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被稱作妖女的彩衣女子從地上懶懶地坐起身,笑道:“你們中原人好沒道理,一會兒要人家的命,一會兒又要人家的解藥,再過一會兒,該不會要人家的身子吧?”、、

  48、夫妻齊心退群雄...

  真是白天莫說人。

  看著被包圍追殺委頓在地的陶金金,范輕波突然覺得這京城真泥馬小。下意識去看書生的反應,只見他面露慌張之色,瞧著十分心虛的模樣,心中頓時一涼,原本摟著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往裡收,就在她快掐住他時聽到——

  “娘子,快快!把為夫的臉遮起來,為夫不想被他們看到!”

  咦?原來慌張的對象是這些武林人士,而不是……

  范輕波神情一松,沒細想,便順著他的意思抬起袖子遮住他眼睛以下的臉。

  在場武林人士目睹這一切,默默流汗,“書大俠,別來無恙。”

  書生目不斜視,不理不睬,眾人不禁有些尷尬。范輕波心知這二貨必定是認準自己遮了臉,就當旁人都看不到,正如他認準了自己自廢武功了,誰也不能找他比武一樣。有些無力,卻又莫可奈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二貨也只能這樣了……

  “各位大俠,你們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眾人原本對范輕波就很好奇了,畢竟銀書生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若非那隻萬年不變斜挎著的布包,他們還真不敢確定這個背著女人的是他。現在眼見這女人主動開口了,儼然一副全權代表的樣子,他們更是驚訝,“這位姑娘是?”

  話剛出口就見書生目光突然變得冷冽,眾人一凜。范輕波連忙笑著打哈哈,“我不是什麼姑娘啦,諸位見笑了,背著我的這位呢,是我的丈夫。”

  書生哼了哼,這才斂下目光,嘴裡還在碎碎念,“早就說了,披頭散髮成何體統。”

  范輕波不服,“哪裡披頭散髮?我綁得可整齊了,還抹了桂花油!”

  書生眼一瞪,斥道:“不倫不類!女子十五而笄,二十而嫁,出嫁從夫,自當盤發為髻……”

  范輕波大奇,“二十而嫁?哎哎,我以為都是十四五歲就要嫁的!”敢情古代法定婚齡跟現代差不多?其實她還不算老姑娘?

  書生委婉道:“娘子,這個古禮與實際情況往往會有些偏差……”

  范輕波捏住他耳朵,“相公你這是在嫌為妻老?”

  書生哀哀叫了起來,“不嫌棄不嫌棄,一點都不嫌棄!”

  范輕波重重一擰,“你說不嫌棄,意思就是你真覺得我老咯?”

  書生委屈,“娘子你一點都不講道理……”

  焦點瞬間從原本要上演的江湖仇殺轉到小兩口鬥嘴上,在場眾位武林人士心中不約而同滑過一堆問號:現在是什麼情況?銀書生什麼時候娶妻了?還有這對夫妻旁若無人打情罵俏就算了,為什麼他們居然還聽得津津有味?墮落!太墮落了!

  待他們終於意識到不能再繼續被搶戲時,書范二人的身影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沒想到我們還挺有默契的嘛。”

  回家的路上,范輕波伏在書生背上,笑得眼兒彎彎。完全沒有對過稿,兩人都可以一搭一唱完美地模糊焦點移開注意金蟬脫殼。

  “咦,什麼默契?”書生享受著范輕波自昨夜反常之後難得的親近,背得上了癮,一時竟忘了這是在街上,全然無視路人投來的各色目光。

  “你難道不是聽懂我的暗示所以配合我撤退的麼?”范輕波微微收斂笑意,直覺告訴她,答案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

  書生滿頭霧水,一雙清目盈滿困惑,“什麼暗示?什麼撤退?”

  范輕波語塞。她果然再次高估了這傢伙的正常程度。也對,他武功是天下第二,又擁有天下最二的腦子,自然不把那群江湖中人放在眼中,想走就走,哪像她瞻前顧後,非要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全身而退。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不是代表書生心中也想遠離那些是非,不管那陶金金死活?

  “你不好奇那些人為什麼要抓陶金金嗎?”范輕波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書生正想著娘子此刻似乎心情頗好,不知前夜的氣是否消了,突然聽到這一問,頓覺躊躇,“方才被抓的那人娘子你認識?很熟嗎?要……為夫去救嗎?”

  最後一句有些遲疑,娘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但是出手了以後就永無寧日了。唉,雖然有失厚道,他心裡還是偷偷地希望娘子跟那個什麼陶金金不是很熟。

  書生的臉上一向藏不住心事,在范輕波面前尤甚。所以范輕波輕易地將他這一番心裡掙扎看在眼中,不由目瞪口呆。這傢伙到底什麼構造啊!他不記得陶金金是不是以前那苗女就算了,她在他們家對面也住了好幾天了吧,他居然還認不出來?連人名字都沒記住?

  她忍不住抬手把他的臉轉到她這邊,四目相對,仔細審視他是否有裝傻的可能。

  書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臉色大紅,雙眼不安地眨動,長長的睫毛幾乎掃到她臉上。他轉開臉,又被抓回去,這下不僅臉,整個脖子耳朵都燒了起來。加上又聽到路人議論聲,終於發現這是在街上,自己背著一個女子,舉止親密,就算這是自己的妻子也屬孟浪。於是連忙掙開她的手,又把她放下。

  書生羞窘難當,尷尬地想逃離,又覺得丟下娘子一人不好,一時立在原地,有些無措。

  范輕波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見他小白兔般模樣,心中大動,不由分說地抱住他胳膊,推擠著他往前走。又明目一睞,對圍觀群眾道:“我家相公臉皮薄,臊得很,你們快別看了,看要收錢了。”

  眾人鬨笑,又啐著“好沒皮沒臉的小范”,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范輕波被啐慣了,當真有些沒皮沒臉的意思,仍是嬉皮笑臉的,卻被書生瞪了一眼,“笑,你還笑?幸好這是回了青墨坊,不然在外頭,不知那些人又會胡亂編排些什麼。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的,娘子你就不能自重點嗎!”

  范輕波心情好,難得不回嘴。其實青墨坊這群街坊喜歡她歸喜歡她,八卦起來絕對比外邊那些人還要無下限,不過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妙。

  “下不為例,知道嗎?”不知過了多久,書生終於訓完話,以一句嚴肅的警告作為結尾。

  “嗯,知道。”范輕波乖巧地點頭,然後可憐巴巴地抬起眼,小聲道,“相公,我腳麻了。”

  書生臉上嚴肅神色頃刻間分崩離析,忙扶住她,急道:“沒事吧?不會是剛剛被那群江湖人誤傷了吧?讓為夫看看。”

  說著就要看她的腿,卻被攔住,“相公,我沒事,只是有點麻……”

  書生一想還是不放心,連忙蹲□子,“娘子,為夫背你回家,家裡有大長老給的藥。”

  於是乎,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范輕波又回到了書生背上。書生自然看不到她得逞邪笑的模樣,還兀自擔心著,“唉,一早便知遇到那些打打殺殺的人准沒好事。娘子,真的只有麻嗎?會不會酸?會不會——”

  范輕波笑得不見眼,“酸倒不會,挺甜的。”心裡又麻又甜。

  書生心中一跳,“甜?莫非是什麼奇怪的毒物?”

  范輕波終於忍不住大笑,抱住他脖子直晃,“哎,呆子,我說沒說過你可愛死了?”

  書生還陷在娘子可能中毒的恐慌中,腦子沒轉過來,回道:“為夫不愛死。”

  范輕波笑慘了,“是是是,你不愛死,你光愛犯二犯傻,是我愛死,我愛死你了!”

  書生倏地停下腳步,隨即大驚失色,發足狂奔起來,嘴裡還嚷著:“完了完了,娘子肯定中毒了,怎麼辦怎麼辦,不知道大長老給的那本毒經里有沒有解法……”

  不一會兒就到了畫巷巷尾,聽到范家院中竟傳出一陣打鬥聲。書生本不想予以理會,背著范輕波就想回書家找解藥,卻被范輕波阻止,“去對面!犯病不知道在不在那邊!”

  她對江湖中事向來不好奇不關注,跟書生一樣能避就避,可扯上自己家人就不同了。

  二人進到院中,就見借住在這邊的幾個高手三三兩兩打成一團,像在比武。

  范輕波的視線著急地在人群尋找,終於在一處看到范秉被一虬髯大漢逼得步步後退。

  “住手!!!”

  一道直達雲霄的咆哮,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了頓,這才看到門口的書范夫婦二人。范秉聽出主人聲音,一個分神,下盤不穩竟摔到地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