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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的閨房內,燭火未熄,一道人影在晃動,能看得出來她心底也很煎熬,畢竟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夜越發深了。
兩人一直蹲守在閨門前,忽而一陣寒風吹過,桌台上放著的蠟燭噗嗤噗嗤作響,猛地一下,燭火熄滅,只聽到白棠「唔」了一聲。
床後面伸出一隻漆黑的爪子,一把捂著白棠的嘴往後退。
「糟糕,出事了!」
楚雲輕攥起姜昕的衣領子,慌忙朝那邊跑過去,可是屋內早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那根還未燒完的蠟燭在地上滾動。
這間閨房布局只有門和窗,都是面向樹林,他們守著唯一的出口,剛才也沒有人進去裡面,可是無端人卻不見了。
「好多水。」
楚雲輕微微蹙眉,看著床榻上那些棉被被水浸透,腦子飛速迴轉,她又去了床榻後面,只有一堵牆,而且尤為結實。
這個房間沒有任何密道,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嗎?
「快來看,這裡有水漬。」姜昕逃到門後,提了嗓門一臉驚訝,在牆壁後面有一汪水,如果不是水很多的話,在這樣的天氣里是看不出來的。
所幸今夜沒有下雨。
「走,跟著過去。」
兩人尾隨那些水漬,慢慢地一路過去,翻過白家牆院,心底藏著很深的疑惑,沒有進門進窗,可是卻能將人擄走,這實在詭異萬分,如果說不是有鬼的話實在難以解釋。
可是楚雲輕心底還是有想法的,這個世道不比前世,有隱族之人,他們身上擁有未知的力量,如此難以解釋,也不排除有人會越牆將人帶走。
兩人一路疾走,順著那還未消亡的水,一路跟著,忽而在永巷街街頭消失不見。
「沒有蹤跡了。」
姜昕心底有些亂了,他甚至開始害怕白棠被擄走之後,遭人虐殺的畫面,心下漏了一拍,這段時間的相處,姜昕已經很習慣那個沒規沒距的千金小姐,甚至白棠不在,他都會覺得有些無趣。
如果因為這件事情,白棠遭人殘害,他這輩子都不會走出陰影。
「怎麼辦,現在?」姜昕沉聲,關心則亂,因為牽掛著實擾亂了他的心智。
「噓,別說話。」
空氣中,是很輕的聲音,有什麼人在暗中,微微一動,便攪動了空氣。
嗖……
楚雲輕一腳踹開姜昕,身子一個翻騰,躲開那枚暗標,黑暗中那個出手的人暴露了目標,她慌忙抽出腰間的軟劍,緊跟著過去。
那人肩上扛著白棠,本以為萬無一失,可沒走多久身後便有人緊追不捨。
「好凌厲的本事,閣下是何人,非得與我過不去?」那人低聲道,聲線有些柔和,可聽得出來是個男人。
「放下她!」楚雲輕冷哼一聲。
「我勸閣下還是莫要多管閒事,免得把命都搭進去,這小娘子我勢在必得,你們二位未必是我的對手。」
他嗤笑著,就算扛著白棠,可是依舊能躲開楚雲輕的攻勢,他猛地一抬眸,劍鋒直挑他的面紗。
來人那般手勁,嚇得男人連連後退,他蹙眉,滿眼殺氣:「倒是我小瞧你了,只是時辰不能耗,不然定要在這裡跟你打個你死我活,下次有幸再見了!」
男人沉聲,手裡掏出一個炸彈般的東西丟了過去。
「小心!」
白霧彌散開來,楚雲輕連忙捂住嘴鼻,她側過身去,眼睛被熏得有些難受,不住地流眼淚,催淚彈!?
這人身上藏了催淚彈?
她忙追著那腳步而去,也不管姜昕能不能跟上,黑衣少年勉強不掉隊,就怕拖了楚雲輕的後退,被催淚彈弄到了本就嗆得難受,姜昕忍著滿臉淚花,緊跟著跑過去。
那男人消失在夜色之下,不過楚雲輕循著螢光粉的蹤跡找到了他離開的影蹤,比之前水漬好用多了。
剛才劍鋒去挑男人面紗的時候,她趁機在白棠的身上灑了些許螢光粉,劑量很小可是因為色差卻能看的很清楚。
他們跟著一路出了城。
「再過去就是西山了,護國寺所在之地,難不成這些人的確跟落月神教有關係?」姜昕寒聲,捂著心口疼得難受,他也不言語,硬生生將疼痛吞了下去。
眼睛越發迷糊地很,楚雲輕搖頭,尚且還不知道是不是護國寺,他們緊跟著上了山。
月色籠罩著整座寺廟,靜謐的很,那黑衣男人潛入後院,轉而入了佛殿,他的身影鬼魅,在大佛身後觸動機關,咔嚓一下,大佛旋轉,他從密道入口進去裡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迷糊的白棠稍稍有了意識,她提前吃下楚雲輕給的藥,可卻不敢有所動作。
怕自己的呼吸紊亂引起別人的懷疑。
地下密道內,有一排排宮女雕塑,手裡掌燈,照映著整條甬道,那火都是幽藍的,格外鬼魅。
她聽到鐵鏈拖動的聲音,很快就被那人丟到地上,鐵門鎖上。
一個身材火辣的黑衣女子出現在面前:「今天怎麼晚了一些,若是錯過時辰,主人可是會要了你的命。」
「路上遇見一些小麻煩,跟主人說,大理寺那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幫手,厲害得很。」黑衣男人低聲道,跪在那女子的面前,姿態卑微。
卻聽得那女人冷哼一聲:「縱使再厲害也絕對不會是主人的對手,對了,阮檀留下的爛攤子給收拾乾淨,我不想明日再有因為她的香而瘋魔死掉的女人,若是壞了主人大計,你也跟阮檀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