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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葉疏桐哪裡敢去,王現把那具焦屍從火場中救出來的時候,她親眼看見了,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殺了那個女人,讓她在烈火中掙扎煎熬然後死去,她就忍不住心中作嘔。

  不知是唾棄自己還是噁心看到的那具焦屍。

  聽荷哭腫了眼睛,自責又傷心,要不是自己去了國公府,王妃也不會就這麼活活被燒死了!

  最後終於想到了什麼,聽荷接過福安手裡的食盒:“還是我去吧!”

  聽荷提著食盒,將懷裡已經揉的有些皺了了信放在食盒上,大著膽子進了洗硯樓。

  遠遠地,男人就聽見了腳步聲,冷聲呵斥道:“滾。”

  聽荷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王爺抱著王妃的屍體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眶忍不住發酸。

  “這是王妃讓奴婢轉交給您的。”聽荷說。

  男人終於有了點動靜,微微轉過頭看著她。

  聽荷慢慢走進,將食盒放在他身邊:“您娶葉小姐的那晚,王妃從宴席上回到住處後便寫了這封信,要奴婢好生收著,萬一、萬一王妃有什麼不測,便要奴才把信轉交給您。”

  景煜的目光終於落到了食盒上的那封信上。

  ‘明照親啟’四個字是那女人的字跡。

  “已經一天了,王爺您還是吃些東西吧!這樣熬下去只怕會熬壞了身體,王妃若是……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不高興的。”聽荷說。

  景煜不說話,只把視線落在那四個字上。

  聽荷微不可察地輕輕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出了院子。

  她留下這封信大概是以為自己喝下的是她丟的那赫真奇毒,所以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沒想到陰差陽錯,這封信卻真的成了她留給他的絕筆。

  男人拿過食盒上的信件,拇指在那信封上的四個字上摩挲了半天才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

  她的小楷寫的很不錯,工整有力道還帶著自己的風格,雋秀不失靈逸。但是遣詞造句卻實在差了些,整篇全是白話的不能再白話的語言,這樣的信確實是她的風格,景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過好歹,開頭用了個成語“見字如面”。

  看見這四個字,男人心頭抖了抖,酸澀又難過。

  見字如面,如今陰陽兩隔的他們,要怎麼見字如面?

  這封信很短,內容也不多,不過景煜還是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十遍後。

  信中沒有對她以往做過的事情,她的身份做任何解釋。只是提醒他務必要注意赫真族最近的動向,東夷和西靖很可能會成為赫真復國的煙霧彈,還說趙墨池是個愛國的好青年,可以重用等等。

  關於他,她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唯一跟自己有關的便是那句“望君珍重”。

  望君珍重。

  落款,知非。

  知非知非。

  男人握著信的手漸漸收緊,只覺得胸口酸澀卻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趙墨池站在院門口遠遠望著他,心裡有些淒涼之意,不知是為了那女人還是為了這個追悔莫及的王爺。

  “王爺,趙公子求見。”福安站在趙墨池身邊,不敢輕易跨進洗硯樓。

  景煜抬眼,就著傍晚霧蒙蒙的光線看見了面色悽然的趙墨池。

  趙墨池對沈知非的心思,身為男人的景煜心裡是一清二楚,但這人行事向來是落落大方的君子之風,讓他想吃醋記恨都記恨不起來。

  此時自己在他面前卻有些抬不起頭來。

  “王爺,逝者已矣,節哀!”趙墨池似明了他心中所想,走近道。

  景煜輕輕放下懷裡抱著的焦屍,站起身,不願在情敵面前落了下風一般,強打起精神:“趙公子來所為何事?”

  趙墨池看了一眼地上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心中有些鈍痛,但還是很好地掩飾了。

  “在下帶了一個人來讓王爺見上一見。”

  “不見。”景煜面色灰敗,揮了下手,唇上的青色鬍渣昭示著他的頹廢。

  景煜的反應在趙墨池的意料之中,只聽他接著說:“是王妃讓在下帶此人來見王爺的。”

  “王妃?”現在似乎只有這兩字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景煜的神情明顯變了。

  “是。”趙墨池道,“昨晚聽荷姑娘送了一封信到國公府給在下,聽荷姑娘說信是王妃在您大婚當晚寫的。信里的內容便是讓在下去帶這個人回來見您。”

  “信呢?”景煜眼神黯了黯。

  趙墨池從懷裡掏出那封信遞給他。

  景煜打開,逐字逐句將信看完,然後在趙墨池驚訝的目光中將信揣回了自己的袖子裡。

  “王爺,那信……是在下的。”趙墨池猶豫道。

  “本王知道。”

  知道你還往自己袖子裡揣?

  “這信是本王王妃寫的,自然由本王保管。”景煜十足硬氣道。

  趙墨池有些哭笑不得,人不在了才知道珍惜,又是何必呢!

  不過他也能體諒這個剛失去心愛女人的男人的這些強詞奪理。

  “王爺說的是。”

  “她為何這般信任你?”景煜問。

  信里明白說了她已經寫了一封信給拂柳,要她三日內到王府自行坦白萬壽苑皇后被毒殺一事。不過她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怕拂柳心存僥倖,想要跑掉。

  於是給了聽荷三日的時間,若是拂柳存了要跑的心思再把信給趙墨池,讓趙墨池去雲升茶樓,將人帶到王府。

  趙墨池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頓了頓道:“我們還是先去見見拂柳姑娘吧!”

  景煜不說話,低頭看著地上的焦屍。

  趙墨池輕嘆一聲:“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算是身邊的人都離你而去,這條路也斷沒有因為誰而放棄的道理。”

  景煜閉了閉眼,慢慢吐出一口憋在心裡一夜一天的濁氣。

  趙墨池說的對,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再無回頭路可走。

  “況且,王妃她……為此沒少花心思,還請王爺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趙墨池看到景煜臉上的鬆動,繼續道。

  景煜不解地皺眉。

  “當初在瓊嶺山上,猜測赫真也加入了東夷和西靖的聯盟一事,便是王妃給在下透露的消息。”趙墨池說。

  “是她?”景煜震驚地自言自語道。

  趙墨池點頭:“眼下還請王爺振作,儘快找到縱火兇手告慰王妃的在天之靈才是要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殺人兇手

  洗硯樓的兩個丫鬟和聽荷被傳喚至書房,趙墨池坐在一旁看著她們,三人眼睛俱是紅腫的,尤其是聽荷。

  “是誰發現走水的,大概在什麼時辰,之前有誰進去過?”景煜坐在桌案後面,僅僅一天的時間整個人似憔悴了不少,眼裡帶著紅色的血絲,加上那張沉靜中帶著陰鷙的臉,讓人看了忍不住要怕上三分。

  其中一個青衣小婢上前一步:“回王爺,是奴婢發現的,大概在辰時,發現的時候火勢已大,廂房裡整個被火光照的通亮。那之前只有……只有新夫人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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