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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秦舍枝整理完自己散亂的髮型後,估摸著身上的水差不多幹了,這才將頭扭過去,正面薛風賦,抬頭凝著薛風賦那雙混雜了不安與心疼的雙眼。一邊壓平自己內心的抖動,一邊問道“現在幾更天了?”

  薛風賦聽到這問話,快速措辭後回答道“現在快五更了……小酒還有哪不舒服嘛?”本安穩等待薛風賦的回答的秦舍枝聽到那後半問句,才想起忘了問現在在哪。

  正準備開口繼續問下去,卻下意識向薛風賦那裡投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與一直注視著他的薛風賦的目光再一次對上。

  秦舍枝接收到那道熾熱的目光後愣了一秒,身體想快快樂樂的融化溺死在這道目光里,精神卻用力掙脫這片極樂之地。天人交戰一秒之後,精神努力抑制著身體,收束了自己投向薛風賦的目光。

  秦舍枝的眼中看不出情緒,即使前一秒好像又柔情在裡面遊蕩。秦舍枝繼續試探問道“……我是怎麼來著的?…不,這是在哪?”

  薛風賦沒有第一時間作答,而是又給秦舍枝到了杯水,順便再將與茶壺擺在一起多時的小點心抽了過來,一齊擺在秦舍枝面前。待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薛風賦才開口回答道“多大人了,還和小孩一樣,兩天沒吃飯餓暈了還問我怎麼回事。

  這裡是我茶樓上面的小閣樓,我平日裡就住在這。你暈了之後,我便找大夫給你看了看,為求方便,便把你移到這裡。但以後果真要記住準時吃飯,要是又突然暈倒了,我這顆心可經不住第二次驚嚇了。”

  雖是滿是抱怨教訓的語句,但薛風賦說的極其慢,一字一句地往外吐出來,根本沒有半點責罵之意。若是再加上他說著話時的溫柔目光,這一番話更像是愛人之間的情話。

  一語畢,薛風賦不忘用手將少年嘴角沾上的糕點屑捻去,將茶杯送到少年唇邊喝水。少年心思根本未全放在聽那話語上,只顧著低著頭吃東西,聽到幾個關鍵詞後就懶得再推敲下去。便在那邊聲息停了之後,點了點頭含糊應了幾聲,以作答應。

  薛風賦看少年這樣子,也知道他根本無心在聽,正氣惱於少年如此不關心在意自己身體,但被現在那雙充滿水汽的雙眼一睹,胸壑中的怒氣便自然散去,化為烏有。薛風賦在秦舍枝那雙盈滿水汽的眼睛的注視中溺死了一秒後,抽身給秦舍枝添茶水輕拍後背。

  秦舍枝委實是噎著了。

  待薛風賦一番侍弄之後,秦舍枝才發覺點心也已吃完了,只剩下一個臥在薛風賦腿上粗劣制的空瓷盤。秦舍枝用手袖抹了抹嘴,飽食過後向窗外一睹,果然天空已經微微發白了。

  秦舍枝不知覺將身體向窗外傾側,去看那在晨曦之中甦醒的街市。就這樣發了一會神之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懶得打理著裝,準備告辭去給叔叔請(戴)早(綠)安(帽)。

  將身體慢慢縮回,輕輕放下窗框後,站起,秦舍枝與薛風賦客套了幾句便道謝告辭。因為剛才噎著了,腦子總比身體慢半排,待秦舍枝快走到樓梯旁時,他才推敲出剛才薛風賦與他交代的話里的重要詞句。

  “…你都躺了兩天了,家人一定著急了…”

  秦舍枝不自覺放慢了腳步,推敲出三種這個句子的歧義,一條一條列下來之後卻發現,這三個意義都指向一點,“他昨天沒給叔叔請早安。”

  推敲出這個結果後,秦舍枝不由得身形一顫抖,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是又回頭問了一遍薛風賦。看著面前那個面對著自己提出的問題應答出肯定答案的溫柔人兒,秦舍枝覺得薛風賦現在就像黃河。

  完了,他要死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問完問題之後滿臉心如死灰,一個攙扶著心如死灰的人下樓順便不忘叮囑不要忘了吃飯。

  就這樣,秦舍枝被薛風賦半抱半摟的帶下了樓。秦舍枝一路上都在腦子裡編故事,短短的路程,卻也終於構成了個看似合理的藉口,臉色也終於緩和了過來。正準備將其完善圓潤一下之時,秦舍枝也也被薛風賦摟下了樓。

  然後看到了自己早不早在店裡坐著優雅迷人可愛端莊的叔叔。與一看就知道迫於自己叔叔淫威開門的店小二,與一看就知道是迫於自己叔叔淫威的店小二端上去的茶點。

  秦舍枝好不容易編好的故事,完蛋啦。

  ☆、神仙打架

  薛風賦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體一僵,再加上對面這個面具男子看著秦舍枝的眼神,便也略推倒出一二。

  薛老闆好歹也是摸爬滾打做了多年生意的,察言觀色自然不在話下。用極自然輕緩的動作將少年微微護在懷裡,接著面帶笑容走到秦梁坐的那桌前。

  感覺到自己懷裡的少年肢體越發僵硬,薛風賦不自覺的將秦舍枝摟的更緊。薛風賦走到跟前,秦梁才豁然開朗作態微微抬頭,卻是把眼神放在手中的杯子上。

  不知把玩了多久,秦梁才將視線從杯子上移開,眼珠子隨著頭顱大幅抬升而隨之定格於薛風賦眼底,毫無保留的遞送著威壓。薛風賦感受到對方的威壓,默默將懷中的少年抱得更緊,面上卻看似雲淡風輕,一直保持著疏離的笑顏。

  秦梁餘光瞟到薛風賦抓著秦舍枝的雙手越來越緊,指骨都因用力過度而發白,這才滿意的掩下頭,收回那份威壓。薛風賦慶幸於對面這人終於收束威壓,輕輕緩了涼口氣,面上卻依舊保持著笑顏。

  秦梁也算半個滿意,此行的目的達到了一半,終於開口解圍道“抓著我侄子那麼久,薛老闆也該歇歇了吧。”

  薛風賦看到這人開口,終是又緩了口氣,開口告謝,抱著秦舍枝作了個不合成的揖。那邊小二略有眼力界的拉開大長凳,薛風賦這才抱著秦舍枝坐下。

  薛風賦考慮到在長輩面前如此這般於理不合,便準備將秦舍枝放下,讓他緊挨著自己坐下。薛風賦正準備擺弄,秦舍枝推測出薛風賦所想,便死活不下來。本搭在薛風賦腰間的手死死拽著衣服布料,將頭深深埋進薛風賦懷裡,只留給秦梁一個胡亂綁起的髮髻。

  秦梁將眼前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倒是也不在意那些酸儒的成規,便也沒就此追究,只假裝喝茶。薛風賦微微低頭看了秦舍枝一眼,卻沒想到少年察覺到自己的動作,竟將頭埋得更低,只留給他一個可愛的髮髻。

  薛風賦倒是沒忍住,嘴角綻開了一個肉眼輕易可查的弧度。秦梁看著薛風賦臉上那氣人的笑意,突然覺得守點規矩是件好事。便就索性將手中捏著的茶杯砸向桌面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薛風賦早已意識到自己失態,便就這著聲響,抬頭,掛上疏離的笑意,向秦梁伏小做低賣了個好。秦梁選擇性無視那疏離的笑顏,將頭偏向一邊,不看他。

  薛風賦倒也不在意,只疏離笑笑,而後面上只掛著點點如贈品般的平易近人,將心思全放在了安撫懷裡的少年上,一直用手輕撫少年僵硬的後背,眼裡蘊藏著深厚的溫柔。

  秦梁看著薛風賦這般作態,便一擊即中了解對方準備用拖延戰術,便也隨了他的意,也低頭,將精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粗製茶杯上,專心去數杯子上有多少氣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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