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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朋友就是這樣吧,可以抱著取暖,可以分享喜悅,只要有他陪伴,就會覺得心裡很滿,滿得連在睡夢中都笑得甜蜜。

  可是,這個壞蛋能不能不要老親來親去,親得他渾身發軟。

  親吻不是情人之間才做的事麼?

  鐵心慈說得也對,好朋友有什麼不能做的,兩人都是男人,親一下又不會死人。

  而且,鐵心慈吻得實在舒服,雖然仍是冬天,只要他的唇落下來,心裡便好似花朵開遍。

  鐵心慈雖然賺到幫他餵飯洗澡和抱他睡覺的福利,正值血氣方剛,看到吃不到的滋味確實不好受。要程嚴幫忙打飛機吧,他沒兩下手就沒力氣,耷拉著頭直往他懷裡拱,害得他渾身慾火高熾,滿腹不郁卻捨不得遷怒懷裡羞答答笑吟吟的人兒,只得自己動手解決,自己動手到底沒有程嚴幫忙來得舒服,出完火他仍渾身難受,非把他親到求饒才肯放過他。

  讓他開心的是,兩人的關係終於從原來的不尷不尬變得如膠似漆,每天他早早地把他送到超市,繞到健身房鍛鍊,到中午在樓下西餐廳吃完飯再回去睡覺,等程嚴回來再出去吃東西看電影或去K歌。

  他的拳打得越來越好,有次牛高馬大的教練興致勃勃和他較量,一上場就連續出拳猛攻,他輕鬆避讓,趁他的左鉤拳尚未到位,一記右上鉤拳打得教練仰面跌倒,半天沒能起來。他的名聲不徑而走,許多拳擊愛好者聞風而至,紛紛向他討教,他也來者不拒,一來二去,他在健身房的時間越來越多,也交到不少朋友。

  團年飯本來要在梅市長家吃,梅林躲災躲去了鄉下外婆家,梅市長又要到市里各個單位向監守崗位的人們拜年,實在分身乏術。鐵心慈樂得耳根清淨,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一心一意等著程嚴過兩人世界。他早早在幸福酒樓訂好位,等程嚴一出來,興沖沖地拉著他去理髮修面,又繞到一家名牌的專賣店買了兩套同樣款式的休閒套裝,連哄帶騙地拉著他一起換上,這才滿意地向餐廳出發。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種觀念也發生變化,大家都懶得在家裡做年夜飯,紛紛帶著家小出去吃,餐廳酒樓的團年飯價錢也水漲船高,有的酒樓甚至賣到十幾萬的天價,而且早在過年前一個月就開始接受預定,到過年前一個星期就大都定滿。

  兩人來到幸福酒樓時,穿著紅色旗袍的咨客正彬彬有禮地把一群客人請走,原來他們沒想到會有這樣火暴的場面,一直都沒想到要訂位,那家的男女主人一邊互相埋怨,一邊推推搡搡地出去了。

  咨客笑吟吟地把兩人帶進包廂,程嚴突然忸怩起來,低頭絞著手笑,“這個……那個……小鐵,我賺了很多錢,我想謝謝你……請你吃年夜飯,今天我帶了錢買單。”

  鐵心慈又是感動又是後悔,恨不能甩自己一巴掌,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要到這種宰死人的地方。他慌慌張張把大手一揮,“以後再說,今天的錢我已經付過了。”

  程嚴還想爭辯,鐵心慈眉毛一挑,沖正在開單的咨客吼,“還愣著幹嘛,叫人趕快上菜,我們都快餓死了!”

  咨客嚇了一跳,逃也似地跑了,穿著一身黑西服的部長連忙趕來,笑吟吟地和兩人打招呼,叫服務員先上茶水小菜。鐵心慈本就沒心找茬,也藉機下台,微笑地和部長寒暄兩句,見程嚴怔怔不說話,急得心裡貓抓一般。

  菜很快就送了上來,今天鐵心慈算是下了重本,魚翅、龍蝦、鮑魚都有,鐵心慈叫了支茅台,服務員給兩人斟上酒,鐵心慈高高舉杯,“程嚴,咱們以後永遠是好朋友!”

  程嚴終於笑開了,一飲而盡,眯著眼笑,“以後別老動手動腳,讓人看見怪難為情的!”

  鐵心慈眉開眼笑,“那就在沒人看見的時候行不行?”

  “豬!”程嚴斜了他一眼,吃了口面前的東西,眉頭皺了皺,“這粉絲味道真怪!”

  旁邊的服務員撲哧笑出聲來,鐵心慈橫了她一眼,賠笑道:“這是魚翅,你喜歡吃我再叫。”

  程嚴頓時染了滿臉紅霞,低頭默不作聲把那怪東西塞進嘴裡,一碗剛見底,身邊突然多出一人,又一碗魚翅被推到面前。

  鐵心慈春風滿面,“把這解決掉,我來幫你剝蝦,這些天身上總算長了點肉,還要再接再厲!”

  程嚴眼眶紅了,再一次埋頭解決那味道奇怪的東西。

  兩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了快三個小時。快買單時,鐵心慈想起剛才的謊言,頓時急得抓耳撓腮,他靈機一動,起身就往洗手間走,拿起電話撥給山哥,“山哥,你救救火,到幸福酒樓把十八號台的單買了,我回頭給你錢!”

  山哥哈哈大笑,“老弟,跟我客氣什麼,我打個電話去就解決了,我在那裡是簽單的。怎麼,你是不是手頭不寬裕,我派人送錢過去?”

  他心裡放下顆大石頭,笑道:“別提了,今天程嚴領了工資,說要請我吃團年飯,我撒謊說訂位時已經買過單了。”

  山哥笑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你那程嚴還真好!你現在算蜜裡調油了,別忘了還有我們這幫朋友啊!”

  程嚴撐得眼冒金星,喝得也有些飄飄然,百無聊賴,見桌子上的台號牌中間有張紙,他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團年飯的標價,A餐十萬八千八百,B餐八萬八千八百,最便宜的是H餐,也要三千八百八十八,他嚇得瞠目結舌,顫抖著把台號牌放下,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服務員,“我們這個是幾號餐?”

  服務員笑道:“你們這是F餐。”

  程嚴下意識地摸摸癟癟的錢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鐵心慈哼著歌出來,見程嚴臉色灰敗,眼中一片黯然,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扶住他肩膀,“怎麼啦,不舒服嗎?”

  程嚴強笑,輕輕按住他的手,鐵心慈受寵若驚,他這可是第一次主動,他俯身貼在他耳邊,“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游車河,呆會度假村有焰火表演。”

  度假村已經停滿了車子,鐵心慈見他一直沉默,一手搭在他肩膀,“這幾天不用上班,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程嚴剛想說回家,話到嘴邊,看著他歡歡喜喜的臉,又硬吞了回去,回家幹什麼呢,爸爸沒回去,家裡只剩一棟空蕩蕩的房子,就是這樣一個空殼,還一直被許多親戚惦記著。

  回不去了,他一出來就回不去了,他不要冬天因為缺水幾個月才洗一次澡,不喜歡好似永遠走不完的崎嶇山路,不願意在熏得發黑的灶台磕磕碰碰做飯。

  他要讓自己和爸爸過得好。

  他把滿腹酸楚壓下,強笑道:“小學課本上有桂林山水甲天下,我那時就想……”

  “我也想去!”鐵心慈激動地打斷他的話,“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明天就走,你想玩幾天就玩幾天,玩到開學再回來也沒關係!”

  程嚴怔怔看著他的眼睛,仿佛滿天的星星都落進那深沉的地方,璀璨奪目,澄澈精緻,還有連天空的絢麗煙火也比不上的溫暖光華。

  但是,這麼近,卻這麼遙遠。

  “哇……”轟天的叫喊聲里,第一株焰火開放在天空,把茫茫黑幕染上七彩光芒,轉眼,這光芒突然消退,更多的焰火呼嘯著,追逐著,奔去星星的方向。

  他只覺得肩上的手越來越緊,緊到連呼吸也難以順暢,他放軟了身子,輕輕靠在他胸口,仰望著天空,迷茫地笑,“那就去吧,我們一起去桂林。”

  轉眼,他已沒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他們在桂林玩了一個星期,岩洞灕江玩過後,又把桂林的大街小巷全都走遍,這才坐車到了陽朔。看到西街的古樸風情,兩人欣喜萬分,在西街找了個客棧,又住了一個星期。兩人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然後慢悠悠去街頭吃碗又香又辣的桂林米線,租輛自行車到處閒逛。

  逛累了,兩人在街頭找家酒吧坐下,叫點吃食,叫杯茶,在冬日的暖陽中一坐就是一下午,他們坐在街頭看風景,看風景的人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陽光碟機走人們頭上的陰霾,笑臉和笑臉之間,原本沒有阻礙。

  過了兩天,兩人正在街頭曬太陽,兩個年輕男子穿著紅色衝鋒衣,肩上扛著粗粗的繩子過來坐下吃東西。一交談,鐵心慈立刻興奮起來,原來陽朔這裡有一個攀岩協會,其總部就在西街。

  那兩個男子聽說他練過拳擊,如找到知音一般,簡單的介紹後大家很快就笑鬧起來。鐵心慈拉著程嚴立刻跟他們練攀岩。岩壁難度不高,兩人在周密防護下很快就攀登上去。鐵心慈身體條件好,最先到了頂,程嚴隨後跟來。他也不管大家身上全是汗涔涔的,抱著程嚴就跳,“回去我帶你去健身房鍛鍊,以後也練出一身肌肉……”

  於是,兩人又多出一項活動,愜意的日子過得更快了。

  回到學校時已快開學了,梅林聽說兩人回來,立刻趕到他們寢室,從被子裡抓出鐵心慈,劈頭就罵,“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出去玩也不開手機,你爸把我們家的電話都打爆了,你還不快打電話回去!”

  鐵心慈眯fèng著眼睛看了看他,拉著程嚴就要往被子裡鑽,程嚴狠狠踢了他一腳,紅著臉鑽進洗手間繼續搞衛生。梅林翻了翻白眼,撥通電話遞給他,鐵心慈接都不接,對著電話叫了一句,“爸,我很好!”說完,連忙把頭拱進被子,鴕鳥般把屁股露在外面。

  想當然耳,從梅林手裡的手機傳來一陣咆哮,梅林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了下來。他又好氣又好笑,一腳踹向鐵心慈的屁股,把手機丟到床上。

  經過四十分鐘的疲勞轟炸,那邊明顯氣力不繼了。當然,鐵心慈在這段時間也幹了不少事,比如向梅林示威般親了程嚴一口,被他又不痛不癢捶了兩下,比如把照片拿給梅林看,比如手忙腳亂幫程嚴換衣服,或者說程嚴換衣服時他在一邊搗亂。

  結束了這漫長的通話,鐵心慈長吁口氣,喜滋滋把程嚴攬進懷裡,“倒霉鬼,走,我請你吃飯,就當向你賠罪。”

  梅林見兩人如膠似漆,心裡雖然有些悶悶地,也仍為他們高興,這兩個彆扭的傢伙能走到一起實在不容易,有了程嚴管著,鐵心慈的火暴脾氣明顯收斂,以後只怕自己沒事做了。

  聽說鐵心慈回來,幾個朋友都嚷嚷著要聚聚,梅林連忙訂桌訂房,乾脆把所有朋友都叫來。山哥帶著個新找的漂亮男孩也來了,見到鐵心慈和程嚴如連體嬰一般,頓時笑得眼都成了一條線,盯著兩人不時打趣,問桂林好不好玩,有沒有看到鸕鶿,在九馬畫山看出幾匹馬等等。

  不知是習慣還是炫耀,鐵心慈把程嚴拉在身邊一刻不放,按老規矩,一邊把食物堆進他的碗裡,一邊不停舉杯,飯沒吃什麼就喝了一肚子酒。

  吃完飯,大家轉戰娛樂城,剛剛坐定,見鐵心慈還在暈陶陶中,山哥開始挑釁,“小鐵,咱們玩個遊戲,你跟著我做動作,做不到的人自罰三杯,大家都來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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