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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月站在御案旁,看著那個男人挺拔的身姿漸漸向自己靠近,勾了唇朝他無聲地笑了笑。

  景瀟看見了,瀾月是美的,大黎國的每個人都知道,可此刻的瀾月美的耀目,能讓人忘記了呼吸。

  “慢著!”一個聲音打斷了景瀟即將踏上台階的步伐。

  果然,他就知道不會那麼順利,景瀟不動聲色地轉過身看著走進大殿的三個人。

  為首的便是景煜。

  左右兩側分別是被削了爵位的晉王景牧寒和本該已經殉葬了的貴妃蘇瑤。

  更可恨的是楚寧王竟也穿了一身龍袍立於殿上。

  兩人本是兄弟便有三分相似,如今一模一樣的裝扮恍然間竟是讓人有些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二人的表情卻截然不同,一個麵皮肅然緊繃,一個眼尾含笑氣定神閒。

  “大膽,今日乃太子登基大典,楚寧王竟然如此穿著簡直大逆不道,來人,將其拿下!”見狀,已經有太子一黨的人開始高聲嚷嚷。

  景煜負手而立,視線輕飄飄朝那些急欲上前一步的侍衛一掃,後者便齊齊止住了腳步,不敢貿然上前。

  蘇瑤手捧詔書轉身看著一眾伏首的官員,心中儘是不屑。

  “余聞皇天之命不於常,唯歸於德,故堯授舜,舜授禹,實其宜也。楚寧王景煜秉性純良、恭儉仁孝。上敬天地宗親,下愛護天下子民。有堯舜之相,聖賢之才,憂思國計、振朔朝綱,堪擔神器。朕為天下蒼生福澤計。立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應人。”

  此詔一出,百官譁然,縱有心有疑慮者抑或心中不服之人也全數被拔地而起的聲音蓋過。

  “恭賀新皇榮登大寶!”

  “你們……”景瀟瞬間慌了神。

  他一直以為父皇死的這般突然該是沒有遺召的,誰也不曾想到父皇竟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早早擬了詔書。

  如果沒有詔書,那麼他身為太子繼承大統,絕對是名正言順,可眼下……

  蘇瑤走到方才有質疑的官員面前,攤開詔書在他眼前:“這位大人可是要看看先皇的遺召和印鑑?”

  那官員堪堪瞥了一眼便伏地更低了:“下官不敢。”

  曾經蘇淮問她,為何將自己的性命壓在了楚寧王身上,因為她無意中發現了承德帝早早便擬好的詔書。她知道無論太子是誰,將來的帝位一定是楚寧王的。

  “來人,將太子拿下!”

  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景牧寒沉著臉大喝一聲。

  殿外的羽林軍聞聲而動,一隊人不由分說架住了景瀟。

  “慢著!”景瀟巋然不動,即便是被羽林軍反手鎖住依然挺拔如松。

  景煜不出聲只遠遠地看著他。

  “詔書一事,本宮並不知情,不知本宮犯了何罪,楚寧王要將我拿下?”景瀟鎮定道。

  景煜一身龍袍緩步踱到他眼前,兩人身高相仿,甚至景煜更年輕一些,而此時的氣場卻更勝一籌。

  “何故?皇兄真是健忘,要我一件件數給你聽嗎?”

  “也好,順便也說給大家聽聽。”景煜勾唇笑了笑,“在父皇壽宴上設計皇后娘娘,使其喝下東湖蓮子羹身死,以此陷害四皇子景孟,後又將其截殺在流放的路上此乃第一樁罪。”

  “殺害九皇子景軒,將其屍身投餵給百獸園八皇子敬獻給父皇的北地雄獅,以毀屍滅跡,後還招至打理百獸園的小監數個慘死,此乃第二樁罪。”

  看著眼前男人的臉似漸漸抽乾了血色,景煜冷笑,繼續道:“在父皇的藥中下大量砒霜至其駕鶴西去,此乃第三樁罪!”

  他不過是粗略說了幾件罷了,真真細數起來,怕是一天時間都不夠!

  景煜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中,字字誅心。

  卻容不得他反駁半句。

  因為在景煜細數他罪行的時候,那些證人一個個全數出現在了大殿之上。拂柳、景孟的護衛阿玄、景嵐、被咬的小監、宮中的御醫……

  朝臣震動,起初景煜說出這些罪狀之時,有人只以為這些不過是新帝登基拔除眼中釘的慣用伎倆罷了!直到這些證人一一口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眾人震驚之餘還有唏噓。

  竟是沒想到,在百姓口中享有“賢王”美譽的太子竟然如此冷血殘暴,連自己的至親都不放過。

  景瀟聽著那些自己從未看在過眼裡的人將自己做過的事一件件一樁樁陳述出來,那些被自己踩碎的片段又被盡數拼接了起來。

  果然,自己做過的事,哪怕以為已經無跡可尋,還是有人會幫你記著的!

  讓他驚訝的是最後的老御醫說出父皇中的毒是砒霜的時候,他忍不住看向了依舊立在御案邊的瀾月。

  第一百五十二章登基大典(二)

  “是砒霜?”景瀟似不敢相信,再一次問道。

  御醫雖不知他何意,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頭:“是砒霜。”

  “竟然是砒霜,我還以為……”男人似魔怔了一般,頓了頓,自嘲道,“我竟真的以為是無色無嗅讓人查不出來的奇毒!”

  瀾月站在那兒看著他耷拉下去的肩膀,等著他揭露自己的真面目,卻沒想到直到他被帶下去,也沒再回頭看自己一眼。

  承著為景瀟登基所準備的一切,景煜最終坐在了那個多少人機關算盡都沒能坐到的皇座上。

  新帝甫一登基便以雷霆之勢肅清了太子一黨,連根拔除一個不留。一來是為了免去後顧之憂,二來便是為了給朝廷注入新的血液騰出地方。

  其三,則是為了均衡輔佐自己上位的那股勢力,免得有些人以為自己立下了不世之功便開始指點江山。

  所有人都知道,新帝繼位便是更新換代的時候,所以對當今皇上啟用新人之舉也不曾阻撓。

  花了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來安排好了一切,新帝總算鬆了一口氣。

  御花園中。

  逍遙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景牧寒湊到景煜跟前兒,看著他在奏摺上寫寫畫畫,忍不住道:“你這麼火燒屁股一般慌著幹什麼呀!國事是處理不完的,奏摺也是批不完的,你看,你批完這本還有下本,批完這堆還有下堆。”

  仿佛是為了證明景牧寒所言不虛,福安又捧著厚厚的一摞摺子小碎步走了過來:“皇上,這是禮部、戶部、和大理寺的摺子!”

  後者皺眉看去,眉間的褶子瞬間加深。

  “你看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旁邊為老不尊的皇叔落井下石道。

  坐上了這個位置便被這個位置絆住了手腳,以為自己過了登基大典的那天便可飛奔去朔州,誰曾想西靖再一次犯邊,打了黎國一個措手不及。

  一拖再拖,處理不完的朝政讓他焦頭爛額。

  景煜現在有些後悔答應他不恢復他的爵位的事了,這人成天就是一閒的蛋疼的表現。

  “對了!”年輕的皇帝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展了顏,“這宮中的侍女甚多,平日裡有個頭疼發熱就醫極不方便,我看顧小夫子該是十分願意來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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