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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閉酒會?”周蔚饒有興趣地挑著音,兩手磨砂紙似的擦過兩側腰際。

  那哪是酒會,分明是場鴻門宴。

  各大新聞傳媒公司的股份都握在杭鋒手裡,他幾乎算是控制著帝國的輿論,是這些新聞高管背後不可招惹的最有話語權的老闆。而靳雨青突來一招,在動盪杭氏國際股市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的家屬請去開什麼酒會,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逼著這群高管們在錢權和親人之間做抉擇。

  靳雨青盯著他說話間跳動的舌尖,腦子裡如一汪渾水,想也沒想就咬了上去,用盡渾身解數地撬著他的唇他的齒,自己小幅度地上下起伏,可不夠,遠遠不夠。他小聲唔唔地發聲,黏在周蔚身上:“悅達,嗯,酒會……周蔚,用力好不好?想要,我想要……”

  周蔚早就發現,一旦陷入了情慾的熱火里,靳雨青就會直白得過頭,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就跟腦子和下半身沒長在一塊似的。

  他把他撥反過去,背對著自己,兩腿撈起來掛在轉椅兩側的扶手上,呈一個大大的鈍角。周蔚把手抄到前面,握住那個在自己精心的養護調教下已經適應了情慾,變得足夠硬挺的部位,從背後臨近靳雨青的耳朵吹道:“你可是真想把我逼破產呀……說說看,你還搞了什么小動作是我不知道的?”

  “沒、沒有了。”

  周蔚狐疑的盯著他看,手指堵住他的鈴口,察覺到懷抱里的軀體一直興奮地戰慄,簡直是磕了小藍片一樣。他蹙眉道:“你是不是……欲求不滿,忍很久了?”

  “沒有!”靳雨青立刻矢口否認。說完才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了,耳頰紅了一片。

  噗——

  周蔚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靳雨青回頭看他,目光幽幽地似攪著銀沙的深潭,一副怨婦的口吻細細地道:“……你說我缺乏維生素。”

  周蔚忍俊不禁,捏著對方兩片薄薄的嘴唇說道:“誰知道你一個勁掉花是在暗示我啊!我怕你是心情不好,唯恐你因為顧允清的事情鑽了牛角尖。平時做愛也是,掉了那麼多的花兒我都心疼了好嗎,所以你說不要了我才都依著你。”他笑著嘆了一聲,“結果你這叫什麼,口嫌體正直?”

  靳雨青:“你才——我只是花期到了。”他駁了一半,又怏怏地閉上了嘴,半晌才道,“你能不能不說話,只幹活?”

  “好,我不說了,你來說。”周蔚失笑,把他抱起來扔到桌面上一通狠操,用作潤滑的藤蔓汁液滴滴答答的膩了兩人一身,略硬的體毛刺戳著他的腿根,“來,叫我的名字?”

  周蔚的身影沐在頭頂熾光燈里,周身都暈上了一圈淡淡的光環。五感在倒錯的光影里變得繽紛斑駁,如墜入了一個色彩極繁的花花世界,靳雨青覺得自己身體裡充實的不得了,每一個細胞都是鼓脹盈彭的。

  “周蔚……”

  是周蔚啊。

  -

  周蔚背叛了杭鋒的消息傳的很快,他拋掉的股說起來並不值多少錢,遠遠不足以撼動杭氏國際的地位,但傳達給商界的信息卻是不容忽視的。起初,還有人質疑這是不是杭氏國際下的套,但沒過多久,愈來愈多聲名顯赫的公司都開始陷入這場傾拋熱潮中。

  大公司都如此,一些跟風的小公司更是擔不起傾家蕩產的後果,紛紛想方設法地遠離杭氏國際。

  一場腥風血雨正在商界快速醞釀著。

  靳雨青懶懶地躺在花園裡看一份報告,身下藤條編織的吊椅慢慢地搖晃,像個七老八十的大爺。也許是花期來得太晚,這一來就稀稀拉拉地成了持久戰,就是苦了周蔚,趕明兒叫人給他燉點韭菜豬腰湯。他正這麼胡思亂想著,一隻腳搭在吊椅外,冷不丁地就被人握住還親了腳踝。他抬起上半身瞧見是周蔚,心裡那口氣就鬆了下來,自覺讓出吊椅上的半邊位置。

  周蔚也不遑多讓地坐下來,說:“雷諾生物那邊,我已經叫人盯著譚啟明了,也在想辦法混進去勘察。還有,我去悅達酒店安撫了那些家屬,你啊,真是管挖坑不管埋,把人丟那兒就完了?我去的時候都快打起來了,我好好一個酒窖都快被他們砸了。”

  靳雨青心道,這不是有你嘛,不然為什麼偷懶給弄到悅達去?可話到嘴邊,在舌尖上一兜一轉,低頭承認道:“唔,是我不好。”

  周蔚稀奇道:“你今天竟然不反駁我?我還指著拿我被砸的幾桶上好紅酒要挾你點什麼呢!”

  靳雨青嗔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周蔚便只好繼續匯報:“好吧,我們說正事。你這暴擊戰的確是雷厲風行,只是商界複雜得超乎你的想像。杭鋒現在是被外界輿論逼壓得焦頭爛額,你不讓我陰他,自己卻玩得這麼溜。他有一個三角安保公司,說白了就是個私人小軍隊。你這段時間不要離開中央宮,出門一定要有人陪同,聽見沒有?”

  靳雨青看了看他,終於開口,“論資源、人脈和財勢,我都比不過杭鋒,不從背後下手我很難動搖他的地位。再說無風不起浪,是他先做了陰損事,才能被我抓到把柄。”他挪了挪身子,腦袋軟綿綿地靠在周蔚肩上,“他既然敢要挾內閣來干政,早就該明白自己是沒有退路的。他惹惱了我,就得付出代價!”

  “你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顧允清?”周蔚側低下頭,忽然問道。

  “都有吧!”

  靳雨青沉默了片刻,抱著胳膊往對方懷裡鑽了鑽,異常睏倦地打了一個哈欠,猶猶豫豫問說,“你的手臂……還疼不疼?”

  他不知道周蔚的藤蔓是有感覺的,只是那天突發奇想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沒想到第二天花園裡就多了一個藤條編織纏繞起來的吊椅。那天周蔚捂了胳膊一整日,在連珠炮彈的追問下,他才知道那是因為砍斷藤條的時候太疼,似斷臂之痛。

  “不過是疼那一下子,早就沒事了。”他摸了摸靳雨青的頭,瞧他神情萎靡,好心好意地說,“多曬曬太陽好,等花期過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到時候我們……”

  “我們怎樣?”靳雨青好奇地眨眨眼睛,陽光和周蔚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舒服,就連擱置在頭頂的手掌也是那麼的溫暖。他想起頭兩年自己還是個躺在冷凍治療儀里半死不活的殘廢,如今能跑能跳,還能興風作浪地給杭鋒作妖,一時竟對眼下這樣的安寧眷戀不已。

  周蔚用鼻尖蹭蹭他的臉,道:“我們就少走點腎,該走走心了。”

  靳雨青皺起眉毛,銀睫落雪一般微微地耀著,他憂心地看過去:“你腰子不行了?”

  周蔚被嗆得哽了嗓子,糟心地瞪著眼前一臉無辜關懷倍切的心上人,胸口被他氣得嘔成一團,當即把他摁倒在吊椅上狠狠地揉搓,低啞地警告他:“靳雨青,你的重點就只有我的腎?我跟你講,你就是再來十年花期,我腰子也好得很!”

  “別鬧……”靳雨青被搔到了癢心,彎笑著眼睛跟周蔚左右打鬧周旋。

  ……

  恍惚,在遠處花壇的另一頭,被花藤架子遮擋住的陰影里,斷斷續續地響起說話的聲音。周蔚也停下動作,視線轉到那邊,疑惑地保持靜默。

  那樣輕柔沉綿的、如流水潺潺滑過般的嗓音。

  “司雪衣?”靳雨青擺了個口型,周蔚會意地點點頭。

  “不可能……走吧……唔——?!”花架突然猛烈地一晃,似什麼重物被錘到了上面,枝葉和花瓣嘩啦啦地掃落了一地。

  “霍斐!!”司雪衣倒退了兩步,驟然拔高了音調。

  被薄風吹開的花枝間,露出了司雪衣那張勃然盛怒的側臉,頸上的項圈依舊喑啞地泛著金屬光澤,唇角暈著一點血色的紅。他兩隻拳頭緊緊地攥緊,眼中激盪著、翻滾著,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雙桃花眼很快就微微地皺起來,盯著對面的靳雨青兩人看不到的那個人,竟然迎著日光閃爍出不明的亮點。

  司雪衣……哭了?

  靳雨青跳下吊椅,想過去幫他解圍,卻被周蔚一把從背後抱住:“別去,再看看。”

  霍斐從花架那邊走出來,一側太陽穴被揍得半青不紅,衣服上也勾著凌亂的花枝葉片。他就那麼形象略微有點滑稽地靠近司雪衣,捧住那張含淚的悽愴的臉,小心翼翼地說:“給我個機會,就一次,不行嗎?”

  “司雪衣!”他轉身要逃,被霍斐從背後吼住,“你為什麼不能正視自己的心意!承認你自己對我有感覺就那麼難嗎!我就那麼讓你難以接受?我之前吻你的時候你分明回應我了……”

  司雪衣驟然回身拍開霍斐的手,瞪著眼睛也高聲反問:“霍三少,你就這麼想睡你哥睡過的人嗎!還是你覺得我操起來很有意思?!”

  霍斐跨到他的眼前,質問道:“這和我哥有什麼關係!每次我跟你表白你都要把我哥扯出來。我知道你以前跟過我哥,但是我也知道你早就離開他了。現在我們都是空窗期,為什麼就不能試一試?!”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司雪衣避開他的視線,冷冷地說。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霍斐說,“就因為我是他的弟弟?”

  “沒有。”

  “沒有你這樣拒絕我?你聽著司雪衣,他是他我是我,我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對你的,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你渾身掛滿裝飾,還給你帶上這種奴隸一樣刻著主人名字的恥辱項圈!”

  霍斐一口氣宣洩出來,語氣有些激昂了,直接刺痛了司雪衣心裡不敢直視的傷疤。他楞了半天,身體僵硬得似快鐵板,思維渙散成一團亂麻,語無倫次地喏喏:“對,我像個奴隸一樣……項圈……主人……”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雪衣……真的,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斐被他的臉色嚇壞了,口不擇言地道起歉,匆慌去拉他的手。

  司雪衣轉過頭,猛然看見了站在遠處的周蔚和靳雨青二人,一時僵立在遠處。

  靳雨青向前邁了兩步,可能是日頭太毒辣,也可能是吃得太少的緣故。他踩在糙坪上的腿腳有些發軟,頭腦卻莫名地沉重起來,好像一注水銀從天靈蓋里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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