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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別很大。我還沒謝謝你,因為……"

  "哦,那沒什麼。就像我說過的那樣,詳詳細細地講你的故事,記住,就像跟我講的時候一樣。一旦那故事被官方記錄在案,我就可以行動了。"

  "那到時候,你打算幹什麼呢?"

  德莫特沉默良久。"有個人可以證明兇手是誰,"他答道,"就是內德·阿特伍德。但他現在對我們還沒用,雖然我也住在東永飯店,也許可能順便拜訪一下他的醫生。不,"他又頓了頓,"我要去倫敦。"

  伊娃吃了一驚:"去倫敦?"

  "就只一個白天的時間。從這兒搭十點三十分的飛機,然後在將近傍晚的時候從克羅伊頓機場坐飛機,晚餐前我就能回來了。要是我的行動計劃奏效的話,那時候我應該就有確切的消息了。"

  "金洛斯醫生,為什麼你要為我費那麼大勁兒?"

  "哦,我們不能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推入水深火熱。對不對?"

  "別開玩笑!"

  "我在開玩笑嗎?對不起。"

  他很快地笑了笑,這可不是什麼玩笑。伊娃審視著他的臉。刺目的陽光下,德莫特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拿手捂住臉頰,好似要把那些都藏起來,舊時的恐懼又回來了,刺痛著他。伊娃沒注意到。她現在疲憊不堪,人在毛皮短外套里哆嗦著,昨夜的事情還在她的腦海縈繞。"我一定把你給煩透了,"她說,"談的儘是我的愛情生活。"

  "沒有的事。"

  "我只是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坦白了一切,而現在天又亮了,我幾乎都有點羞於看你的臉了。"

  "為什麼呢?我就是為此才在這兒的。不過,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第一次問?"

  "當然了。"

  "你打算跟托比·勞斯怎樣?"

  "要是你被人這樣溫文爾雅、冠冕堂皇地拒絕了,你會怎樣?我被徹底拋棄了,不是嗎?而且還有個證人在場。"

  "你認為你還愛他嗎?我不是問你是不是愛他。我只是問,你是不是認為你還愛他。"

  伊娃沒有回答。馬蹄不斷地在堅硬的路面上發出清晰的得得聲。過了一會兒,伊娃笑了起來。"我在我男人身上沒什麼運氣,對不?"

  她不再說話,德莫特也沒再問下去。快六點的時候,他們的馬車得得地回到拉邦德萊特清掃過的白色街道上。除了幾個清晨騎馬出來的水手,街上沒其他動靜。馬車駛進天使路時,伊娃咬著下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德莫特扶著她,在她自己的別墅前下了馬車。

  伊娃迅速地朝街對面的幸福別墅瞥了一眼。別墅看起來空洞而毫無生氣,唯一的例外是樓上臥室的一扇窗戶。這扇窗上的百葉折了起來,伊萊娜·勞斯穿著東方式的寬大睡衣,眼鏡架在鼻樑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街上靜悄悄的,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很響,伊娃本能地壓低了聲音:"看……看看你的身後。你注意樓上的窗戶了嗎?"

  "是的。"

  "我要不要注意看看?"

  "不要。"

  伊娃的表情變得絕望:"你不能告訴我是誰……?"

  "不能。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你被精心挑選,成了一樁卑鄙陰謀的受害者,這是我遇到過的最謹慎最殘忍最冷血的陰謀。謀劃這事的人不能得到寬恕,並且註定一無所獲。今晚我會去見你。然後,老天保佑,我們要讓某個人徹底失敗。"

  "我得說,"伊娃說,"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她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打開大門,然後沿著小路跑向前門,馬車夫疲憊地舒了口氣,德莫特站在人行道上盯著她的房子看了許久(這使得馬車夫又有了新的擔憂),然後又回到了馬車上:"東永飯店,我的朋友。然後就沒你的事了。"

  到了飯店,他付了車錢,還給了豐厚的小費,走上台階時身後仍是一疊連聲的感謝。重現中世紀城堡風格大廳的東永飯店才剛開始一天的忙碌。

  德莫特走進自己的房間。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條向格倫先生借來的鑲著鑽石與綠松石的項鍊,把它放入一個掛號郵件,預備寄還給警察局長,並附上一個字條,說明今天他必須離開一下。接著,他颳了鬍子,洗了個冷水澡,清醒一下頭腦,穿衣服的時候,又叫了早餐。

  飯店接待員通過電話告訴他,阿特伍德先生的房間號是401。早餐後,德莫特去找這個房間,很幸運地碰上了飯店的醫生,他正在做清晨的巡診,剛離開內德的床邊。

  布代醫生看了一眼德莫特的名片,印象深刻,但還是顯得有點不耐煩。他站在臥室外燈光昏暗的過道上,語氣強烈地說著話:"不行,先生,阿特伍德先生現在尚未清醒。警察局一天來人二十次,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自然,無法預測他會不會清醒過來。從另一方面講,又可能隨時會清醒過來?"

  "從受傷的性質看,那有可能。我會給您看X光片的。"

  "非常感謝。您覺得,他有清醒的機會嗎?"

  "就我看來,有。"

  "他說了什麼嗎?在譫妄的狀態下,也許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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