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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李染楓是他的親弟弟,青城又是他的血脈根基,有些事情,想必當初,他也曾很為難吧。其實,當初知道教內出了內應,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啊。”

  “是麼?”朱雀露出一絲苦笑,“也難怪您會懷疑哇,畢竟,我是周家人。”

  “也不全是。活血,是因為我嫉妒老頭子當初更心疼你、對你更好,所以,總對你莫名的有一些敵意吧。說來,這麼多年,我果然是一直都沒能看透老頭子。”

  白元奉有些語意不明的說完了這句話,終於是輕撫著外封上的墨痕,取出了這張塵封多年的信紙。

  他借著昏暗的燈光,面色平靜的讀完了信,隨手將信紙放在了一旁。

  “我父親曾教我,要隨心所欲的活著,我卻總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懦弱與無情找藉口。”白元奉輕輕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牢房正中間的燭台前,掏出了懷中的天魔令。

  琉璃做成的令牌,在燈影下,變幻出璀璨的光芒,映在周圍的牆壁上,現出細密彎曲的字跡。

  天魔令記錄著魔教心法至高的秘密——“噬血咒”。能夠控制人心、操縱人血、突破人體極限、蠱惑外物……它是一切魔功發起的根源。

  初代血盟教教主將魔教心法“噬血咒”分成八部分,分傳八個人,彼此牽制。

  經過後來的演變發展,才有了魔教的各派分支。

  “非心志堅定者不能練此功。”白元奉手指輕敲著令牌,將東西丟進了朱雀的懷裡,“我派魔功是一切發起的源頭,也是其他的魔功的克星。更容易墜入魔道。這恐怕正是我們修習武功,較正道而言,進步神速,又被他們稱為‘邪魔妖人’的原因。”

  他說完,無奈的搖著頭,輕笑了起來。

  “教主……您沒事吧?”

  “你相信我麼?”白元奉突然對著朱雀,溫和的笑了起來。

  他看到朱雀肯定的點了頭,微笑著伸出手,輕撫著朱雀的側臉,誇讚道:“好孩子。”

  隨即,墨黑幽暗的雙瞳中,燃起了赤紅妖異的火影。

  與他對應的,朱雀清澈的雙眸,也閃過了詭異妖紅色的光。

  “……不學魔功,則無力抗外,學此魔功,則容易走火入魔、後患無窮……所以祖上想出了通過內部爭鬥,來選拔心志堅定者的辦法……因為受各派功法境界的限制,‘噬血咒’練成者寥寥無幾……它的禍患,逐漸從教義中被剔除了出去……

  ……兩種方法:一是,在令人作嘔的血腥環境中禁食,只喝水,吃不帶任何味道的主食,維持最基本的生命……切忌動情,不可大喜大悲。

  而第二種方法就是,廢掉周身的魔功。

  希望我兒,永遠不要看到此信。

  ……不幸有一天,你真走到了這一步。未來該怎麼走,選擇權在你的手中……

  元奉吾兒,父親永遠以你為傲。”

  “提醒恆兒,讓他記得曾答應過我的事。”白元奉瞬間出手,截斷了朱雀的周身要穴,溫柔和煦的對著幾乎痛得要昏過去的朱雀說,“他沒有向你交代過,私下裡見面時,他都是叫我‘哥哥’的麼?青龍。”

  朱雀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了陳欺霜臨昏迷前,因“驚訝”而瞪大的雙眼。

  白元奉接過倒下的陳欺霜,輕輕將人放在鐵架床上,扣住了雙手。

  “——阿霜,看到你還活著。真好。”

  *

  正月初二。

  魔教總壇廣發喜帖。魔尊白元奉大婚,大宴天下魔眾。

  魔教七大教派掌門、長老及各堂優秀弟子,均在受邀行列。

  “新娘是誰?”“怎麼這麼突然?”“事先沒有聽到消息啊。”……各種傳言,議論紛紛。

  正月初九。

  魔尊白元奉手捧一塊紅布遮蓋的靈牌,與一位已故之人,拜堂、成親,舉辦了冥婚。

  婚禮儀式結束後,魔尊突然瘋病大作,一柄八方漢劍,大殺四方,更用“噬血咒”控制了整個宴會現場,將各派掌門、長老、弟子,全部捉住,一舉廢掉了魔功。

  鮮血浸透了整個血盟教,婚宴現場極為慘烈。

  最後,魔尊橫劍自刎,以血濺喜堂收尾。

  左右護法亦同時拔劍自盡,追隨魔尊而去。

  至此,魔教終於元氣大傷,再也無力與武林正道一戰。

  正月初十。

  朱雀使頂著各方壓力,手持天魔令,代表魔教與武林盟談判。

  雙方約定了明確的勢力範圍與嚴明的界限,共同立下五十年內互不侵犯的誓約。

  談判結束,朱雀使當眾捏碎了天魔令,宣布魔教自此解散。

  中原武林,豪傑膺服,天下歸心,武林盟大勢盡攬。

  正月十五。

  武林盟重歸崑崙山。武林盟主李染楓開壇祭山後,站在崑崙之巔,俯視著腳下的、萬千殷切仰望希望的盟眾,緩緩開口道:

  “天佑武林,邪不壓正!”

  眾人一陣歡呼。

  *

  “你來了。你看。太平盛世,已然在眼前了。”李染楓身著武林盟主一身白衣,外攏貂絨大衣,站在眾山之巔,睥睨著天下,眼底深蘊著萬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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