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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時候大笑,但僅此而已。不管怎麼說,我不常跟他在一起。這個問題有必要去問問護士。"

  "我可以見見他嗎?"

  "當然可以!"

  從這個黑暗的房間裡可以俯瞰飯店後面開滿鮮花的花園。這位知道秘密的男子像一具屍體般地躺著。護士是某個修道會的修女,昏暗的白色百葉窗襯出她披著大頭巾的側影。

  德莫特打量著病人。一個英俊的傢伙,他痛苦地想。伊娃·奈爾的初戀,而且或許……他不再往下想了。要是伊娃還愛著這傢伙,即便是在潛意識裡,他也無能為力。他搭起內德的脈搏,懷表的滴答聲給安靜的房間平添了生氣。布代醫生給他看X光照片,高興地說,病人能活這麼久,是個奇蹟。"他說過什麼話,先生?"護士回答德莫特的問題時,重複道,"是的,他有時候低聲咕噥。"

  "是嗎?"

  "但他說的是英語。我不懂英語。還有,他經常大笑,並且叫喊一個名字。"

  德莫特已經轉身走向房門,又迅速轉過身來:"什麼名字?"

  "噓--噓!"布代醫生提醒道。

  "我說不上來,先生。所有的音節聽上去都差不多。不行,先生,我很抱歉不能給您模仿一下。"護士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急切,"要是您堅持的話,下次他再說時,我會試著把發音寫下來。"

  不:這兒沒有更多的東西了。德莫特已經做了他要做的。他還要去飯店的幾個酒吧里詢問幾件事,有個侍者熱情洋溢地談起了小嘉妮絲·勞斯小姐。至於莫里斯爵士本人,有情況表明,就在其死亡前的當天下午,他去過一會兒吵吵鬧鬧的後吧:這讓酒吧招待跟侍者感到吃驚。"他的眼睛看上去有多凶啊!"酒吧招待咕噥道。"後來儒略·塞茲奈克看到他在動物園裡散步,在猴籠旁,跟誰說著話,儒略沒看到是誰,因為那人躲在一個灌木叢的後面。"

  他剛好有時間給他在索羅蒙 & 科恩律師行的律師朋友索羅蒙律師打電話。然後德莫特在訂了帝國航空的飛機座位,飛機十點半離開拉邦德萊特機場。

  事後他記起,那一天剩下的時間,簡直是場噩夢。他在飛機上打了個盹兒,為旅程中最重要的時刻恢復精力。從克羅伊頓出發的汽車似乎永遠也開不到頭,還有倫敦,經過幾天的休息,似乎充滿了嗆人的煤煙跟汽油味。德莫特乘計程車去了某個住址。半小時後,他就該為勝利而歡呼了。

  他證實了他想要證實的事情。在傍晚黃色的天空下,他登上那架將要返回拉邦德萊特的飛機,疲倦一掃而光。引擎轟鳴,當飛機在一堆低壓輪胎中滑行時,強勁的風吹得草都彎了下去。伊娃安全了。德莫特把手提箱放在腿上,靠著自己的座位,通風孔在悶熱的機艙里嗡嗡作響。他看著英格蘭漸漸變小,先是只剩下紅灰色屋頂,後來就成了一張活動的圖。

  伊娃安全了。德莫特的謀劃見效了。飛機在機場降落時,他還在謀劃。小鎮方向,有幾盞燈在閃亮。從樹木茂密的林蔭道上開車穿過,呼吸著黃昏中清新的松木氣息,德莫特讓自己的大腦遠離現時的困擾,去想像一個將來……

  一支管弦樂隊正在東永飯店演奏。門廳的燈光與喧鬧刺激著他的神經。他走過接待處時,一個職員叫住了他。"金洛斯醫生!一整天都有人找您。等等!我相信現在還有兩個人等著要見您。"

  "他們是誰?"

  "一位是索羅蒙先生,"職員查了查記錄本,答道,"還有一位是勞斯小姐。"

  "他們在哪兒?"

  "在門廳的什麼地方吧,先生。"職員按了下鈴,"我叫人帶您去見他們。行嗎?"

  德莫特在侍應生的陪送下,來到號稱"哥德式"的門廳里,在其中一個凹室內找到了嘉妮絲·勞斯和皮埃爾·索羅蒙律師。凹室的石牆是假的,懸掛著的中世紀武器也是假的。沿牆是一個環型沙發,中間有一張小桌子。嘉妮絲和索羅蒙律師坐得很開,仿佛各自在苦思自己的煩心事似的。但德莫特一走近,他們都站了起來,臉上責備的表情叫他大為震驚。

  索羅蒙律師是個塊頭很大的胖子,氣宇軒昂,臉色發青,聲音低沉。他好奇地看著德莫特。"這麼說,你回來了,我的朋友,"他用那種深沉的聲音說。

  "當然了!我叫你等我的。奈爾女士在哪兒?"

  律師翻來覆去地查看著一隻手上的指甲,然後抬起頭:"她在市政廳,我的朋友。"

  "在市政廳?還在嗎?他們會讓她在那兒呆很久,是嗎?"

  索羅蒙律師的表情變得冷酷。"她被關進了牢房,"他回答道,"老朋友,我非常擔心她會被關上很久。奈爾女士被指控謀殺,給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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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朋友,"對方用十分關切的語調追問道,"說真的,不跟別人說。你是不是在耍我?"

  "或者是在耍她?"嘉妮絲插話道。

  德莫特瞪眼瞧著他們:"我不太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索羅蒙律師用一根手指指著他,來回擺動,好像在法庭上質詢一般:"你有沒有教奈爾女士把她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跟警方說,就像跟你說的那樣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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