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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男人低聲道。
那女人朗聲笑了許久,戴著鐵手套,抓在鐵欄杆上頭,她微微感嘆了一句:「多久了,終於不需要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不願意再與黑暗為伍。」
「主人大業,萬載千秋都不會有人可以匹敵,只是瓏兮,你當真決定要去做祭品?」
黑衣男人明顯有些卑微,可依舊按捺不住,還是問了出聲。
女人輕聲道,眼底像是受了蠱惑一樣:「能為主人成就大業,犧牲一個人又能怎麼樣呢?不要多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還差三個女人,煉化她們體內的胎兒就能將主人重新釋放出封印。」
男人不再說話,眼見著瓏兮將剛擄來的白棠帶走。
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傷,他狠狠的攥著拳頭,緊跟著便又出了密道。
隱匿在暗中的楚雲輕察覺到了身後姜昕的不對勁,這密室缺氧,那些幽藍色的火焰也不是真正的火,是用夜明珠堆砌而成。
在這裡呆久了,容易暈厥,她帶姜昕從密室裡面出來,兩人出了護國寺。
「怎麼了?」楚雲輕微微一愣,伸手拽過姜昕的手,替他把了脈,「怎麼回事,你中毒了?」
「是之前那顆催淚彈。」姜昕面前暈乎乎一片,連說話也變得不利索了,他以為楚雲輕有辦法先替他解了毒,可誰知道在暈厥之前,楚雲輕會那麼心狠。
她拔出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一瞬間疼痛的衝擊,醍醐灌頂,姜昕死死的咬著衣服,眼淚嘩嘩的流。
「這不是毒,你只能扛過去,不然很可能會瘋的。」她輕聲道,沒有解釋再多,盯著那抹嫣紅。
看姜昕隱忍疼痛的樣子,想要在地上打滾似的。
兩人從一側的竹林下山,簌簌簌……林中有聲音,楚雲輕慌忙頓住腳步。
等看到來人的時候,她才稍稍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我在永巷街看到打鬥的痕跡,緊跟著螢光粉來了,我放心不下你。」鳳晉衍低聲道,確定楚雲輕沒事,才去看姜昕。
看到他滿手臂都是鮮血,鳳晉衍微微蹙眉,對暗中的墨泠道:「帶姜大人回去包紮。」
「是!」
兩人從暗中閃現出身,將姜昕帶走,疼得直抽抽的姜昕多想解釋一句,他們不是中了埋伏,這一刀是王妃娘娘親手割下去的。
可接收到楚雲輕的威脅,他哪裡敢多言。
「有何發現?」
「這寺廟裡面藏了驚天陰謀,那些女人都是落月神教拐走的,集中在一起,失蹤的女人一共四十九人包括白棠,本來應該是夠了,可是瘋了三個,他們還需要一定時間的緩衝,如果這段時間很快找到三個契合之人,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楚雲輕面色有異,她死死的攥著鳳晉衍的胳膊。
心跳的很快。
察覺到身側女人的不對勁,鳳晉衍凝聲:「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從這個案子發生到現在,就好像有人在前面給我挖了個陷阱,等著我自投羅網。」
楚雲輕越想,腦袋越疼,可硬是要問她個所以然來,卻是什麼線索都沒有。
男人親手揉了揉她的手:「作案手法很熟悉,還是說碰見了故人?」
楚雲輕抬眸看了他一眼,他還真是聰明,三言兩語便有論斷,她咬著下唇:「這個所謂的落月神教,從主事風格,到一些細節,都像極了我前世所在的組織。」
她心下慌亂地很,從阮檀出現開始,就一直覺得很奇怪。
鳳晉衍僵了一下:「關於落月神教,是在隱族被滅之後才開始盛行的,創辦之人是隱族聖女的徒弟,可惜背棄隱族,忘恩負義,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變得神秘起來,如果是與你有關,那麼就應該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就來過這裡?」
他只是簡單地推斷了一下。
不止鳳晉衍覺得匪夷所思,就連楚雲輕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拍了拍腦門,讓自己清醒一些:「興許只是一個巧合,走吧,回去。」
「蘇府的人我已經替你找來了。」鳳晉衍凝聲,背著她一路下了山。
也不管會不會累,一路那麼緊緊地背著她,生怕她會害怕,鳳晉衍破天荒地哼了小調。
那是楚雲輕為數不多地聽到他唱歌,調子很悠長,他的聲音誘人的很。
「這是什麼歌啊,我以前怎麼沒聽你唱過?」
「天將夜謠,專門拿來哄人睡覺的,以前聽宮裡一個舊人唱起過,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歌。」鳳晉衍凝聲,也是不經意之間聽過,就記住了。
單純覺著調子好聽,哼起來會讓人心冷靜下來。
楚雲輕拽了他耳朵一下,逼問道:「是女人吧?」
「嗯。」
嘶……
鳳晉衍只是應了一聲,是個女人唱的歌,他就挨了一下。
「你知道的,之前跟你提過,鳳璃毓的乳母瓷衣。」鳳晉衍說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偶爾看到瓷衣一個人,形單影隻,在湖畔唱歌。
有時候自顧自地說話,都是聽不懂的語言。
「聽你提起過很多次這個女人,她到底什麼來頭?」楚雲輕有些好奇,反正走夜路,也是無聊,不如就聽聽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