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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腕便是最好的證明,七王妃本領高強,又是神醫硯秋的徒弟,將我手腕捏成這副模樣,我腳下落空的時候,拼死攥著七王妃的手,可不想她斷了我的手腕。」
端木瑾年低聲道,手上的確有很深的痕跡。
楚雲輕清冷地笑了一聲。
「那敢問年妃娘娘,若我拽你下去,手法當如何,若是你拽我,手法又當如何,不如試試看?」
她冷眸微轉。
「且不說我壓根不知道你有了身孕,更何況,保不准自己便也跟著摔下去,我若真相要你死,有的是辦法。」楚雲輕冷聲道。
端木瑾年放在外面的手,有些尷尬,收回也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
「你……你……」
若是生拽下去,左手手腕內側該有大拇指印記,可卻沒有,相反傷痕都是反著。
也就是說,楚雲輕完全是被迫做出的反應。
端木瑾年往前走了一步,去扯鳳璃毓的袖子:「皇上,臣妾也不是那般心狠之人,那是臣妾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子嗣。」
「夠了。」
鳳昭然呵斥一聲。
「多餘的話,年妃娘娘還是莫要說了,就這些證據嗎?」她緊逼過去。
鳳璃毓護著端木瑾年,低聲道:「她好歹是你的嫂子,也是朕的年妃。」
「是嗎?那年妃可如實告訴皇上,這孩子是誰的?」
鳳昭然挑眉,看著男人護著的那嬌滴滴的妃子,臉色煞白。
「混亂皇族子嗣是什麼罪名,不用本宮提醒你吧?」鳳昭然冷聲道,「端木瑾年,你品行不端,魅惑君主,在入宮之前便已經與人有染,勾結太醫,製作偽證,這孩子已經二月有餘,你卻只說足月,呵,有本事呢。」
「昭然!」
鳳璃毓面色難看地很。
端木瑾年心頭一顫,她沒有慌亂,而是看著鳳昭然:「公主這般侮我清白,傳出去,可不太好吧?」
「本宮若是沒有證據,便不會來此,來啊,將華楚宥給本宮帶進來!」
鳳昭然冷聲呵斥,伸手捏了捏楚雲輕的手,要她不要驚慌。
一切都是照著流程來的。
門外被押解進來的男人,一身青色長袍,長發垂落下來,看著像是個公子哥。
「年兒?」
「放肆。」端木瑾年冷聲呵斥,她站也沒能站住,可不想就這樣潰敗了。
他,怎麼還活著?
端木家書不是說過了,華楚宥已經死了,她再沒有後顧之憂,可是現在呢。
他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面前。
「看到我很驚訝吧,端木瑾年?」華楚宥輕聲道,額前的劉海慢慢地拂開,半張臉被燒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曾經是什麼樣子。
對照著半張清潤的臉來,是天差地別。
端木瑾年搖頭:「本宮根本不認識你,公主隨意去哪兒找了這麼一個男人,就想著安一個罪名給本宮。」
「不著急,年妃娘娘。」
鳳昭然輕聲道。
「你可以說不認識華楚宥,可是端木家的家書,還有這些定情之物,以及你年少情竇初開時候寫過的信箋,都不想承認了嗎?皇帝哥哥,你要不要過目?」鳳昭然提了一句,在旁邊站著的帝王。
楚雲輕杵在一側,覺著鳳璃毓頭頂上是青翠欲滴一大片。
她也沒有想到,端木瑾年居然有這麼精彩的過往。
男人站著,心裡在思考很多,是順著鳳昭然的話下去,還是去保端木瑾年,他在思考。
「朕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證據。」
「皇上,他們構陷臣妾,這些都是假的,是假的。」端木瑾年瘋了一樣,「是他們聯手騙你的。」
「年兒,事到如今,你卻還要掙扎什麼,我去了江南一趟,在路上得到你的信箋,你說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馬不停蹄便趕了回來,在江上烏篷船中,你可知道我內心多期盼,一家三口的日子,可不想船艙失火,端木家的人要取我性命,送你入宮。」
華楚宥說著,眼鏡剎那間便濕潤了。
「我以為我們八年的感情,在你心中還有些許分量,可到頭來還是抵不過這榮華富貴,你拿我們的孩子做賭注,去構陷一個王妃。」
華楚宥咯咯咯地笑了,眼底滿是落暮。
端木瑾年木訥地站在那兒,只剩下搖頭。
「沒有,我沒有。」
鳳璃毓接過鳳昭然遞上來的證據,上面的印記很清晰,無一不指認著這件事情的真實。
他僵直在原地。
「你追求我無門,被我趕出端木家,懷恨在心,便謀劃了這一出,我幾時與你有那麼深的感情,你這個背叛師門的敗類。」
端木瑾年捂著嘴,說話已經不顧大鬧了,她很怕,怕就這樣栽在了這件事情上。
她伸手,去觸碰鳳璃毓的手。
她以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鳳璃毓多少還是會給她些許情誼吧。
可端木瑾年哪裡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男人錯開手,揚手一個巴掌打了下去:「朕寵你,疼你,可從未想過你膽大包天,居然做出這等事來。」
「不是的,皇上,臣妾有話要說。」端木瑾年倒在地上,冰冷的地磚,傳來涼意。
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她想要掙扎著起來,想問問華楚宥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