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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池看了看沈知非道:“若是王爺不棄,可願到在下房間一敘?”
趙墨池的這一眼,其他三人讀出了三種不同的意思。
沈知非知道他猜忌自己,這種大事自然不能當著自己的面說;景煜覺得他是在眉目傳情;而葉疏桐則認為他是在避嫌。
景煜鬆開攬著沈知非的手:“好,那便去你屋說。”
兩個男人離開後,沈知非和葉疏桐對視一眼便各自回了屋。
沈知非現在沒什麼心思去想葉疏桐的事,因為此時在她眼中此戰輸贏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東夷這樣的策略,無論如何黎國大軍都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景煜和趙墨池關在屋裡聊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達成了共識,要想打破這種局面,除非他們主動出擊,變被動為主動。更重要的是得知道這東夷領軍之人是何方神聖。
“不知趙公子前來瓊嶺山所為何事?”最後景煜還是問了這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趙墨池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面對葉疏桐他可以說自己是為蘇淮而來,可眼前的人是楚寧王,他總不能說我是為了你的王妃而來,當然,更不能說你的王妃是細作,我來看著她,這怎麼聽著都有點兒缺心眼兒。
不過這個來瓊嶺山的理由,他是真沒想好要怎麼說。
“不想說那便不說罷了。”景煜道。
要說他們黎國還有一個人是靠著平日裡的人品德行就能讓他無理由信任的,估計也就只有眼前這位趙公子了。
趙墨池感激一笑:“多謝王爺,日後這件事在下定當給王爺一個交代。”
景煜一改方才一副好相與的表情,壓著聲音道:“但是你最好別打那女人的主意。”
趙公子惶恐:“在下不敢。”我們楠竹火眼金睛,趙公子你要老實點啊!
第六十一章救不得
雖說要主動出擊,但具體安排還是要重新籌劃。
沈知非的凍傷沒幾天就好了,見景煜這兩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呆著,估摸著東夷軍一事應當是有了解決的辦法,但她絕不能開口去問。
晚上,景煜將人摟在懷裡:“這幾天我要出門一趟,你在軍中好好照顧自己。”
“去哪兒?”眼下正是軍中無將,敵軍虎視眈眈的時候,沈知非想不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
“不遠,要不了幾天就回來了。”景煜道。
“好吧!”沈知非不再說什麼,他要去必定有他的原因。
“就沒有什麼表示?”男人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言語間儘是曖昧不明。
沈知非回想起他離京的前一晚,兩人一夜纏綿,第二天早上她那幾乎廢了的老腰就一陣後怕。
“還是別表示了吧,等你回來咱們好商量,不急於一時。”沈知非打著哈哈道。
景煜哪肯這麼輕易就放過她,手順著後頸沿著脊柱一路下滑:“怎麼不急於一時,趁著現在還有吃的吃飽了還有力氣,再等幾天就得勒著褲腰帶過日子了,到時候哪還有精力想這些事。”
沈知非非常佩服他能把這閨房之事說的如此接地氣兒,且一點兒都不會不好意思。
“那還是省點兒力氣吧,好歹吃的東西別浪費了,多撐幾天。”沈知非道。
“不行,這種事熟能生巧,隔得時間一長到時候手生,苦的是你。”景煜義正言辭。
沈知非一臉黑線:“合著今兒我說什麼都沒用是不是?”
“對。”
“……”
景煜離開豫城的事是保密進行的,除了趙墨池、司馬銳和沈知非,並無其他軍中人知曉。若是讓他人知曉,勢必造成軍心不穩。
顧蟬對於景牧寒吩咐的事情向來不怎麼上心,一路吃吃喝喝、遊山玩水總算到了飛仙谷,然後發現那村子裡住了一堆男人。
沒錯,全是男人,人數眾多,打扮的也都差不多,人人面色緊繃不喜言笑。
行走江湖好幾年,也算是半根老油條的顧蟬一看便知情況不對,當即悄悄出了村,繞道而行。這一耽誤又是好幾天,終於趕到豫城的時候,已是天黑。
穿過眼前這片枯木林,再走不遠就是豫城城門了。
在手裡哈了幾下熱氣,把手貼在臉上搓了搓,麻木的臉總算好了些,剛要抬腳,腳踝便被人拉住。
顧蟬表情猛然變得驚恐不安,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戰場本就是殺伐之地,死人成千上萬,陰氣重,她該不會這麼好運就碰上一個吧!
“阿彌陀佛,等……等等等我帶些祭品來,再給您超度吧!”顧蟬雙手合十,雙眼緊閉朝天拜了拜。
話音一落,腳上便鬆了力。
居然這麼聽話?
顧蟬管不了那麼多,一口氣兒衝刺一般,跑了出去。
跑了沒多遠,那該死的好奇心便絆住了她的腳,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沒想到那‘鬼’居然還在地上趴著,一動也不動。
顧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是沿路走了過去,蹲在那隻‘鬼’身邊打量了許久,又用手戳了戳,才確定這不是鬼,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喂,醒醒。”顧蟬將人翻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臉,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本著醫者仁心,顧蟬將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男人雙目緊閉,嘴唇和眼睛周圍泛著不正常的紫色,全身並沒有外顯的傷勢。
“中毒了?”顧蟬自言自語道。
拿出銀針將其手指扎破,血色正常,銀針也未變色,不是中毒。
“等著吧,我去搬救兵,要是我回來時你還活著算你命大,要是你不幸……我也算是盡力了。”顧蟬掏出一顆黑乎乎的丹藥餵到男人嘴裡,這才安心離開。
沈知非怎麼也沒想到,顧蟬會來這裡,這瓊嶺山人氣真高,一個兩個都不要命似的往這兒跑。
沈知非大半夜將人領進了城,顧蟬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感嘆這裡軍紀嚴明,一會兒吐槽守城的人不知變通,將她攔在城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人家不過是做了分內的事情。
“你渴不渴?”沈知非打斷她。
顧蟬搖頭:“不渴。”
“喝水。”沈知非不理,進了屋趕緊給她遞上一杯水。
“我不渴。”顧蟬看著眼前的水道。
“喝。”沈知非又把水往她面前遞了遞。
顧蟬呵呵一笑,接過來:“這麼熱情!”
總算堵住了嘴,沈知非耳根方清靜片刻。
“對了,我剛在城外那片林子裡遇上了一個人昏迷在那兒,我一個人實在束手無策,要不找幾個人把人給抬回來吧!”顧蟬喝了一口水,就趕緊把茶杯放下。
“什麼人?”沈知非問。
“男人。”
“……”
沈知非實在很困,但畢竟人命關天,耽誤不得:“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