的厲害。

  他用自己滿腔心緒寫出的詩,眼下不僅送錯了人還被人拆開看了,一想到這兒他就覺得昨夜那個浮想聯翩徹夜難眠的自己實在是蠢透了。

  他自己犯蠢的樣子也還算次要的,畢竟那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最令他不是滋味的是他期待了一夜君靈沉的回應,眼下徹徹底底的落了空。

  說不出的失落。

  常遠道見聞瑕邇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心中已有了結論。

  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坐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飲下後,輕笑道:「那弟子將信直接便轉送給了我,想來定是依你囑託送給某位仙君而非旁人,眼下看來你要送情詩之人並不是我,那便只剩我那二位師弟了。」

  聞瑕邇聞言神色如常,沉聲道:「常仙君言重了,是弟子思慮不周把信交託錯了才惹出這些誤會,望常仙君莫要怪罪。」

  常遠道卻拿起茶盞輕搖了搖頭,「風月之事乃人之常情,豈有怪罪之理。我只是好奇你愛慕的是我師弟中的哪一位罷了……」

  「是我二師弟恕心?還是我小師弟靈沉?」他詢問道。

  聞瑕邇道:「都不是,只是一場誤會。」

  常遠道看著他若有所思,也不知記起了什麼眼中忽然閃過一簇亮光,面上換上了一副瞭然的模樣。

  他緩聲道:「我二師弟眼下正忙著門中事務,你若仰慕的是他便不會去弟子堂而是托人去追臾閣。前日去弟子堂授過課的只有我小師弟一人,恰巧你是昨日托人送去書信,答案……顯而易見。」

  「常仙君。」聞瑕邇沉聲道:「這只是一場誤會,請常仙君適可而止。」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後方卻突然響起常遠道淡淡的話語,「你若是傾慕緲音清君,我勸你還是趁早斷了這份念想。」

  聞瑕邇腳下的步伐一頓,頭也不回的道:「常仙君此話何意?」

  「並無其他的意思,只是見你年紀輕輕還是早日從中抽身的好。」常遠道頓了頓,「你與緲音清君是斷不會有結果的。」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不僅是你,這世間仰慕他之人與他都是無果。」

  聞瑕邇聞言沉默了許久後竟是冷笑了一聲,他回過身看著常遠道,「常仙師說這樣的話無非是想打消我對緲音清君的心思,何必編出其他的幌子來?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藏著掖著,我的確仰慕緲音清君,這封信也是寫給他的,可我心中所想之事與常仙師並無甚干係,便不勞常仙師記掛了。」

  「倒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常遠道站了起來,來到聞瑕邇面前與之平視,正色道:「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緲音清君與你是不會有善果的。」

  他一再強調,殊不知這樣類似的話前世聞瑕邇聽過了不知多少次,他目前尚能自持,反諷道:「若僅憑著常仙君這一兩句話便讓我打了退堂鼓,那豈不是顯得我這份仰慕之情太過輕浮虛偽。」

  常遠道聽後竟是沉默了,他雙手合十,拇指輕輕摩挲著另一隻手指上戴著的玉扳指,他摩挲的動作極其緩慢,眼中的神色也翻了幾層波瀾,似是在思考什麼。

  聞瑕邇冷眼看著常遠道這番神態,心知對方定是還要對他說些讓他斷了念想之類的話,做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

  但他沒料到的是,常遠道的一句話卻直接將他心中的那點綺念碾的粉碎。

  常遠道對他說:「他心中有人了。」

  聞瑕邇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半晌,輕聲道:「你……說什麼?」

  常遠道看著他,眼中的憐憫一閃而過,他低聲重複了一遍:「我師弟他心中有人了,你還是……」

  「不可能!」聞瑕邇控制不住的握緊了拳頭,唇角扯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他那樣的人怎會輕易喜歡上什麼人?你不過是為了讓我斷了對他的心思才故意這麼說的。」

  話已至此,常遠道索性把話講個通透,攤手道:「我沒必要騙你,我師弟的確不會輕易喜歡上什麼人,但那人在他心中已經藏了許多年了。」

  「你既仰慕他便應當知道,他是臨淮君家的嫡子,將來是要回去繼承家主之位的。臨淮君家有條不成文的祖訓,君家每任家主一生只能愛一人娶一人,便是死後也是要同那人合葬在一起的。」

  常遠道頓了頓,見聞瑕邇神情已經不似方才那般冷靜,停了一會兒後才接著說,但聲音卻比此前小了一些,字裡行間也帶了些嘆息,「這條祖訓看似有些不靠譜,但君家綿延至今每任家主都做到了毫無例外。他一向是個克己守禮的,這條祖訓自不必說,更何況他那般清冷的性子世間皆知,要他此生再對別的人動心,怕是比登天還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