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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錯怪他了,她想。我應該把他當做一家人。我應該尊重他

  “塞繆爾·帕爾的妻子自殺了,”她說,“我想如道她自殺的背景,她是怎麼死的。查理,你能不能去調查一下?”

  他點點頭,在紙上記了下來。

  “關於燈塔,有沒有什麼進展?有沒有人記得曾經看見過兇手夾著年輕女人的屍體?”她知道這樣說並不有趣,但是她還是這樣說來。那個兇手的膽量也太大了。

  “目前還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有人說諾桑比亞自來水公司當時曾經在那裡工作過一個小時。我馬上查查他們的人有沒有看見過什麼可疑的情況。”

  “好,”她說,“我們都有很多事要做……”

  查理又清了清嗓子。痰似乎一直在他嗓眼裡。“還有一件事。有可能一點不重要。”

  “快點說吧,查理!”她幾乎脫口而出。

  “我在搜查小組送來的東西當中找到了這個。”他說,“我想,這東西像花,可能很重要。”

  他舉起透明塑膠袋。那是一張奶油色的卡片,A3紙的大小,上面粘著一朵乾花。黃色,非常精緻。是一種野豌豆嗎?維拉想。她小時候那會人們對壓花都很狂熱,是一個老師教她們如何開始壓花的。先把花夾在吸墨紙中,然後用厚重的書將其壓扁。維拉的家裡有許多那樣的東西,但是她從來沒覺得這有多大意思。父親赫克特死後,她清理房子,在他的一本書中找到自己當初做的壓花。那是一朵報春花,被她掐下來壓好後被遺忘了三十多年。後來,這花和其他的垃圾一起被她付之一炬。

  “卡片的背面有沒有寫什麼?”

  查理把塑膠袋翻轉過來。黑色墨水寫的“XXX”。一排接吻的圖案。這卡片可能是孩子為母親做的。但是,這卡片又有些不對勁,維拉心想。是不是愛情的信物呢?

  “是放在信封里的嗎?”

  “不是,原來就是這樣放的。”

  “那就沒有機會找到DNA了。”

  “這是彼得·卡爾弗特做的,對嗎?”喬·阿希伍什試探著說。

  “也許吧。”她很難想像那個傲慢的大學講師會花時間和精力做這張卡片。難道這不正是他瞧不起的東西嗎?“也許是莉莉自己做的,但是她一直沒有時間送出去。或者,這是她為班上的孩子們上課而準備的。把花送到法醫那裡去吧。他們說不定會在膠水上發現點什麼線索。”

  隊員們走了之後,她還坐在桌旁。她把熱水壺中的最後一點咖啡倒了出來,慢慢喝著。她覺得有人在和她玩捉迷藏,這種感覺-直揮之不去。她是搏智桌面遊戲①中的一分子。真正的殺人者不是這樣。他們心狠手辣。他們通常沒有計劃,而且總是很殘酷。她努力在腦子裡想像著朱莉·阿姆斯特朗坐在西頓的客廳里盯著電視機,丹尼斯·馬什躲在他的溫室里,她努力在對自己說,並不是每一分鐘都是讓她感到愉快的。

  第二十六章

  醫生給朱莉開了安眠藥來幫助她入睡。每天晚上就在她想著自己睡不著的時候,睡眠就突然降臨了。那感覺就像腦袋被人猛擊了一下,突然人事不省。她第一次在早晨醒來的時候還記得自己做過夢。她突然就醒了,吃安眠藥以來一直如此。根據外面鳥叫的聲音,街上也沒有行人或車輛,她知道此時是凌晨。外面的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又是一個晴天。

  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是魯克,自從他死了以後,每個早晨都是如此。她的腦子浮現出這樣的畫面——他躺在浴缸里,浴室里瀰漫著濃濃的香氣,浴池上方鏡子上的水汽凝結後流了下來。她立即就明白了,她夜裡做的夢和魯克沒有關係。那是一場和性有關的夢,傑弗離開之後,她想,她永遠也不會和哪個男人有性關係了,於是,她就經常會做這樣的白日夢——她和加里走在夜晚的海灘上。一輪明月懸掛在遠處的地平線上,還有陣陣濤聲。這樣的場景在一些雜誌上經常可以看到,她媽媽以前坐長途汽車出去時就帶這樣的給老年婦女看的雜誌。但是這夢突然變了,他們倆在沙丘上做愛。她記得他壓在她身上,沙子硌著她的後背和肩膀,他的舌頭在她嘴裡。現在這夢根本就不像夢,好像是對發生過的真實事件的回憶。她躺在床上,右手放在左邊的乳房上,她相信這裡依然很疼,仿佛曾經被人擠壓過。她慢慢將手滑過小腹,來到了兩腿之間。突然她停住了。一陣罪惡感襲來。她在幹什麼?她怎能在這樣的時候想到性呢?她是個什麼樣的母親呢?昨天她應該不讓加里進門才對。是什麼鬼使神差般讓她放他進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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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搏智桌面遊戲在歐美地區風行三十多年,給眾多玩家帶來了無窮樂趣,亦早已是風靡社會的社交活動,大家以遊戲會友、交友。在國外,已經成為與書本一樣的出版物,內容涉及戰爭、貿易、文化、藝術、城市建設、歷史等多個方面。以各種不同的主題、遊戲規則以及回合規定,變化出至今已超過3000種精彩有趣的遊戲,其遊戲的過程多是注重思考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達成既定目標,直接地鍛鍊了參與者多方面的思考能力,而且以遊戲的方式表達,過程生動有趣。

  她看著床邊的鬧鐘。快六點了。她按了一下遙控器,衣櫥上的可攜式電視一下子有了生命。她半夢半醒中看著移動的畫面,也不聽電視裡人物的對話。後來她母親端著一杯茶,拿著一堆信件進來了。她看到那堆信里有明信片。那都是她的朋友寄來的,對她表示關心,說他們心裡非常難受。她知道這些明信片會是什麼樣子。十字架、教堂和百合花。自從蘿拉受洗之後,她就沒有去過教堂。她不知道死亡里到底有什麼東西能燃起人們內心的宗教熱情。她一直沒有勇氣去打開那些信件,於是床邊未拆信件的那一堆又多了幾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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