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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車子應該也有毀損,”他說,“如果她就是肇事者,想必已經送修了。事實上,也許已經修好了。”

  “即使修好了,我車子上留下的漆也可以拿來和她的比對。”我說。

  “希望如此。”

  “你好像不敢確定。”

  “如果她車上的漆是原廠的,且出廠後不曾再烤過,那我們很可能面臨一個問題。烤漆技術日新月異,大部分車廠都採用一層透明底漆,即一種聚氨酯亮光漆。這種漆價格低廉,效果卻很不錯。但它並不分層,而在辨識車輛的漆時,必須根據車子在烤各層漆時的次序。”

  “如果有一萬輛塗這種漆的英菲尼迪J30竹霧車同時出廠,那我們就一頭霧水了。”

  “是這樣。辯護律師會說你無法證明那些漆就是她車上的,尤其車禍現場是州際公路,駕車人來自全國各地。想查出漆有這種顏色的英菲尼迪J30有多少輛銷往某個地區,也無濟於事。何況她的住處不在事發現場。”

  “九一一的電話錄音呢?”我問。

  “我聽過了。電話是晚上八點四十七分打的,你外甥女只說了一句‘情況緊急’,便因許多噪音與雜音干擾而中斷了。她似乎很驚慌。”

  這消息令我心情糟糕。我打電話給韋斯利,聽著他妻子的聲音更覺得不好受。

  “請稍候,我去叫他接聽。”她與以往一樣友善親切。

  我在等候時萌生了古怪的念頭。他們是分房睡,還是她比他早起床,所以要去另一個房間叫他接電話?當然,也有可能她在他們的床上,而他在洗手間。我心亂如麻,也頗感心虛。我喜歡韋斯利的妻子,但我不想讓她當他妻子,我不想讓任何人當他妻子。他來接聽時我試著平靜下來,可是我做不到。

  “凱,等一下,”他像是也被我吵醒了,“你整晚沒睡嗎?”

  “差不多。你必須趕回黑山去。我們不能依靠馬里諾,如果我們和他聯絡,她會知道。”

  “你不能認定回電話的人是她。”

  “否則會是誰?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而且我剛將旅館電話留在馬里諾的尋呼機上,就接到回電了。”

  “或許是馬里諾打的。”

  “前台說是女人的聲音。”

  “可惡,”韋斯利說,“今天是米歇爾的生日。”

  “對不起。”不知為什麼我想哭。“我們必須查出德內莎•斯坦納的車子是否受損,必須有人前往查看。我得弄清楚她為什麼要追殺露西。”

  “她為什麼要追殺露西?她怎麼會知道露西那天晚上要去什麼地方,會開什麼車?”

  我想起露西曾告訴我,馬里諾建議她買槍。很可能當時德內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我將這種想法告訴韋斯利。

  “露西預先安排了買槍的行程,還是只是在從匡提科回來的途中臨時起意前去買槍?”他問。

  “我不知道,但我會查清楚。”我氣得開始發抖,“那個壞女人!露西差點就喪命了。”

  “老天,你才差點就喪命了。”

  “可惡的女人。”

  “凱,冷靜點,聽我說。”他語速緩慢,想安撫我,“我會回北卡羅來納州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保證。但我要你儘快離開那家旅館。你打算在諾斯維爾待多久?”

  “我到人體農場與凱茲、謝德醫生見面之後就會離開。凱茲八點來接我。我希望雨停了,我還沒有看窗外呢。”

  “這裡陽光燦爛,”他說得好像諾斯維爾也應該艷陽高照似的,“如果出現任何情況,你仍決定不離開,就換一家旅館。”

  “我會的。”

  “然後回里奇蒙。”

  “不,”我說,“我在里奇蒙無法處理這件事,何況露西也不在那裡。我知道她安全無虞。如果你和馬里諾交談,別談起我,也別透露露西的下落,以免他告訴德內莎•斯坦納。他已經失控了,本頓,我知道他對她言聽計從。”

  “你這時候去北卡羅來納州不是明智之舉。”

  “我非去不可。”

  “為什麼?”

  “我必須查出埃米莉•斯坦納的病歷,徹底查清。我需要你幫忙查出德內莎•斯坦納曾經住過的每個地方,我想知道她的其他孩子、丈夫與兄弟姐妹的情況。或許還有其他人死亡,或許我們還得開棺驗屍。”

  “你想說什麼?”

  “首先,我敢保證你會查出她根本沒有什麼生病的姐妹住在馬里蘭州。她的目的是開車北上,將我的車子撞出路面,把露西撞死。”

  韋斯利沒有搭腔。我不太高興,因為他對我說的不以為然。我不敢將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又無法保持緘默。

  “目前為止仍查不出她的孩子因嬰兒猝死症而死的記錄,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即使在加州的戶籍記錄里也查不到。我認為他沒有這個孩子,這也恰好符合那種病徵。”

  “什麼病徵?”

  “本頓,”我說,“我們不知道德內莎•斯坦納沒有殺死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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