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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兒。」鳳晉衍無奈的很,「也不是無作為,只是大理寺莫要再牽連,剩下的事情,我替你救出白棠,救出那些女子,如何?」
她信他有這個能耐,可這一次,楚雲輕要的不是單純的救人,她要查出真相,要讓自己心安,也要庇護這天下之人。
「不夠,遠遠不夠。」
楚雲輕深呼吸一口氣,看到男人眼底的紅暈,有些恍惚。
四目相對,她內心洶湧,換做從前,她早就不管鳳晉衍了,可如今呢,她一直在壓制自己內心深處在蔓延的火苗。
「若我不許你插手呢?」男人凝聲,長久沉寂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無疑是在楚雲輕身上點了一簇火。
她低聲道:「我必須要查,不死補休。」
好一個不死不休……
鳳晉衍沒有再繼續說話,屋內的氣氛很是詭異,姜昕試圖說句好話:「王爺也是怕您陷入危險,的確這個案子與其他不同,越是查下去越是深不見底,就像是一個深淵一樣……」
「閉嘴!」
「你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倒是默契地很。
嚇得姜昕渾身一抖,果然兩口子吵架,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在這裡地好,要承受的可不是一個人的怒火,是雙份,雙份!
額頭上冷汗一陣陣,姜昕僵直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能擅自離去,可也不敢開口說什麼。
「我去查,我會非常小心,借用你御鬼堂的人,一起配合如此你該不會阻攔了吧?」她低聲道,看向鳳晉衍。
男人舒緩了情緒,伸手抱過她,在楚雲輕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了,此事兇險萬分,但也不能就此罷手,好,就按你所說做。」
姜昕率先鬆了口氣,虧得氣來得快,散的也快。
他杵在那兒。
楚雲輕伸手,撫摸了鳳晉衍的臉頰,從小動作和微表情這些就能看得出來,他很緊張,甚至眼底有一絲恐懼,她不知道鳳晉衍在害怕什麼。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堂堂七王爺怕成這樣。
……
姜昕剛從七王府離開,回到大理寺便看到在門外張望的喜公公,他心底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姜大人您可算回來了,咱家可等了許久。」
「喜公公這是作甚,聖旨本官已經接了,往後便再也不會插手這個案子。」姜昕低聲道。
喜公公卻是一跺腳:「皇上要咱家來取這件案子的卷宗,移出大理寺交至內庭手裡。」
「不是說就此結案麼,皇上這是何意?」姜昕愣了一下,這是打算自個兒偷偷查呢。
不過也是,不管內里藏了什麼,也不管到底是要遮掩什麼,這個事情不做個了斷,很有可能會危害整個大夏。
「咱家如何能揣測聖意,不過姜大人還是快些吧。」
喜公公有些不耐,不喜歡姜昕在那兒打探什麼。
他臨走前,拿了那些卷宗,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姜大人這幾日跟七王府走得近,還是注意些距離吧。」
說完,帶了那群太監便走了,留下姜昕一個人,心口像是被人錘了一把,他有些失魂落魄,獨坐在大理寺之中。
……
而此時的七王府後院,楚雲輕心底那股子邪火散不去,硬是拖著洛衣打了半天。
「娘娘,您有氣沖王爺撒不成麼?」
洛衣全身酸痛,已經沒了力氣,趴在那兒連連求饒。
「你個丫頭,膽子不小呢,敢編排王爺。哎,過來,你知道當初王爺被人擄走的事情麼?」楚雲輕也不是生那人的氣,之前一通火下去,鳳晉衍把自己給關了起來。
就這樣,不是明晃晃的告訴楚雲輕,他心裡有事兒麼。
不過楚雲輕可沒有那麼快去找他,她決定先晾著他。
洛衣搖頭:「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宮裡舊人,再說了奴婢那時候可小,這種事情得是內庭中的老人才會知道。」
「那你知道,誰可能會接觸道。」
楚雲輕看向洛衣,洛衣伸手勾了勾:「過來,奴婢偷偷跟你說。」
「怎麼……」
「冷宮之中有個瘋嬤嬤,以前是侍奉雪妃娘娘的,她在宮裡年歲最大了,不過瘋瘋癲癲,有時候話說很怪異。」洛衣輕聲道一句,她在宮裡也算是埋伏過一段時間,有些什麼事兒也清楚地很。
楚雲輕點頭,應了一句,將手裡的長槍丟了過去:「放好吧。」
「您不練了?」洛衣鬆了口氣。
「是呢,去瞧瞧那位生悶氣的鳳公子。」
她嘟囔一句,一把推開那扇禁閉的門,可是門鎖著,硬是推了一下沒有開。
「就這樣還想防著我呢,我數三聲你再不開門我就開進來……」
楚雲輕話音未落下,那扇禁閉的門邊開了,鳳晉衍無奈的很,這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他坐在榻上,抱著雙膝。
「童年陰影每個人都會有的,我也有,若是不克服的話,會永遠烙印在心裡成為你的軟肋。」楚雲輕過去,跟他並排坐著,看到男人身上一身一身的冷汗。
她心裡很心疼,多想上去抱著他,安慰他。
可是楚雲輕比誰都清楚,在心魔面前,需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好話,而是直面的勇氣。
「那是一個大雪天,他跟父皇吵了一架,鬧得皇宮人盡皆知,為了什麼,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晚之後他像是變了個人。」鳳晉衍深呼吸一口氣,「他是帝師,算是我半個師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