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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個人也目瞪口呆。

  第142章 回來

  傅瑤靜靜地看著她, “我不相信。”

  她捏緊了那隻杯子, 杯身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 可是她的神情仍是堅決有力的。元禎答應她會平安回來, 他必須做到。

  孟扶男看了她半日, 忽然微笑起來,“怪道殿下說你不會被輕易嚇住, 看來真是如此。”

  傅瑤頓覺啞然,敢情孟扶男還是故意嚇她的不成?這人吃飽了撐的?

  孟扶男忽又正色,“但是我並未騙你,不出十日, 殿下中箭的消息就會傳遍京師。”

  傅瑤眨了眨眼,她似乎不大明白孟扶男的意思, 試探著問道:“是假的?”

  孟扶男搖頭,“殿下中箭不假, 但是傷處不深, 可是殿下認為,這是誘騙北蕃王的大好機會。只有讓敵人放鬆警惕,才能乘機取勝。自然, 那北蕃王老奸巨猾的很, 絕不能讓他瞧見紕漏。”

  這個傅瑤自然明白,偽造生死不是件容易事,連身邊至親近的人也需瞞得密不透風。元禎特意讓孟扶男來告訴她這個秘聞,自是為她著想, 怕她傷心。

  傅瑤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孟扶男又道:“殿下此舉是一箭雙鵰,既可穩住北蕃那邊,也能讓那些暗地裡虎視眈眈的人浮出水面。”

  傅瑤腦子裡靈光一現,“你是說周淑妃有可能伺機動手?”

  “若我沒猜錯,太子此次遠征少不了周淑妃的布置,恆親王兆郡王更恐怕已被其邀買,一旦太子身死,周淑妃便會立刻鼓動群臣,請陛下改立太子。”孟扶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還是得有些準備才好。”

  也不知何故,儘管聽到的是一件悚然聽聞的異聞,傅瑤並未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害怕,反而像一隻野獸聞見了血腥般,有一種隱隱的激動。

  她總算也能為元禎做一點事了。傅瑤點頭道:“若周淑妃真有此心,我絕不讓她輕易得逞。”

  至於怎麼做,她具體還沒想好,好在還有時間,可以慢慢籌謀。

  孟扶男身為寡婦,在宮中逗留久了會遭人閒語,好在該說的她已都說完了,便起身告辭。

  傅瑤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殿下為何事事託付於你?你與殿下究竟是……”

  是主從?還是知交?

  前者還好說,若是後者,傅瑤恐怕就有點吃味了。

  孟扶男沉靜的臉上出現一絲頑皮笑意,“嫂嫂怎麼想那就是什麼,不必我多說了吧?”

  孟扶男去後,秋竹才摸著胸口道:“這安王妃行事也邪性得很,說半句話能把人給嚇死!”

  她擔心的看著傅瑤,“小姐,咱們該信她嗎?”

  傅瑤也說不準,孟扶男的話有理有據,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終究只是她一面之詞。傅瑤沒有任何憑證,要辨別真假著實困難。

  她慢慢說道:“安王妃特意來告訴咱們,咱們就姑且聽之,至於信不信,後面再看吧。”

  其實這個時候,她對於孟扶男十成里已經信了九成了,不為別的,只為她肯叫她一句嫂嫂,在這宮裡,有幾個人肯對她這樣親切的說話?

  事情如孟扶男所說,還不到十日功夫,消息就傳到京中來了。傅瑤雖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乍一聽聞,心裡還是陡然一緊,跟缺了點什麼似的。

  整個東宮的宮人都惶惶如喪家之犬,看向傅瑤的眼色也有了幾分同情: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丈夫卻去了,她還這樣年輕,往後的日子該怎麼熬啊!

  她們自己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本來下人的指望就只有主子,現在太子不在了,將來另立新君,哪還有她們的容身之地!

  連小香也終日愁眉不展,傅瑤因她心性太過單純,就沒告訴她真相。不然她若是知道了,整個宮裡的人怕也就知道了。

  皇帝這一向本就虛弱,聽到長子生死未明,當即就暈了過去。宮裡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周淑妃立刻下令,不許再議論此事,免得驚擾聖體不安,因此李昭儀等人雖然同情,想來寬解一下傅瑤都不能。

  傅瑤倒覺得自在些,她自認沒有那麼高深的演技,可以將悲痛演得出神入化。這樣躲著不見人,正好可以裝作心如死灰的安胎。

  只是周淑妃那裡,她總得探探虛實。這一日她牽著篤兒的手來到清思殿,想讓他見見皇爺爺,誰知門口守著的那兩個侍女態度分外強硬,執意不許她進去,“淑妃娘娘吩咐了,陛下需要靜養,閒雜人等不許打擾。”

  正僵持不下,就見周淑妃匆匆自裡頭出來,溫婉笑道:“太子妃勿怪,實在是陛下精神不濟,不然待陛下好些了你再過來吧。或是陛下醒了想要見你,自會派人傳召。”

  傅瑤倒有些佩服此人演戲的本領了,眼看已到了全勝關頭,還能維持住自己的言行,不露出狐狸尾巴,這份心性著實可怕。

  傅瑤慢慢轉身,說道:“那麼,若是父皇醒了,還勞煩娘娘通傳一聲,說我已經來過了。”

  周淑妃看著她,忽然輕聲嘆道:“太子妃莫傷心壞了身子,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傅瑤臉上木然,仿佛沒聽見這句話,只在踏下台階的時候,腳步稍稍踉蹌,秋竹忙扶住她。

  等回到太子宮,傅瑤才發覺背心都已汗濕了。方才周淑妃問話的時候,她心裡著實緊張,生怕被她瞧出不對來,一時想不到應對之辭,只能裝作精神恍惚——這樣反而顯得更加逼真。

  但願能瞞過那頭老狐狸。

  傅瑤覺得滿心疲倦,叫來秋竹道:“給我打些水擦擦身罷。”

  有孕在身行動不便,傅瑤也由從前的每天洗浴被迫改成了三天一大洗,好在這還是春天,只要勤擦洗,倒不至於臭烘烘的。

  秋竹打了熱水來,就問她道:“我瞧著淑妃娘娘還是一切如前,並不像安王妃所說的那樣啊,對小姐您也還是很關心呢。”

  傅瑤冷笑道:“她若真擔心我,見了面就該問我,而不是拿到後面才說——豈不正是試探?”

  周淑妃的狼子野心,在她看來已是確鑿無疑了,恐怕皇帝的昏迷也少不了她的手筆。只是如今傅瑤在宮中勢單力孤,且是個脆弱的孕婦,憑她一人想阻止周淑妃難上加難。

  她只能等孟扶男那邊的消息。

  三日後的夜裡,傅瑤收到了孟扶男著人送來的信箋。她在燭火下閱畢,就手將它燒了,免得留下痕跡被人發覺。

  秋竹關切的問道:“安王妃說些什麼?”

  傅瑤冷靜的將那些灰燼拾掇好,“孟扶男說,周淑妃明日會在勤政殿召集諸大臣議事,請立三皇子為太子。”

  秋竹大驚,“她怎麼敢?外頭只說殿下存亡未知,並非過世,她就不怕殿下回來找她算帳麼?”

  傅瑤幽幽道:“只怕那時已成定局,再難轉圜了。”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周淑妃占據先機,只要多爭取一些時間,等到元禎擒了北蕃王歸來,周淑妃縱使手眼通天也難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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