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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做什麼?”景煜目眥欲裂,猛拍桌案道。

  青衣小婢嚇得一抖,頭垂得更深了,囁嚅道:“夫人說她來看看王妃。春桃姐姐提醒夫人說洗硯樓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人走不得擅自入內,但是夫人不聽,說……說著洗硯樓有何不能進的,她就是來看看王妃而已。夫人執意要進去,咱們也不敢阻攔。”

  “只有她一人進去了?”景煜問。

  “是,春桃姐姐留在外面。”

  “進去了多長時間?”

  “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

  景煜眉頭緊鎖,當時那女人一定還是昏迷的狀態,葉疏桐進去了一炷香時間,這一炷香時間內她在裡面做什麼?正常人難道不是看見主人在睡覺便馬上退出來麼?

  “她離開多久你發現走水的?”

  “不到半刻鐘。”青衣小婢回道,“洗硯樓的院子很大,廂房又在二樓,附近也沒什麼人走動,奴婢先是聞到了什麼燒焦的味道,這才進院子裡查看,一抬頭便看見了被火光照的通紅的廂房。”

  “火勢是從廂房中蔓延開的?”景煜問,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兇手的目的很明確了,就是為了要燒死她的王妃。

  “是,整個二樓就屬廂房燒毀最嚴重的。”青衣小婢道。

  說到這裡,聽荷已經忍不住在抹眼淚了,她很自責,若是自己當時在樓里,又怎會發生這種事情。

  沉默許久,景煜捏了捏眉心,甚是疲累道:“你們都下去吧!”

  三人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事情的真相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也許有人會說葉疏桐不至於那麼傻,這樣燒死了沈知非她的嫌疑最大,她怎麼可能去做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但他知道,葉疏桐絕對做的出來。

  她做事一向不計後果,因為有一個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給她善後的爹。從她上次在瓊嶺山自以為站在正義的一方放走敵軍奸細的事就可以看出來。

  因為她是丞相的女兒,沒人敢指責她的不是,所以她才敢任性胡為。

  景煜閉了閉眼睛,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他自己又怎能脫得了干係,是他一直給她一種她做錯任何事自己都會包容她原諒她的錯覺。

  “王爺,葉小姐……動不得。”趙墨池看出他內心的掙扎煎熬,殺人償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也不過是一個大臣的千金罷了。

  但是現實情況卻是,他們眼下還不能將葉疏桐定上任何罪名。

  楚寧王府發生這個悲劇以後,葉疏桐一直在東廂房呆著,她後悔又後怕。一時鬼迷了心竅,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活活把人燒死,還是……一屍兩命,想到這裡葉疏桐整個人都在顫抖,這一夜一天景煜抱著那屍體在洗硯樓滴水未進,雙眼未闔,她又何嘗不是呢!

  整整一天她都不敢合眼,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沈知非的臉,她身上都是燒傷,臉上也是,等著眼睛流著血淚質問她,為何要那樣對她,為何要那樣對她的孩子。

  然後便是一個全身燒傷的嬰兒咧著嘴望著她陰森森地笑著,朝她伸手要她抱。

  這樣的夢境嚇得她不敢讓自己入睡,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滿臉疲憊,雙眼不復往日的靈動,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恐懼。

  而且她知道自己從洗硯樓出來沒一會兒,洗硯樓便起火了,只要景煜開口問,便會第一個懷疑到她的身上來。她現在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傻事。

  知道景煜叫了洗硯樓的婢子進書房問話,葉疏桐如坐針氈,可是等了又等也不見他來質問自己。她摸不准他的心思。

  如趙墨池所說,他現在還不能打動葉疏桐。

  “王爺還是先見見拂柳吧!”趙墨池說,見景煜點頭便揚聲喊道,“進來吧!”

  來人是一個不過十八九歲穿著青灰色粗衣的姑娘,長相清秀還有些眼熟。

  景煜盯著她看了片刻:“你是拂柳?”

  “拂柳拜見王爺。”拂柳雙膝跪地,叩首行了一個大禮。

  “免禮。”

  “謝王爺。”拂柳起身,面色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沈知非的信說的很清楚,若是拂柳自己願意來王府,那麼根本不用請趙墨池出馬,如今動用上了趙墨池,說明這個拂柳對於來王府向他坦白一些事情是不情願的。

  當然嗎,景煜是可以理解的,誰都不願意把自己跟皇家的命案牽連在一起。

  當初那女人靈敏的‘嗅覺’已經嗅到皇后之死的不尋常,也提過皇后的貼身丫鬟拂柳可能知道什麼秘密。後來他派人去找過拂柳,最終一無所獲,這人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卻不想是讓她搶先了一步。

  “王妃說你有事情要說給本王聽,可是真的?”景煜淡淡道,雲淡風輕間卻有危險的氣息。

  拂柳咬咬牙,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不坦白又能作何?

  “是。”拂柳心裡一橫,便將藏在心裡許久的秘密說了出來,“是關於皇后誤飲東湖蓮子羹中毒暴斃之事。”

  “哦?說來聽聽。”景煜似不知曉她要說什麼,實則內心跟明鏡一般。

  皇后的死十有八九是太子景瀟自己設計的,但苦於沒有鐵打的證據,這種事搞不好就會被戴上一頂誣陷儲君的帽子,所以他也一直沒敢妄動。

  如今拂柳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

  第一百二十章她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如他所想,皇后並不是無意間向父皇討蓮子羹的,而是景瀟在旁攛掇的。

  “殿下當時正跟娘娘說著話,奴婢就伺候在一旁。”拂柳回憶著那天的事,“太子說娘娘眼睛裡有血絲,皮膚也看起來沒往日好了,還說東湖蓮子羹是清熱祛火的好東西。可……奴婢並未看出娘娘有何不妥,雙目清明,面色紅潤。只是當時奴婢也沒在意,主僕有別,這些話奴婢也是不管隨意說出口的。”

  “只是如此?”

  “娘娘信以為真,還著奴婢去尋了塊兒鏡子照了照。那陣子皇上獨寵蘇貴妃,任是後宮中的任何一位主子都要眼紅幾分,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例外。太子殿下又說……”拂柳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模仿者太子當時的語氣,“今日在百官面前母后可千萬不能輸了陣啊,再這麼下去這蘇貴妃怕是要騎到您頭上去了。東湖蓮子乃父皇御用食材,若是能得父皇賞賜此物,也算是壓了那蘇貴妃的風頭。”

  “他竟是這般說……”景煜有些對太子另眼相看。

  在他的印象中,景瀟一直是個沉穩又嚴肅的大哥,沉默寡言,哪怕是能說上這麼多的話,也不至於盡嚼後宮爭寵的舌根。

  果然,為了達到目的,人是可以變的。

  “當時奴婢有些驚訝,奴婢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未曾見過太子殿下與皇后娘娘說上這麼多話的。不過,殿下的話戳中了娘娘的心事,那段時間蘇貴妃仗著皇上的寵愛行事囂張跋扈,甚至不把娘娘放在眼裡。娘娘聽了太子殿下的話,心裡自然是贊同的。誰知……”拂柳眼中流露出害怕的情緒,“誰知,那蓮子羹中竟然被人下了毒,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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